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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哄的(22)

她苦着脸哀嚎:“你让我一个矜持的青春美少女如何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骂娘?”

“啧啧,”徐白白感慨,“这有喜欢的人也不好啊,不能痛快骂回去的人生,和咸鱼又有什么分别?!”

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闻天语的肩:“你放心,以后你当指挥部,我当狙击手,指谁骂谁啊。”

“真的吗?”

“那必须啊,咱俩谁跟谁。”

闻天语揽着徐白白笑得关系:“那麻烦狙击手帮我把教官痛斥一顿。”

“没问题啊!”徐白白回敬她,“如果你帮我把那一百个仰卧起坐做了的话。”

闻天语:“……”

她假装愤愤而鄙夷地甩开徐白白的手:“哎,还说姐妹情深,你这样,跟我胖虎的友谊很难维系的我跟你讲……”

——

A大每年的迎新晚会都在军训临近,十一到来前,让人经过艰苦训练,然后马上接一个震撼而让人热泪盈眶的晚会。

钱李找上闻天语的时候,她正戴着耳机听着广播剧,窝在自己桌子旁画设计图。

面前被递上份节目单,她摘下耳机,偏头对上钱李冷淡的面容。

“迎新晚会要出几个新生代表节目,系主任那边顺着群众呼声,想让你出个节目。”

她手点了点那张节目单:“别跟原有节目重了就行。”

闻天语愣了一下:“可是,来不及准备吧,而且我还要准备新人设计赛的。”

钱李在那头语气冷冷的:“这话你去找系主任说吧。我也只是个传话的,好多人想上还没机会呢,拼不上网红和姜老师的名号啊。”

闻天语顿时冷着脸噤声。

等了会儿,她说:“我知道了,谢谢。”

钱李没回答,径自走回了自己座位里。

——

军训结束还有时间,闻天语不光要忙设计赛构想,还得临时准备个节目出来,看了看,本来晚会形式就很全很丰富了,她挠着头发想了又想看了又看,冒出个想法来,渐渐的也觉得可行,着手开始练。

宿舍里几个人也在紧张的训练之余,进入准备设计赛阶段。每个人都很紧绷,把自己的想法藏得很深。闻天语怕打扰她们,练节目就自己带着东西出去。

找来找去,还是展览楼后头那片竹林最安静少人,她每次有空就往那头跑。

叶梵声正在整理模特身上的绣珠的时候,听到后头的竹林里有女生的声音。

他停下手来,走过去推开窗。

那头闻天语把帆布包往竹子旁边一靠,双手交叠,端正着身姿站好,深深吸一口气,唇角上扬,下一秒:“咪咪咪嘛嘛嘛——”

叶梵声:“……”

15、知道(捉虫) ...

毫不知道身后的人早在那里抿着唇看着自己。

闻天语自己在林子里开嗓吊嗓一阵子,然后交叠的双手上小指微微曲起,红唇轻扬,摆好身姿,盯着前面某根竹子,格外认真地开口。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唱的是昆曲《牡丹亭》的选段。咿咿呀呀,温柔缱绻,眉眼间顿时都染上古韵的神色。

慢慢找回熟悉的感觉,闻天语唱得逐渐放得开,身后的人听着,蓦地顿了手。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他的小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词的意思?

叶梵声18岁的时候曾经回去看过一次自己的小胖妞。

他举着糖葫芦跑到闻天语奶奶家小院里,却被告知说小妞今天要登台表演,在镇子东头那个戏台子那里呢。

于是他又急匆匆地赶去那边。

戏台周围热闹非凡,叶梵声这个一向清冷寡言的人愣是说了无数句“不好意思”,挤到了前头去。

几个武生漂亮的空翻和热闹的打戏过后,一个小小的胖胖的身影慢慢挪到台前来。

底下的人立刻沸腾了。

小姑娘脸上涂着妆,穿着白.粉色相间的戏服,头上的头饰也戴得全。小模样一点不怵,乐器一奏,立马进入状态。

开口就是一段婉转低吟的《牡丹亭》。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叶梵声想,至少他的全部乐,此刻是在眼前的。

结果在人群里挤半天,还没等到小姑娘表演结束从后台出来,叶妈妈就找了过来,拉着他走得飞快:“你爷爷进医院了,我们要赶紧赶回去。”

他看着手里晶莹艳红的一串果,又看了看台上的小人,甩开叶妈的手,拉着旁边人的衣袖:“王叔,您等下能帮我把这个交给娅娅吗?”

“哎——好,好。”

闻天语唱完一小段,找了个自己认为合适的位置停下来,练了一下转身停顿的唱法。

刚背着一只手,嘴里唱着最后一句转过来,猛然看到窗子那里站着的人,吓了一跳,好好的昆曲愣是拐出了东北大碴子味:“……唉呀妈呀。”

她拍着胸口,看着窗那边的人也因为她的打断,收回因思绪而飘远的眼神。

叶梵声眉眼间的神色一软,喊她:“娅娅。”

闻天语抚着胸口惊魂未定,边小声抱怨边走了过来:“樊声哥,你怎么不出声呀!”

“吓到了?”

闻天语狂点头:“吓坏了,你赔。”

叶梵声眼尾染上点点笑意:“好。我赔。”闻天语在那边鼓了鼓嘴,他问,“你学过昆曲的?”

“只学了皮毛的,就会这一段,”闻天语愁苦地皱缩着小脸,“小时候看人家昆曲表演的戏服漂亮,哭着央奶奶送我去徐阿姨那里学。阿姨可凶,唱不好还不让我吃奶奶的桂花糕。”

闻天语说着,像是想起什么有趣事,弯着大眼睛得意:“不过我15岁那年还上台表演过呢,在镇上那个大戏台上。隔壁王叔叔下台了还给了我串糖葫芦来着。”

叶梵声长指一顿:“好吃吗?”

“嗯,可甜了。”闻天语凑过来,像是刚刚才吃过似的满足,“以前爱吃糖一嘴虫牙,换了牙我妈他们管得紧,很少能吃到的。”

叶梵声抬手,隔着窗户探出去,帮她理了理额前飞出来的碎发:“甜就好。”

闻天语自顾自笑了下,又有些不放心地凑过来问他:“我没有打扰你吧?”

叶梵声轻轻摇头,闻天语还是不放心:“那我是不是唱得很难听?好久没练过,都荒废了。”

那头又是摇头,清冷的声音笃定无比:“娅娅,要相信自己。”

闻天语的目光里依旧浸着怀疑,但是眼角的笑意渐渐藏不住,她站在外头,比他矮一个头,抬眸时眼波盈盈:“樊声哥,你上次还说我唱歌跑调呢。”

这小妞,记仇得很。

叶梵声脸上的神色一顿,有些犹豫起来:“娅娅,其实我……”

闻天语毫不在意地撑在外头的窗沿上,猛地凑近:“樊声哥,你冤枉了这么个多才多艺的我,是不是该给点补偿?”

不给叶梵声反驳的机会,她一本正经地摊手:“给个联系方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