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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天阙(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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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韶奉太后之令进宫拟旨,鸩杀贤妃。

诏书中列出澹青菡三大罪状,一是蛊惑天子;二是惑乱朝纲;三是媚香邀宠。

特赐澹青菡三尺白绫,留她一个全尸。

太后的懿旨下至丹青阁时,却不见澹青菡踪迹,侍卫搜遍整个后宫亦不见澹青菡的踪迹,仿佛瞬间人间蒸发一般。

太后勃然大怒,认定是皇上暗中藏匿了澹青菡,当即前去朝天殿质问。

此刻的轩辕璟正静坐在空荡荡的朝天殿内,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就在两个时辰前,他的人已将姚丹青拿下,终是在最后一刻不忍杀她。

这一生,他轩辕璟从没欠过任何人,唯独欠了姚丹青一个恩情。

也正因为这一个恩情,让他在刹那间动了几分心思,留了她一条性命。

但姚丹青的存在,必然会让他与裴晟之间的计划顷刻间毁于一旦,若不杀她,便只能囚她。

皇宫内,自然并非囚禁姚丹青的最好地方,于是便只能命人秘密将她带出宫囚禁。

只要律家倾覆,姚丹青便可不用死,那也算他还了她一份恩情。

“皇上,你将澹青菡究竟藏到哪儿去了?”顾太后怒气腾腾的质问着。

“母后可知,你险些坏了朕的大事?”轩辕璟的声音却在此刻无比肃然,眸中微闪一抹凌厉。

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轩辕璟,顾太后一时间有些恍惚,满身怒意顷刻间减了大半,“哀家不知皇上正在谋划什么,但澹青菡此人敢对皇上使用媚香,居心叵测,绝对留不得。”

轩辕璟道:“母后放心,你永远也看不到贤妃了。”

顾太后眉头微蹙,“皇上的意思是?”

“她不能死在宫里,如此便会坐实了奸妃误国的传言,天下百姓将会视朕为昏君。如今边关有裴晟,朝廷有律文灏,两方对朕虎视眈眈,朕不能让大晋江山毁在朕的手中。贤妃,只能密杀。”

“皇上真的舍得?”顾太后何其了解自己的儿子,她又怎会看不出他对贤妃的喜欢。

“即便舍不得,也要舍得。”轩辕璟苦涩一笑,“如今母后要做的,便是抹去贤妃的这些罪名。”

顾太后长叹一声,眼底流露几分倦意,“哀家知道,自打皇上登基以来为保全江山筹谋多年,心力交瘁。哀家虽然不知你在谋划着什么,哀家只想提醒皇上,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将精心谋划毁于一旦。”

轩辕璟微微一动,眼底一片深睿平静,“儿臣知轻重。”

“相爷您不能进去,皇上与太后正在里头说话,不准任何人——”李云的声音急促,音量渐高,隐约传入紧闭着的殿内。

李云的阻拦分明无用,此时的律文灏已越过李云,如一阵风般闯入朝天殿,打断太后与皇上的交谈。

轩辕璟瞳子跃过一道精锐的光芒,直射律文灏,却淡淡吩咐道:“李云,退下。”

律文灏则大步朝轩辕璟走去,眼底盛着一抹冷冽,“听说太后要杀贤妃?”

顾太后倒是惊讶律文灏的突然闯入,竟只是为了一个贤妃,便淡淡道:“如今一切皆已查明,是误会。”

“那贤妃人呢?”律文灏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似在强抑制身上的怒意。

“哀家也奇怪,这偌大的一个人,怎就无端端没了踪迹。”顾太后佯装一脸迷茫。

“皇上?”律文灏则将质问的目光投向轩辕璟。

轩辕璟摇头道:“不知。”

律文灏看着面前这对母子,强忍着心中的杀意,朝他们缓缓行了个礼,“那臣,告退。”

也不等轩辕璟发话,便径自步出了朝天殿。

出朝天殿的路上,律文灏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冰寒入骨的气息。

其实早在一个时辰之前他便已知晓姚丹青无故消失在后宫之事,这期间他派人查探过,这期间,曾有人手持皇上金牌驾马车出宫。

他断定,姚丹青便是在马车内,被秘密带出了宫。

姚丹青被带出宫只会有两种结局,第一种便是被密杀在宫外,第二种便是囚禁某处。

他想,姚丹青必然是暴露了身份,否则轩辕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藏匿她,只盼望轩辕璟能顾念旧情,留姚丹青一命。

如今,他已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姚丹青,你一定要活着。”律文灏的话语沉稳坚韧,却隐隐泛着几分颤抖,几分不自信。

第125章 我只信律文灏

姚丹青确实还活着,自打一个月前轩辕璟下令擒住她后,本以为将会一命呜呼,可谁知他竟未杀她,只是将她打晕,再次醒来时便被关在一处石室。

石室内简陋到只有一张床,每日有人打开石室上的铁窗,将饭菜送进来。

送饭人从不曾对她说上任何一句话,而她在石室内找遍所有地方都未发现有机关能打开石室的门,便已猜到这门的机关该是在石室之外。

虽然那一个月她不知身处何地,却清楚的知道轩辕璟的目的,只是为了禁锢她,避免她将轩辕璟与裴晟的计划透露给律文灏。

而她也明白,轩辕璟终究只是在还她一份恩情,才这样大费周章的留她一命。

就在方才,每天按时来的送饭人竟迟迟未来,正当她有些奇怪时,这石室的门竟自动开了。

满身是血的朝夕持着长剑冲了进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便扯着她朝石室外奔去。

石室之外是一间书香气息浓厚的屋子,四周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地上血迹斑斑还未干涸,可见这场恶战才刚发生不久。出了屋,但见院内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首,几名蒙面黑衣人涌向朝夕,禀报道:“人已经解决了大半,你们先出去,主子在外头等你们。”

姚丹青自然知道黑衣人口中的“主子”指的是谁,也不说话,任朝夕扯着她一路出了院落,纵身越过高墙。

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已在高墙之外等候多时,朝夕推了她一把,“上马车。”说着便拉过缰绳,一副要驾马而去的模样。

姚丹青盯着朝夕一会儿,终是进入马车,此时的马车内还坐着一人,正是裕王凌玄素。

她于凌玄素对面坐下,不冷不热的笑道:“蒙裕王亲自来搭救,真是荣幸之至。”

凌玄素嘴角露出淡淡的笑,盯着她时的目光多了几分算计的精光。

此时此刻,看着他嘴角的笑,已不似最初相处时那份真挚,恍然间姚丹青觉得有种物似人非的感觉。

姚丹青:“裕王倒是有能耐,我被皇上囚禁在如此隐蔽的地方都能被你查到。”

凌玄素:“你怎不说是皇上太弱了,找你的行踪,我只用了一个月。”

姚丹青:“直说吧,你这样大费周章的找到我,为的是什么?”

凌玄素:“果然还是快人快语,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就先和你讲讲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吧。裴晟不负皇上所托,一举斩杀北胡大王耶律德,北胡大军死伤惨重,剩下的残兵纷纷投降,民心所向。皇上因裴晟不听皇令而大怒,下旨褫夺裴晟大将军之位,并派薛林前往北胡收回裴晟手中虎符。你觉得裴晟会甘心奉上他手中的虎符,不反大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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