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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哄的(14)

她空出一只手,夸张地在她左右脸像扇耳光一样扇,闻天语配合着左右摆头:“脸疼不疼?啊?疼不?”

闻天语配合着她演完,蓦地一只手捂着脸颊,作出副小媳妇委屈哒哒的样子:“疼——”

下一秒,她大力揉了揉两颊,然后把手猛地拍在桌子上,咧嘴笑得妖艳:“但是刺激啊!我就喜欢刺激!”

徐白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没救了……真是儿大不由娘啊——可怜的肚兜小哥哥,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啧啧啧太惨了。”

闻天语在一旁弯着眼睛笑。

隔了会儿,想到叶梵声那些传闻,徐白白有些担忧地问:“可是天语,大师兄他有喜欢的人啊,这两天老在一起那个师姐。”

“据我观察,”闻天语秀眉微蹙,一副名侦探的认真模样,“应该不是她。那师姐分明是单方面对他有意思,真要是她,直接在一起不就得了?师兄都敢对所有人说他有喜欢的人,肯定不会委屈她做自己背后的女人的。”

徐白白听得若有所思:“也是啊,没听着别的消息。那、就这个算不是,大师兄也还是有自己喜欢的人啊,还为她守身如玉。”

闻天语小脸一垮,下巴搁在桌上,有气无力:“对啊这才是核心问题啊!我现在,全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少先队员的优良素质撑着。人家先入为主,我总不能趁火打劫后来居上……唉,道德压制着我蠢蠢欲动的幼小的心灵啊!”

“哎,之前你不是说大师兄跟你那小哥哥同名吗?你说,会不会这俩其实是同一个人啊?”徐白白突发奇想,抚着她披散在身后黑亮的发问道。

闻天语立即摇头:“肯定不是。”

她手一停:“你怎么知道?”

“姓都不一样,一个三个字一个两个字的。”闻天语直起身体,撑着下巴,“再说了,如果是我的小哥哥,不管隔多少年,我肯定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来。”这是她——一个少女的全部执着和信仰。

她撑着下巴,大眼睛笑弯成月牙,“他也一定能一眼认出我来。”

徐白白看着眨了眨眼:“这么肯定?你俩有六年没见过了吧?你的时光滤镜会不会磨皮过度,把小哥哥脸磨没了啊?而且我记得你本来就脸盲啊,你还记得人家长什么模样不?”

闻天语眨了眨眼,梗着脖子:“当然记得!”心底却多少有些虚。

认识樊声的时候,她正处于她体重的巅峰期,那个时候刚对胖瘦美丑刚有了点概念,所以或多或少有些自卑。她很少敢和少年对视太长时间,只有躲在远处偷偷看他的时候才最放松最肆无忌惮。

所以,樊声于她,几乎是一道在岁月长河里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光影。

而且,六年过去,她还不知道岁月这把杀猪刀把她的光影打磨成了什么样子了。

心里的感觉酸酸涩涩的,又不知道哪里涌出来一股甜,像是抿了一口让人上瘾的酸梅汤。闻天语捧着小脸愁眉不展:“白白,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道德啊?”

“哎哎哎——”徐白白拉开她的手,用自己的手捧住她的脸同她对视,“注意审题啊闻天语同学,大师兄说的是他‘有喜欢的人’,又不是‘有女朋友’,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现在单身一个,你又不偷不抢,勇敢上啊!”

闻天语被她捧得嘴巴嘟起来,声音软软的带着些含糊:“对哦!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把喜欢的人变成女朋友?”

“这还不简单嘛,”徐白白松开手,“说明,要么就是大师兄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大师兄在单恋;要么,大师兄自己个儿暗恋别人又不让人家知道呗。不管是哪一种,看到没?后头跟着的都是你的机会啊!”

闻天语听着,赞同地点头,猛地又顿住:“什么机会?”

“哎呀,”徐白白一脸老神在在地给她分析,“你想啊,这大师兄一个人孤苦伶仃暗恋、或者说单恋这么多年,苦不苦?苦啊!内心寂寞彷徨无人懂,在这个时候,一个美丽又善解人意的少女,你,从天而降,用柔情化解他内心的冰山,然后大师兄猛地发现‘哇她好美好善解人意好懂我’,”徐白白两手一拍,“后面的事儿不就顺理成章了?”

闻天语正听着她脑补的故事乐乐呵呵,蓦地又愁眉不展:“不对啊,你也说了大师兄这些年一直一个人,谁知道有多少少女从天而降,柔情攻略过啊,怎么一个都没成?”

“嗯,”徐白白抿着嘴,像个算命的老先生,“那这情况就有些复杂了。我们的大师兄,他可能——”

闻天语一脸紧张地凑近。

“喜欢男的。”徐白白补上,还伸手捋了捋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须。

闻天语一愣,抄起旁边的龙猫锤她:“滚滚滚滚滚……你才喜欢男的呢!”

徐白白嬉笑着拿手挡:“哎呀我本来就喜欢男的呀!好了我错了错了……”

“不许他喜欢男的!”

“好好好,不喜欢不喜欢……你捶我也没用啊!”

——

军训时间紧,作息又规律,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半是活动时间。一堆人摸清了规律,常常花十来分钟吃了饭,就该玩玩,该约会约会去了。

闻天语这两天的这个活动时间都安静得很。

要么,就自己一个人插着耳机看动漫,要么,就拿着自己的本子勾画涂写。

徐白白拿着两杯烤奶过来,递给她一杯:“喏,少糖的。”

“谢谢。”闻天语目光又放回到她的本子上。

“天语啊,之前高考都没见你这么拼啊——没事吧?离大赛还有阵子,军训完再复习啊。”

闻天语手下的笔一顿,她抬眸看她:“我现在,一分钟不学习,”

徐白白咧着嘴难以置信:“就浑身难受?”

“不是,”闻天语长叹一声,“我就想他。”

“我昨晚熬夜重看《学生会长是女仆》,看着碓冰的帅脸,竟然也满脑子都是他。白白,我是不是疯了啊?碓冰啊,那可是我第一任老公!”闻天语愤愤。

徐白白砸了咂嘴:“你疯不疯我不知道,我觉得你八成是废惹。”她抬手指了指奶茶,“快喝,喝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哪?”

“能解你相思苦的。”

——

闻天语跟着徐白白绕过整个大的竹林才来到一栋楼的背面。

她拉住徐白白:“这是哪?我们来这干什么?”

徐白白拉着她走,声音压低:“我们系的时装收藏展览馆啊。嘘——叶师兄单人的就有一间呢。”

她拉着她走到左边一间房,两个人猫着腰躲在窗户底下。

闻天语发尖落了片竹叶,她瞪着徐白白:“这就是你说的地方?蹲在这喂虫子吗?我走了!”

徐白白拉住她,压低声音:“哎你再等等嘛,为了男神受点苦怎么了。”

闻天语冷漠脸:“这不是苦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啊!我这人打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