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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谋妆(314)

容洵下意识在心内反驳,容十三他凭什么能让宁家人亲睐?

霍景凌自然知道容洵这句“看上”是何意,以宁家的财富,若是他们真的有意和某个皇子牵扯,除了为了他争夺皇位还能为了什么,可是想到容璟的性情。还有这些日子入京后听到的那些传闻,霍景凌迟疑着摇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宁家人是不是看上了凌王,但是如果宁家真的看上凌王想要辅佐他的话,又何必和宣王扯上关系,而且我曾经见过宁子清,那个人手段狠辣心性淡漠,他与凌王之间来往时也并不热切。我觉得他接纳凌王更多的是因为那次在周皇宫中凌王救过他。但是单凭此就让宁子清以宁家相倾去辅佐凌王,未免太过儿戏。”

霍景凌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商人重利,宁家如果真的要选择一个明主辅佐的话。应当不会这么蠢的舍弃你和宣王、福王这些更好的选择,而去辅佐一个毫无根基,恣意妄为的人登上帝位。”

容洵闻言轻揉眉心,宁子清可能出现在南楚京中的消息让他隐隐有些不安。毕竟那个人的手段太让人骇人,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和那个妖孽少年成为敌对。那后果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甚至起了心思想要将此事告知楚皇,让楚皇提前抓住薛柔和宁子清断了将来为敌的可能。

可是……

容洵咬咬牙,他心底终究是有些不甘。

薛柔和宁子清的关系毕竟只是猜测。就像是霍景凌说的那样,如果薛柔出现在南楚是为了给宁家探路,而宁家是为了找一个明主辅佐的话。他自信他比容璟强上千百倍,就算是宣王容澜和福王容祉也比容璟强上数倍。宁家如果明智,就绝不会舍易求难,放着他们几人不选,而去辅佐一个性情不定的昏君出来。

如果薛柔的出现只是意外,而宁子清并没有决定辅佐容璟,他却将此事拆穿,那他等于是亲手把宁家和那个妖孽少年推到了宣王和福王手中,拱手将为皇的机会让与他们。

但是相反,如果薛柔的出现真的只是意外,而眼下又只有他一人知道薛柔和宁家的关系,他就有更多的把握能够得到宁家,如果他真的能得到宁家的辅佐,能让那个妖孽少年追随于他,那将来别说是楚国,就算是一统三国又有何难?!

容洵握紧拳头,略有些发福的脸上闪过坚定之色。

他看着霍景凌说道:“薛柔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

霍景凌闻言急声道:“可是薛柔她太危险,让她留在凌王府,如果她真的是宁家人而宁家选中了凌王,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容洵闻言冷笑道:“宁家的确是虎,可容十三他值得这只虎去倾力相帮吗,更何况这些事情只是猜测,如果薛柔真的和宁家有关系,而宁家也选中了容十三的话,本王自然不会让容十三成为我的绊脚石,可如果薛柔和容十三只是私交,而我们轻易去动容十三的人,不仅会惹怒宁家,更会惹怒父皇,后果你承担的起吗?”

霍景凌紧紧皱眉,“可是薛柔……”

容洵挥手打断他的话淡淡道:“这个你不必担心,薛柔到底是为何来京,还有容十三到底有没有争雄之心,一试便知!”

如果容璟这些年来的恣意妄为全是伪装,而薛柔真的是宁家派来辅佐容璟的人的话,他自有办法让他们露出真面目来,可若不是,他就一定要把容璟和薛柔都握在手中!绝不放过!

霍景凌见容洵主意已定,心中虽然仍旧对薛柔有些不安,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他心底终究是对凌王有了戒备之心。

另一边,容澜离开皇宫之后,就立刻回了宣王府。

一回府中,他就立刻召集暗卫进入书房之中议事。

“王爷有何吩咐?”暗卫沉声问道。

容澜皱着眉头并未立刻说话,之前在御书房外的时候,霍景凌虽然极力掩饰,可是他却仍然看到了他在见到薛柔后的诧异和震惊,还有那一瞬间的惧怕之色,那绝非是看到一个单纯的相识之人会有的神色。

霍景凌的身份他当然清楚,原周国皇长子,也是最有力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之一,而薛柔能让他露出那般神色,绝对不只是鸿儒先生的弟子那么简单。

更何况薛柔所言她出自行商之家,又怎会和周国皇室之人相识?

容澜觉得,他一定是忽略了什么。

想到此处,他开口吩咐下去。

“立刻派人查清东平侯霍景凌来楚之前所有的事情,除此之外。让人想办法潜入凌王府,给本王盯住凌王和凌王府总管薛柔,无论巨细全部回报,本王要知道他们所有的事情!”容澜沉声道。

“属下明白!”下面暗卫连忙应道。

邬埕走到书房前时,正好听到容澜的话,他连忙推开书房门走进去后对着那黑衣人说道:“王爷且慢!”

“邬老先生……”那暗卫扭头看着邬埕。

而邬埕却只是挡住他的去路,皱眉对着容澜说道:“王爷为何会突然命人潜入凌王府?”

容澜皱眉看着不敲门就直接进来的邬埕。还未开口。就听到邬埕继续说道:“王爷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冒险?那薛柔刚清理了凌王府中各府派去的探子,将凌王府上下诸事一手握在手中,若是此时被她发现王爷再派人潜入。恐怕她会鼓动凌王对王爷起恶,届时以凌王的性情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龚汉义又还在庆王手中,到时候凌王发难,庆王必定会以龚汉义之事落井下石。王爷可想好如何应对?”

容澜听到邬埕仿佛质问一般的话面色攸然沉了下来,他阴沉着眼看着眼前白须白发的邬埕说道:“邬老先生多虑了。那薛柔刚清理过凌王府,自然会放松警惕,本王也会命人小心一些,不会那么容易被察觉。更何况庆王若是敢拿龚汉义来攻伐于本王,本王自有办法让他不好过。”

邬埕见容澜根本不听劝告,甚至一意孤行不由急声道:“可是王爷。就算我们手中有庆王把柄,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绝非上策。更何况你如今一直着眼于庆王,却忘了旁边还有个福王虎视眈眈,前两日福王手下的叶未平刚取缔了户部左侍郎的位置,眼下福王手中权利日渐强大,你与庆王相斗岂不是让福王坐收渔翁之利……”

“够了!”

容澜听到邬埕的话后厉声打断了他,然后面带阴鸷地说道:“本王已经说了,本王自有打算!”

邬埕被容澜突如其来的厉喝顿住,他抬头看着容澜,就见到身穿锦衣的容澜眼底闪过满是厉色,而一双眸子则是阴沉的看着他,那种神色让他觉得无比陌生,甚至隐隐心中发颤。

邬埕心中一紧,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跳出了他预料之外,他连忙对着容澜道:“王爷……”

“好了!”

容澜挥手打断了邬埕的话,收回目光对着他说道:“邬先生的话本王明白,本王行事时也自会小心,今日夜已深了,邬先生若无事就先回清宁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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