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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386)

薛柔心中恍然,楚皇果然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早在霍景凌出现在宣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隐隐猜到,如今想来,恐怕也只有这事情才能让楚皇这么急切的让她进宫,薛柔心中虽有几分忌惮,面上却丝毫不露,闻言嘴唇轻扬莞尔一笑,眼底带着几分清浅道:“楚皇陛下恐怕是记错了,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楚皇若喜欢,唤我薛柔或是宁子清都可。”

楚皇见薛柔这般坦诚就承认了她是宁子清。丝毫没有推脱和辩解,不由挑眉道:“你为何这般轻易就承认了?难道就不怕朕是在出言诈你?”

“楚皇陛下说笑了,你既然能派人把我带来,甚至不惜动用禁军,恐怕已经有确凿证据证明我身份,我又何必推诿狡辩,图惹人笑话?”

“你倒是胆大。”

薛柔浅浅一笑:“薛柔并不是胆子大。只是楚皇陛下今日即是请我过来。礼遇相待,我为什么要怕,若是陛下是派兵将我捉来。我此时说不定早就吓得求饶了,不过是仗着陛下心胸似海不会为难我罢了,再说在我看来,宁子清的身份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情。只不过我喜欢清静所以才想着能瞒一日是一日,以陛下英明神武。被你揭穿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如今知道了,往后也只是多些麻烦而已。”

楚皇听到薛柔隐晦的奉承,面上和缓了许多。不过对于薛柔所说的派兵捉拿吓得求饶的事情却没信半分,当初周国的事情他通过月妃知道了不少,传闻中宁子清的脾性如何天下人皆知。她能把周国搅得天翻地覆,恐怕这天下也没几人比她骨子里更硬了。所以楚皇只是皱眉道:“你倒是想得开,不过朕想问你,你堂堂宁氏商行少主,坐拥天下之财,来我南楚所为何事?”

薛柔淡淡道:“我不过是与凌王有旧,欠他一个人情罢了。”

楚皇神色微怔,他想过许多可能,可是没想到薛柔来南楚是因为欠容璟人情,他不由微眯着眼看着薛柔,神色中带着几分危险之色道:“照你的意思,之前百花节的事情你是因为璟儿才出手的?”

薛柔皱眉,几乎是下意识问道:“百花节?陛下是说官船行刺之事?”

楚皇看着薛柔的神色,双眼犀利不放过她眼中任何波动,甚至隐隐带着几分逼迫道:“你别告诉朕官船上的事情不是你所为,能布下如此大局,将朕几个儿子和诸位大臣戏耍的团团转的人,这京中除了你薛柔,朕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薛柔闻言顿时笑起来道:“楚皇陛下,我不得不承认你说这话让我很是自豪,毕竟这天下能得你如此称赞的人恐怕不多,但是称赞归称赞,没做过的事情我可是不愿意认的。”

“你想狡辩?”楚皇顿时皱眉。

“有何可狡辩的?无论是薛柔还是宁子清,做过便是做过,没做便是没做,那官船之上命人行刺的事情确实不是我做的,说句不中听的,我薛柔若想行事若非我愿,谁能瞧出破绽?那日的事情处处皆是漏洞,我若真想做什么怎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拆穿,再说了,楚皇觉得以我的本事,真想做点什么,那官船上的人还能活着?”

薛柔神色无比淡定,言语中甚至带着几分狂傲,实际上她这话也不算是假话,那天夜里的事情的确是她和容璟安排的,无论宣王入狱还是后来庆王、蔡安邑的事情都是他们布局,但是楚皇问的却是官船行刺,那事儿还真的确不是她的主意,而是福王一手安排,她不过是借着福王的安排做了点别的事情罢了。

楚皇一直看着薛柔,她脸上哪怕半点异色他都没有放过,看着薛柔狂傲甚至带着几分不屑却又淡定的样子,楚皇心中虽怒却也下意识的相信那夜的事情不是薛柔所为,先不说薛柔的心计的确如她所说,想要做什么绝不会留下那么多破绽,更何况他下意识觉得眼前这女子骨子里带着不容忽视的傲气,她不屑于说谎,楚皇却根本没想到薛柔钻了他话中的漏子。

心中虽然明白,但是楚皇他面上却是怒道:“放肆,若非是你还会有谁?我南楚一向安泰,可自从你来京之后就波折不断,你还想狡辩?”

薛柔闻言挑眉一副“楚皇陛下你在开玩笑”的表情,那样子莫名让楚皇想到了凌王,眉心忍不住一跳。

薛柔嘴角轻扬带着几分嘲讽道:“南楚什么情形楚皇陛下比我更清楚,早些年陛下康健之时自然是安泰,有你镇压着无人敢有异言,上下也算一心,可自从上次你病重垂危之后,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这南楚朝中局势乱成一团,亲王各自为政,前朝后宫沆瀣一气,就差把这南楚给掀了,要不是陛下你突然病愈,恐怕南楚如今还比不上周国,你却说这些都因我而起,楚皇陛下,当时我可还在大周呢。”

楚皇看着薛柔神色突然心中一凛,想起周国的惨状,他不由双眼微眯起来。薛柔此时突然提起周国,分明是想要告诉他,她若真想让南楚乱起来,就不是眼下这种情形了,想及此处,楚皇眼中不由带上厉色:“你是在威胁朕?”

------(未完待续。)

☆、402 对赌生死

楚皇神色渐厉,薛柔闻言轻笑出声。

“当然不是,陛下乃南楚天子,我怎敢威胁,我只是想告诉陛下,我本无意与南楚为敌,所以楚皇也不用把什么寻不着头尾的事情都往我头上扣,这未免太有失风度。”

楚皇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他不由怒声道:“薛柔,你好大的胆子!”他沉着眼看着孑然而立的薛柔阴鸷道:“你以为你是宁子清,你身后有宁氏商行,朕就真的奈何不了你?!”

薛柔闻言收敛了笑容,抬头看着楚皇。

“当然不是,薛柔从没有小瞧楚皇的意思,我此时身处楚皇宫,四周禁军环绕,楚皇陛下若想要我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宁氏商行虽有财富,可再多钱财也换不回一个已死之人,薛柔是惜命之人,但是若让我因为惜命就承认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薛柔是不愿的。”

楚皇沉着脸看着薛柔,见她背脊挺直,脸上虽有些苍白,可是双眼却是没有半点退缩的直视着他,眼底幽深,眉宇间全是毫不掩饰的傲气和锋锐,那一往无前的气势让他都忍不住在心中暗赞了一声,这样的神态,这样的气度,别说是皇室子弟,这天底下又有几人能比的上?若是薛柔生为男子,这天下大势必有她一份,而且看着薛柔此时的样子,楚皇觉得莫名熟悉,那双锐利幽森的眸子,就好像……当年的司马雯城!

楚皇面上缓和了一些,眼底的怒气虽在却已经没了杀气,薛柔见状神色不变,可心中却松了口气,她知道至少第一关她是过了。

两人刚才言谈数句。看似简单,甚至交锋之中她还隐隐占着上风,可是薛柔心底却很清楚,楚皇盛怒之下未必没有试探之意,如果刚才她有半点迟疑,或是有半点的言语示弱,让楚皇认定她就是百花节之事的幕后主使。让他觉得她来南楚是觊觎皇位传承之事。楚皇绝对会毫不犹豫的把她留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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