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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人保护区(15)

……

小哥的恢复能力不错,伤口没有在继续恶化,两天过去,部分已经开始愈合了。

余初换好药,看对方满头的汗水,闭着眼睛,麻利的把被子重新给人盖了回去。

床上的人意识到事情结束了,睁开了眼睛,他看向余初:“你叫什么名字?”

“余初。”她半蹲在地上,拧着布巾,“你呢,叫什么?”

说起来,两人打了几个照面,绑也绑过了,上手也上手过了,是真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

空气间突然沉默了下来。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这句反问的有些奇怪。

余初一手拿着脸盆,一手抓着换下来的绷带正往外走:“我们此前素未谋面,自是不知道先生的名字。”

这之后,保护动物同志就没有再开过口。

余初也没追问,她收拾完东西后,又开始准备食物,直到将所有的事儿都打理妥当,已经是深夜了。

于是,起身告辞。

等到余初跨出房门,以为摊主小哥不会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从身后传了来。

“我姓楚。”

楚是云锦的大姓,而另一个大姓则是叶。

不过,姓甚名谁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余初关上大门,撑起油纸伞罩在头上,一头扎进了雨幕之中。

她得快点回去。

雨天的墙,她不一定能爬的上去。

***

保护区外的驻地——

封肃打了个喷嚏,他抬头看着星河灿烂,伸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鼻子:“奇怪,天怎么突然冷了起来,还是谁在骂我?”

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小周,今天是第几天了?”

“第九天。”

封肃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十二点的秒针刚刚跨过午夜线不久:“已经开始第十天了,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小周摇了摇头,两人又沉默了起来。

封肃性子虽然暴躁,但是不炸的时候,其实很少说话,自己低着头看文件都能看上一天,有时候连着几天不说一句话,也是常有的事儿。

也就余初在的时候,两人才会斗斗嘴,聊聊天。

现在余初不在,小周觉得不仅仅是封总这里太过冷清,整个界市的情绪,似乎也有些不对。

小周在心底默默算了一遍。

算算时间,那丫头现在应该在长平城了。

第十四章

大雨倾倒了一夜,第二日还在淅沥沥的下着。

余初昨夜淋了雨,赶在了顾家宵禁之前回去,走得是大门。

当天夜里,顾文澜就知道了,一大早就送来了郎中,说要给余初诊诊脉。

余初正在吃早饭,听见郎中已经在来路上时,立刻放下筷子,粥不打算喝了,包子也不打算啃了。

而是随意套上件衣服,拿着雨伞就往外走。

逃跑还不忘嘱咐丫鬟:“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一早就走了。”

小桃低头:“是。”

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余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后来还是放弃了。

直到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之后,小桃才抬起头来,脸色发黄,眼底都是血丝,像是一夜没睡。

她呆呆的看着外面的雨幕,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跑向了屋子里,抱起什么又朝着房门外冲去。

顾家宅院。

一道青色身影在雨幕里急速奔跑着,她身量不高,只顾着埋头,脚上绣花鞋踏在水里也浑不在意。

雨天的路湿滑,她步履踉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

一路从内宅到外院,终于在大门前追上了余初。

“小姐。”小桃两颊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将怀里披风递了上去,眼神忐忑中带着讨好,“天凉,您带着。”

余初看着了一眼全干的披风,目光在半身湿透的小丫鬟身上停住了几秒,移开目光:“不用了,你先回去。”

这么大的雨,自己又是步行,一路走过去,披风也成雨帘了,带着太碍事儿了。

小桃脸上一僵,却是不敢再多说一句,抱着披风的手紧了紧:“是。”

余初对个十七八岁的丫头,跟看着高中生差不多,训过就算了,倒是没有别的心思。

她打开手中的伞:“晚上备一些饭菜,我今日早些回来。”

小桃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

“是。”

***

整个长平城都被雨幕笼罩着,视野受雨水的阻隔,远远看去,哪里都是影影绰绰的一片。

街上的人影寥寥,为数不多的人,或打着伞,或穿着蓑衣,在街上急色匆匆的走着。

偶尔遇到一辆疾驰而过的马车,车轮压过的水面,水花四溅,隐隐有惊呼声响起。

余初走进茶馆时,裙摆已经湿透,刘海半湿的贴在额前,未施粉黛的脸上,还有落雨残留的水珠。

她抹了一把脸,茶馆内氤氲的茶香和暖意铺面而来,让她周身的寒气似乎都散了大半。

今日客人少,店里上座率不高,只有稀拉拉几桌人是坐着的。

说书先生一反常态的没有在说演义传奇,而是改为说俏皮话,引的座下的看客笑着应和,也不知道是说到了哪个段子,惹得台下的人一阵哈哈大笑。

气氛被烘托的融洽而热烈。

“姑娘,我刚还念叨着今儿个这么大雨,您还会不会来呢。”小二哥热情的迎了上来,他长着一张圆脸,脸上的笑容热情却不油腻,显得十分讨喜。

在他们这一行,有这么一句话,心善的是再世佛祖,散财的是活财神爷。

简称佛爷。

事儿少有钱打赏大方,余初刚好符合一切条件,所以她刚踏进门,小二哥其实已经战斗力全开。

余初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收起伞:“雨日无事,闲着也是闲着。”

小二哥笑着应和:“您说的是,这大雨天的,人多地儿也热闹些——”

“我昨天的位子……”

“空着,空着。”小二哥一抖毛巾,往肩上一拍,唱念,“雅座一位,您往里面请。”

余初也不急,慢悠悠的跟在小二哥身后走着,抬起头,视线落在雕梁上,斑驳的红漆染上的都是岁月的痕迹。

她看着店里的布置,似是无意间提起:“你们茶馆,开的有些年头了吧?”

“可不是,从老东家开茶铺算起,到现在的新东家,已经是第四代了。”

她算了算:“哟,那得有几十年了。”

“要不说是老子号呢——您小心脚下,开茶铺那会儿,老东家是支着摊在瓦市一个铜板一碗粗茶卖起的,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就盘了铺子,开了分号。”

“那一路也是筚路蓝缕——”

小二哥只认得几个字,对余初的形容词听不太懂,以为余初爱听这些,就挑了些有趣的:“说起来也是一段趣事,这铺子有一半是对面怡春院的,老东家几次找上门都不愿意卖,后来还是官家作保,才得以买下的……这一晃过去,都二十年过去,没料到怡春院先倒了。”

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小二哥停下来,看向立在原地的余初:“姑娘?”

余初回过神来,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这雨,恐怕要下两三天了。”

小二哥想的却是店里的生意,叹了口气:“可不是么,您小心右边……”

……

余初刚落座,就有女童上了一炉炭火来,摆在余初的桌底,还细心的将她的裙摆整理好,散成容易烤火的弧度。

三月初春,无论哪家店都不会常备火炉,她能有这待遇,显然这是小二哥看见她湿透的裙摆,做主给上的。

余初感慨古代服务业从业者素质,扔了一片银叶子给小二:“姑娘我承你的情,赏你的。”

“谢姑娘。”小二哥大大方方的接了,脸上笑的愈发讨喜,“姑娘今天点壶什么茶?”

“小二哥有什么推荐?”

“先来壶姜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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