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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者,治愈者/我的“9+N”重人格男(87)

回家之前,她临时在公寓旁边的商场里,买了两套睡衣,男女各一套。也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类似常用的东西,昨天都被她打包搬到凌先生家里去了,她还真没想到,同居的第二天,就有这么一出戏。

回到公寓里,温言让他先去洗澡,她开始铺床。

她的公寓,客厅和卧室是全通的,中间有一个帘子,可以拉开或者收拢,收拢以后,会让空间显得很大,她当时就是喜欢这么空旷的格局,才租下来,一住就是五年。

客厅里的沙发,可以拆开,变成床,有时候母上大人和温馨带着纪晓涵来,这个临时的床就变成她和纪晓涵专用的床了。

“哟,这么好玩的,我要睡这里。”

温言刚铺好床,上面就立刻躺了个人。她起身,看着他头上还有水珠,身上的睡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宽厚的胸`膛。

她匆忙转移视线,“我去洗澡,你自己开电视看,也可以看电影,茶几下面有牒片。”

“哦。”

温言像是逃一样,拿着睡衣,奔入浴室。

洗澡的时候,她在想一个问题,他怎么没问她,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要分开睡?他好像一点都没有觉得不能接受。

这样的情形,让她想起以前和叶枫类似的经历,好像有过两次。

她和叶枫不在一个学校,有一次,他来她们学校看她,她记得那天她心情特别不好,他陪着她压马路,压到最后,时间太晚了,他没有车回不去了,她也进不了宿舍。

两个人最后只能去酒店住,酒店刚好又客满,只剩下一间房。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答应做他女朋友。

于是,就出现类似的情形,她睡床,叶枫睡沙发。

第二次出现类似的情形,他主动提议,去通宵唱歌。

温言当时并不能理解,叶枫为什么要这么提议,现在知道,他大概觉得,在唱歌房里,她累了可以睡觉,他至少还可以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

想一想,两个成年男女,共处一室,什么也不做,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想起这些往事,她心里很自责,她当时是无知还是大条?但那个时候的她,对叶枫确实没什么太多想法。既然没想法,就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啊!

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她来经受这样的煎熬了。

她在浴室里拖了很长时间,回到房间的时候,走到门口,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

随风轻轻吹到你步进了我的心

在一息间改变我一生

付出多少热诚也没法去计得真

却也不需再惊惧风雨侵

……

音箱里正在放着徐小凤的歌,仍然是《风的季节》。

这张cd是叶枫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本来想扔了,后来还是想留个纪念。一直压在箱底,现在竟然被他翻出来了。

他在唱歌,虽然是轻轻地哼着,她却听得很清晰。

看到她出现在门口,他大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手腕上使力,让她原地转圈。

温言转得头晕目眩,这样的景象,太熟悉了,让她感觉仿佛时光瞬间倒流,回到了她二十岁的时候,她生日的那天。

她的生日?

她突然意识到,过去的每个生日,母上大人表现得都有些异常。

为什么这个日子会成为她的生日,她猜想,也许是她被母亲捡到的日子。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是没有生日的,或者说,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

这是不是就是母上大人表现异常的原因。

这个突如其来的认知,让她的心开始绞痛。

“怎么哭了?”他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终于让她停下来,从茶几上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

温言许久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痛的厉害。

“你是不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好像孤身一人呀?”他笑着问她。

“没有,那么多小蝌蚪找妈妈,说明很多人都是这样的。”她想起厉锦程曾经跟她开玩笑,说像小蝌蚪一样,组个团去找妈妈,随口说出这句玩笑话。

“太对了,我也是小蝌蚪,小蝌蚪一起唱歌吧。”他瞬间拉起她的两只手,两个人一同转圈,他的歌声也瞬间包围了她。

吹呀吹让这风吹

抹干眼眸里亮晶的眼泪

吹呀吹让这风吹

哀伤通通带走管风里是谁

他脸上的笑容,绽放得像午夜的昙花,肆意张扬。

是啊,他也是小蝌蚪,这一点,他们是一样的。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心里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一半,另一半,变成了对他的怜惜。

她至少有过二十几年懵懂无知的时光,被隔离了这种残酷的真相,所以并不觉得难过。他却一直都知道,他就是一个人。但她从来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沉重,看到的都是笑容。

这一刻,她分明看到了他眼角闪烁着晶莹光亮的液体。也在他眼睛里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这一抹哀伤,她很熟悉,是她曾经拒绝他的时候,他露过的眼神。

“温言,你为什么不接受我?”

“因为你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我抓不住你,所以感觉不到你,让我觉得没有安全感。”

“怎么会感觉不到?当你哭的时候,眼泪干了,那一定是风帮你擦干了。所以他一直就在你身边,风的名字就叫,温言风,不是东南风,更不是西北风。”

“……”

温言猛然想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这些话,胸口刚刚平息的疼痛,再一次袭来,这一次,更汹涌,她感觉到心痛得无法呼吸了。

那个曾经帮她擦眼泪的人,他去哪了呢?

他已经不在了!

可他在的时候,她竟然从来没有感觉到,他曾经给过她这么浓烈的爱情,她对的他回应来得这么迟,刚要开始,就已经结束。

歌声停止了,他也放开了她,伸手帮她擦眼泪。

他挤出一丝笑容,“温言,其实我也觉得孤独,虽然有老叶,但我也会忍不住想,我到底从哪来,到底要去哪里?原来你说对了,我就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

“不是!”温言无法抑制心里的悲痛,“你还有我啊。”她突然扑进他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他。

“不要抱着我,我怕……”他声音哽住了,“我想吻你。”

这样悲切的声音,对现在的温言来说,几乎是一个□□。

她抬头看着他,他同样看着她。

两个人身体贴合得这么紧,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理智控制的范围。

他的唇,终于落下来,可还没触到她的唇,他便感觉到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意识都像是被突然置换,变得不像是他自己的了。

这一切,温言当然感觉不到。她只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围裹着她,让她无法逃离。

熟悉的唇瓣像重物落下来,与之一同落下来的,是他眼睛里掉落下来的灼热的液体,一滴,两滴,瞬间连成了线,和她的眼泪,混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