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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356)

此事引起惊天哗然。

楚皇当即命人释放宣王,并加以抚慰,而其他人见状都知道宣王至此算是彻底从刺杀之事之中脱了身。

谢忱得知此消息时整个人神色剧变,他怎么也没想到,宣王居然能从这次的事情中脱身,还脱身的如此干净,若早知道这次的事情不能置宣王于死地,他又怎会在那日和宣王撕破了脸将他拒之门外?

谢忱亲自前往刑部外欲迎接出狱的宣王容澜,却不想他到之时,却被人告知容澜早已经在半个时辰前被人接走,谢忱详细问了宣王在狱中之事后,就连忙上了马车匆匆地朝着宣王府赶了过去。

刑部对面小巷的拐角处,一辆湛蓝色橡木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略显苍白的手掀起,透过车帘,一双略狭长的眸子看着谢忱乘车离开之后,顿时浮现出阴沉之色。

“看来还是我赌赢了?谢忱果然来了。”

薛柔靠在一旁,虽未看到外界情形。可从容澜身上突然飙升的寒气就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容澜手指紧紧握着云雁细纹的华贵帘子,看着谢忱上了马车离开刑部之后,手背上青筋暴起,片刻之后。他才松开了手将帘子合上,转头之时脸上已是一片寂然,他抬眼的看着眼前面容恬静的少女,带着几分冷意道:“我与谢忱相交也有近十年,彼此知根知底。原以为我对他极为了解,却不想到头来却还不如你一个外人看的透澈。”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爷障目了。”

“是啊,我是被权利遮了眼,居然会傻的以为以利而聚之人当真会为我舍身忘死。”

容澜微垂着眼帘轻笑出声,话语中却全是冷厉之意。

他手掌置于膝上,慢慢收拢成拳,此时他整个人身上看着虽无不净,发衣也皆是干整。只是身形却消瘦了许多,眉眼之间也锋芒尽敛,平添了几分沧桑。

这些日子他在狱中虽未受折磨,那些狱卒也不敢轻易齪磨于他,可短短十数日的囚禁却让他看尽了人情冷暖,原本他以为的意气风发,将储君之位视为囊中之物的狂妄,如今看来却如同笑话,而当他想起芹兮将薛柔之计策交予他时,他只是抱着一线生机试试看。而如今他真的脱困了,却只觉得心中发寒。

原来他在楚皇眼中从来就不是儿子,而只是他制衡皇权的棋子。

用不上时,立刻能废了他将他下狱。半点不留情面,而当他察觉到一旦失去他的制衡,福王根本不是庆王的对手,皇权被人觊觎之时,他便能轻易将他放出来,无论他之前到底是否有罪。亦或那罪名是真是假。

在楚皇心中,他只是一枚棋子,一枚随时可以舍弃,从来不放在心上的棋子。

薛柔看着容澜的神色并没有出口,更没有去说安慰之言。

容澜并非是那么容易就能轻易打倒之人,他眼下的困顿不过是因为突然受挫而起,而且他此时心中恼怒大于苦涩,她若顺着他的话安慰于他,不仅换不来半丝感激,恐怕还会被容澜以为她是在嘲讽于他,更何况经此一时,恐怕无须她多说什么,容澜也会对某些人对他的“恩情”矢志不忘。

片刻之后,容澜脸上恢复了淡然,他抬眼看着薛柔认真道:“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你帮忙,若非是你所出计谋,想必我这次是真的出不来了。”

薛柔闻言浅笑道:“宣王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愿让庆王得势罢了,否则这京中平衡一破,受难的便是如凌王和渝王这般无权无势的亲王皇子了,更何况王爷身边也有能人,我听闻程云先生邬埕就效命于王爷府中,他之心思谋略堪称世间罕有,有他相助,想必就算我不言说,他也能轻易助王爷脱困,薛柔恐怕只是赶巧了而已。”

容澜听到薛柔提起邬埕,脸色顿时一沉,眼底闪过阴戾之色。

薛柔见状微怔:“王爷?”

“邬埕死了。”

“死了?”

薛柔皱眉,满脸不解的看着容澜:“邬先生怎会突然而死?”

容澜目不转睛的回视着薛柔,眼中的阴沉之色彷如利剑想要刺穿薛柔心底,他在牢中十数日,当静下心来之时早已经明白自己到底是从何处踏入了陷阱,邬埕的死,不仅让他失去了最为重要的左膀右臂,更是让他自己把自己推入了绝境,如今仔细想来,那些邬埕所谓的疑点皆是因他多疑而起,而想起最后命人截杀邬埕的事情,他更是悔得恨不得掐死自己。

若是有邬埕在,他何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

此时听薛柔突然提起邬埕,他才猛然想起,最初怀疑邬埕的时候,就是因为薛柔在豫国公府所言的事情,她那一句“灯下黑”惊到了他,他才会开始命人处处监视邬埕,把所有本不是重要之事无限放大,不仅不再全心信任于他,更是对他生了嫌隙

容澜想起那日在书房中邬埕离开时晦暗失望的眼神,只觉得心中的懊悔快要将他淹没,他为何会不信任邬埕,信任那个一心一意将他辅佐至今的人?(未完待续。)

☆、370 他日必报!(元旦快乐~)

薛柔皱眉看着容澜,那双眸子里除了疑惑和不解之外没有半点异色,只是淡淡看着容澜道:“王爷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容澜沉声道:“当日你在豫国公府外所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薛柔微怔,下一瞬微微睁大眼有些愕然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我之言所以杀了邬埕吧?”

容澜沉着脸看着薛柔并未答话,可是满是阴霾的双眼却是回答了一切。

薛柔无语摇头:“王爷,我当日所言并非是针对邬埕,而是谢家。”

“谢家?”

薛柔点点头淡淡道:“王爷应当知道,我来京中之后因与谢三相识,所以曾去谢府中小住过几日,当时我因看不过谢府宠庶灭嫡,谢三在府中日子艰难,所以出手帮了谢三一把,谁料谢府四小姐气不过派人想要暗伤于我,那天夜里偷袭之人身手极高,对谢府也极为熟悉,试想一个闺阁小姐身边怎么会有这种人?我以为谢家与宣王府同气连枝,那人也应当是宣王府的人,后来我身边侍女追击之时那人也的确是逃去了七弯巷。”

容澜面色微变,他的宣王府的确是在七弯巷附近,可是渝王府,萧家,豫国公府也都在七弯巷附近。

“后来我与宣王初识后不久,云州那边便来信说有两拨人在云州和麓山书院暗中调查薛清的事情,可是我记得当时知道薛清就是我的,只有宣王、李豫、费文渊和谢三姐弟,他们都是你宣王一系的人,那另一拨人又是从何得知我就是薛清,也是鸿儒先生亲传弟子之事的?”

薛柔说完后看着面色难看的容澜淡淡道:“我当时就起了疑。在加上后来江山寰宇图消息被泄露的事情,所以我才会有那一说。”

“那你为何不直言?!”

薛柔淡淡的看着容澜:“怎么直言?告诉你谢家不值得信任,还是告诉你谢忱对你早有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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