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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哄的(10)

闻天语目光再度看向叶梵声,蓦地想起他那句“有喜欢的人”,以及晚上咖啡厅看到的那一幕。

叶梵声站直了身体:“咖啡店送的,我不吃。”

算是解释。

接着他补了句,“旁边有茶水间。”

闻天语愣了下:“……谢谢。”

她出门时换了汉元素小吊带和小短裤,此刻被空调风扫到,微微瑟缩了一下。

叶梵声走回自己那边,拿遥控器将温度调高了些。

倒是细心又体贴……

闻天语想着。心里乱糟糟,说不出来是小雀跃还是难受。

上衣费的功夫较多,改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她抬手看了看表,十一点半。

那头叶梵声坐在台灯下,眉眼间尽是认真的神色。

光将他打得发白,修长的手指轻捻着布料,细细勾勒着,像是在夜空中引着一片繁星游走。

闻天语看呆,蓦地觉得自心跳漏跳了一拍。燥热也跟着爬上了脸颊。

他突然抬眸看了过来——

闻天语一顿,猛地起身,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往袋子里塞。

心底一遍遍敲打自己:闻天语你要自持啊,你有喜欢的人,要专情,不可以出墙!不可以变心!

拎着袋子经过他身边,闻天语笑得乖巧:“师兄……我先走了哈。”

叶梵声停笔一瞬间,指尖轻点了点笔杆:“你来看看,这图感觉怎么样?”

闻天语一愣。顺着他所指看向桌面上铺着的图纸,花纹交叠间,隐约可见灌木,上面开着小花,一只活灵活现的小老虎自花丛里探出半边身子。

看了看他,一脸认真,似乎在等她回答。闻天语顿了顿,目光移回到画上。

“很生动,把春天里蓬勃的植物和年幼的老虎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刻画得很自然。”

“嗯。”叶梵声轻轻应了一声,眸光缓缓转移到她的脸上,唇角轻弯,“很一般。”

闻天语顿了顿,从他清浅的笑容里回过神来,这是在说她和她的评价“很一般”。

顿时心底里有些不服气:“是,比不上师兄的慧根和让人省心。”

越过他往门口走,闻天语刚走出两步,蓦然听到身后声音又起:“你刚刚,跑调了。”

声音轻轻浅浅,带着笑意。

闻天语:“……”

猛地加快脚步近乎逃离。身后的人声音轻轻:“等一下。”

脸颊因为羞窘腾地爬上嫣红,闻天语羞愤欲死地停住脚步。她咬着唇愤愤地回头,昧着良心反击:“师兄,你唱歌也很普通。真的。”

叶梵声整理袖口的手一顿。

闻天语看着他的动作也一顿。

叶梵声继续将轻挽的袖口放下来,他站直身体,走到她跟前来:“一起走。”

“啊?”闻天语一愣,反应过来赶忙摆手,“不用了,师兄,我……”

“外面有些下雨了。”他微微偏头,清冷的目光转向向窗子的方向。

闻天语跟着偏头去看,干净的玻璃上,雨滴一滴一滴砸上去,紧接着汇成小水珠,蜿蜒滑落。

还真是。

她转回目光,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想了下:“不用那么麻烦的,师兄,这里有没有多余的备用的雨伞?”

“只有一把。”他看着窗外,竟然有些孩子气的惆怅地轻叹一声,转过头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就是因为只有一把,我才会和你一起。”

闻天语:“……”

他双手插兜,唇角微弯:“我也不想淋雨。”

闻天语:“……”

S市的雨总是来得毫无征兆,不过这会儿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倒是将九月的燥热压下去一些。

青草和泥土的气息升腾而起。

闻天语双手抱着袋子,走得小心翼翼。

叶梵声的身影将她几乎笼罩。

他轻举着伞,长腿交替,任雨滴飘散,闻天语愣是一点没有沾湿。

到了楼下,闻天语站在台阶下回身:“……谢谢你。叶师兄。”

伞下的人轻轻点头。

她刚准备回身,猛然瞥见叶梵声雪白的衬衣靠外的那头淋湿一片,贴在他的皮肤上。

闻天语眼神一顿。

不是说……不喜欢淋雨……

她停了下,去翻自己的袋子:“等一下。”

下一秒,面前一只白嫩的手递上来一方叠的整齐的雪白手帕,叶梵声垂眸看她。

“肩膀那里,湿了。”闻天语抬手轻指,看他毫无动作,赶忙解释,“新的,一次都没用过。”

叶梵声偏头看一眼肩膀的痕迹,再回头,深吸一口气:“我——”

闻天语直接抓过他的手,把手帕塞进去,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我也有!”

刚刚触到他干热温热的皮肤,闻天语捏紧手指,被他的目光看得脸颊发烫:“所以……你不用误会,就只是为了谢你送我回来。”

往楼上跑的脚步都有些慌乱。

闻天语在寝室门口顿了顿,才轻轻开了门。

屋里没有灯,静悄悄的。她拿手机照着将门关好。

顿了一瞬,鬼使神差的,闻天语蹑手蹑脚地走到阳台,轻轻掀开窗帘一角。

晕黄的路灯下,细雨如丝一般向下落去,灯下站个个撑着伞的少年。

他停驻在那里一会儿,然后才抬起脚步,渐渐在雨里走远。

7、护短 ...

闻天语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本来躺下的时间就晚,前半夜思绪纷乱,后半夜梦境不断。一大早,闻天语顶着个鸡窝头掀开床帘,把旁边刚好掀帘的徐白白吓了一跳。

“……天语,你没事吧?”

闻天语摇头,抬手把翘起来的头发往下顺了顺,最先爬了下去。

钱李在洗漱间刷牙,瞥她一眼,眼神里有些躲闪,闻天语率先移开目光,越过她去拿牙杯挤牙膏出来。

——

军训第一天上午是理论课,内容是教官进到学生寝室教大家把被子叠成豆腐块。

钱李毛遂自荐,主动提出让教官拿自己被子做示范,于是定了在闻天语他们寝室上理论课。

经过一个暑假的放松,好不容易摆脱高中压抑生活的女生们,刚进校就被迫披上了一模一样毫无美感的迷彩服,个性无处施展,只好把大部分时间和心思花在了折腾自己的脸上。

于是,军训第一上午,迟到的就有些多,化好妆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过来了,在教官的冷脸中默默站好。

房间里一下子无比狭小拥挤。

“这里一定要压平压实,不然出不来它的‘骨’。”教官每做一个动作,都会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解说。

闻天语在一旁细细地看。

示范过后是学生实操时间,大家自主练习整理内务。

一听说是自由活动,女生们一水儿的沸腾起来,小组围在一起也没有真的在研究叠被子,反而谈妆容发型男生比较多。

徐白白悄悄摸出手机按了按,神神秘秘凑到闻天语耳边:“我跟你讲啊,经过我们八卦小分队夜以继日的挖掘和努力,终于找出让大师兄吊死的那棵歪脖子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