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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82)

芷兰连忙说道:“奴婢之前好像听宫人们说,陛下今日召了宁家公子宁子清入宫,不知公主说的可是他?”

“宁家?哪个宁家?”柔嘉公主满脸疑惑,这京中宁姓之人并不多,而能入宫面圣的几乎没有,朝中也没那个大臣是宁姓之人。

芷兰连忙道:“回公主,是拥有宁氏商行富甲天下的那个宁家,公主,奴婢听闻那宁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昨天夜里在绫香楼中,一掷万金只为求第一花魁水玲珑抚琴一曲,今日这事已成佳话传遍了京中,奴婢听勤政殿那边的小太监说,陛下好像也是因为听闻了此事,所以才召宁公子入宫的。”

柔嘉公主想起刚才见到宁子清时的情景,还有他浅然而笑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怦怦直跳,此时再听闻芷兰说起绫香楼内的事情,她不仅没觉得宁子清去青楼有何不对,反而对他豪掷万金只为一曲的做派而心动。

柔嘉公主脸上顿时浮现绯红,她眼睛一转便拉着芷兰说道:“芷兰,我们回宫!”

薛柔并不知道她走后婉宁公主的打探,她绕过御花园后,就熟门熟路的到了常宁宫前,然而刚到门前不远就突然闪身躲进了身旁的大树后,只因为在那处略显破败的宫门正站着两人。

“长公主,回去吧,若是让陛下知道您近来每日都来这里,他会不高兴的。”一脸老态的聂嬷嬷担忧道。

昭容长公主背对着薛柔站着,她看着眼前破百的宫殿没有出声,好像完全没有听到聂嬷嬷的话。

聂嬷嬷面上浮出些焦急之色,开口道:“长公主,您这又是何苦呢……”

“聂嬷嬷。”昭容长公主幽幽道:“京中不少人都说阿皖回来了,她来找二十年前杀害殷府上下的凶手报仇了,你说她回来了为何不来找我,还是就连死,她也不愿意原谅我?”

“长公主切莫胡言!”聂嬷嬷连忙四周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后这才低声道:“当年若华小姐葬身于大火之中,您也亲眼看到她尸骨,她又怎么可能再回来,如今京中所传不过是谣言而已,太医也说了,那孙安是因家中子嗣丧尽,所以才发了癔症胡言乱语,您怎能轻信这些无稽之言?”(未完待续)

ps:第三更,月下是手残党,意思就是时速只有几百的那种~~所以莫催莫催~~写好就会更新了~

☆、089 乱起(书友150531111247057和氏璧+)

无稽之言吗?

昭容长公主神情恍惚,自从那日薛柔在她耳边说过那番话之后,她就开始日日梦魇,只要一入睡,她便感觉到阿皖好像真的回来了,她满身鲜血神情不甘的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背弃她,问她为什么要帮着他们来害她,问她为什么明知真相却隐瞒着,独自享受泼天富贵,却让整个殷氏一族蒙冤。

这几日她天天来常宁宫,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来这里是干什么,可是她却忍不住想来。

这里是她当年和阿皖相识的地方,也是最后和阿皖相见的地方。

“长公主,当年之事怎能怪您,若不是殷家通敌叛国,若华小姐又何至于被连累,您当时还年幼,就算有心又怎能救得了她?”聂嬷嬷满脸心疼道。

昭容长公主低垂着头紧咬着嘴唇,长发遮住脸孔一片苍白,那时候她不是不能救阿皖,是她没有去救。

聂嬷嬷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以为昭容长公主思念幼时好友,她上前几步急声道:“长公主,若华小姐的事情已是往事,您与其想着这些无稽谣言,倒不如想想郡主,北戎的人再过两、三日就该入京了,难道您真舍得让郡主远嫁和亲吗?”

昭容沉默半晌才低声道:“她身为郡主,享了荣华,就该承担应有的责任。”

“可是那北戎人粗蛮不堪,北戎又贫瘠匮乏,长公主若心疼郡主,何不在北戎人入京之前在京中的那些世家门阀中为郡主挑一个品行样貌皆是出色的男子,到时候陛下若问起来,公主就以郡主已有婚约回了陛下就是。况且宫中还有柔嘉公主,她虽然只有十三岁,可以前也不是没有公主未及笄就出嫁和亲的先例,为何陛下偏偏选了郡主?”

聂嬷嬷不懂,昭容长公主早年丧夫,只得了安定这一个女儿,平日里可以说是疼之入骨。可是这一次她怎会允了陛下同意让安定郡主前往北戎和亲?就连京中的普通妇人也知道。和亲去了别国的公主郡主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昭容长公主她怎么舍得?!

昭容长公主没回话,她如何不知道安定去了北戎之后会有多艰难。可是再艰难也比如今留在大周强,不知为什么,她最近越来越觉得京中局势变的越来越乱,七哥频繁回京。而朝中也接连出现变化,她心底那一抹隐隐的不安一直缠绕着她。让她急于将唯一的女儿送出去,送的越远越好。

将来只要大周还在,只要两国没有真正交战,北戎就会善待安定。至少这样能保她平安。

可是这些话是不能告诉聂嬷嬷的。昭容长公主沉默良久,这才收起了脸上的复杂和恍惚,再抬头时。除了脸色仍有些苍白外,她早恢复已经成了以往那般高贵从容的样子。她看了眼常宁宫的宫门后,对着聂嬷嬷说道:“安定的事情本宫自有打算,聂嬷嬷,出宫回府吧。”

薛柔站在树后看着两人由远及近,从她身前不远处走过然后越走越远,直到整个身形都没入了宫外的石林小道中,她才从树后露出身形来。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昭容,亲眼看到她回忆往昔,回忆自己,可是她心里却生不起半点温情。

薛柔熟悉昭容,熟悉到她每一个动作都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虽然这些年的生活早将当初那个天真纯善的公主变得心思深沉,但是她一说谎或是不想回答时下意识耸肩垂眼的习惯却是一点都没变过。

想起刚才聂嬷嬷说昭容救不了她时昭容长公主的反应,薛柔嘴边浮现寒凉笑意。

她静静的站在常宁宫门前许久后,才漫步走进常宁宫中,在常宁宫中兜兜转转一直走到了最深处的寝殿,进入其中后寻到其中一根较矮的横梁,薛柔踩着垒起来的椅子爬了上去,伸手在上面摸索片刻,便从那横梁上面取下一个封存起来不大的铁盒。

那铁盒不见天日数十年,上面的灰尘已经足有寸厚,薛柔用手将其拂散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来,将里面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取了出来。

铁盒被随意扔在地上,薛柔拆开油纸,入目的便是蜜蜡封存的一卷明黄色圣旨,旁边还用细绢包裹着一本册子。

这些东西,便是她当日在普济寺中所得的那封祖父遗书中所言之物。

当年殷府出事之前,祖父就好像已经预感到殷家会面临危机,他怕殷家遭难之后这些东西落到他人手中,所以干脆将其藏在世代由殷家女儿入宫为妃后居住的常宁宫中寝殿之中,当年他如此而为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真有一日用得上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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