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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后台比较硬(131)+番外

男人的脸上依旧不见多少愉悦,他低沉地反问:“俏俏,你刚刚叫我什么?”

林俏嘴角抽了抽,讪讪改口:“郑朗宴……”

“那你就亲密的叫那个男人扇子?”

林俏哑然。

这是多少年前的外号和习惯了。她怎么来得及改。

郑朗宴却还抓着她随口的回忆不依不饶:“那个单子辉,你觉得他那样子很帅?”

林俏眨了眨眼,一脸无辜:“不是,是说他那个时候……”

“很酷?”

林俏彻底没话说了。她看着男人幼稚到什么醋都吃的模样,有些好笑仰头咬了他嘴唇一下,又在前后的乘客发现前倏地撤回。

郑朗宴不满地抿了抿唇,却忽然听到少女狡黠得像是一只小狐狸,捂着嘴小声说道:“郑朗宴,我哪里还看得到别帅不帅酷不酷。我现在眼里只能看到你。”

男人因为林俏这突然其来却又不自知的撩人话语红了耳根,他低头,却没捕捉到少女眷恋的目光。

林俏缩在他怀里闭目装睡。

郑朗宴愤愤地把情难自禁的吻吞了回去,过了会儿移开了目光,故作深沉地清了清嗓:“俏俏,你也不亏的。从遇见你那刻开始,我的心里眼里,就只能容下你了。”

——

年过了一周,工作要求紧的许多白领纷纷踏上了返回工作岗位的列车。

孙心打了几次电话来催林俏,和她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郑朗宴的公司那边多半全凭段毅格人肉顶着。段毅格打电话过来,几乎就被他轻飘飘的挂断,当是惩罚。偶尔被林俏接起来,才能“嫂子长嫂子短”的抱怨几句,顺带拜托她多劝劝郑朗宴。

年初八的时候,孔家别墅的大门再次被敲开。不过,这次两身正装出现在门口的,是郑泽恩郑泽成兄弟俩了。

郑母和郑朗宴被喊出来时,都冷着脸色。

郑父看着对面的两人,隔了半晌,神色凝重,没有说出句话来。

还是郑院长看不过去。

他拢了拢西装外套,凑近了些,看着郑朗宴,一本正色道:“阿宴,你爷爷这次怕是撑不过去了。我们来接你们回去看看他。”

——

B市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雪一场接着一场,似乎永远不会停。

郑家的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一路奔着医院而去。

这里不管外面有多喧嚣,也不管是多盛大的节日,永远日复一日平静而悲悯地迎接着死亡和新生。

郑母坐在后面,神色惶然而悲戚。

郑父凑近了些,试探地握住她的手,她只看了郑父一眼,眼里有了泪光,手下没有反抗。

郑朗宴坐在郑院长那辆车里,偏头看着窗外连绵不绝地惨白。

“阿宴,”郑院长从后视镜里瞥他,示意他把领带系好,“让你爷爷看看你精神的模样。”

郑朗宴低头,才看到自己胸前的领带拧着得糟糕的模样。

他有些烦躁地抬手去系,今天的一切都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一样,怎么也整不平。

郑朗宴忍住抬手扯下领带扔掉的冲动,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好容易才系好,有些颓然地倚靠着床沿。

“我以为他还有很多年。”

他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郑院长从后视镜里看他,原本劝解了很多年病人的话,在唇边绕了很久才出了口。

“阿宴,人总要有离开的一天。”

郑朗宴闭上了目光:“我知道。”

每个人都知道。

只是,很少有人能够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不论何时何地怎样的离开,人无完人,还是会遗憾,还是放不下。

医院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心慌。穿过长长的走廊。

郑朗宴终于见到了形容枯槁的郑老爷子。

短短几天而已,他却像是忽然瘦了一半,憔悴得不像样。

左右守了许多秘书、律师和各种鉴定师。

郑泽成挥手示意他们先下去。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郑家的人。

郑朗宴拧眉盯着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老人,过了许久,干涸的喉咙才终于发出一点声音。

“爷爷。”

郑老爷子浑浊的眼球转向他,像是很久才认出他是谁,嘴唇翕动了一下,却没说出句话来。

郑朗宴却像是听懂了他的唇语一样,低沉着应:“是我,我是阿宴。”

他抬手抓着郑老爷子瘦削没有一丝力道,甚至有些冰凉的手,内心的悲戚忽然一瞬间涌上心头。

一个人饶是他身前再如何强大风光,叱咤风云,到离开时,都是孤独而凄惨的。

死本来就不是一件让人欢呼雀跃欣然向往的事。所以能够超脱的人才能潇洒又让人艳羡。

郑父在一边沉默了许久,终于沉着声音开了口:“你爷爷之前还能开口,一直念叨着想见你。”

他说完,凑近了些,努力加大音量去提醒郑老爷子:“爸,你看看,阿宴来看你了。”

郑老爷子神情有片刻清醒,很快看着郑朗宴,浑浊的眼球里泛起了泪花。

他喃喃地说着什么,郑朗宴凑近了些去听,好久才缓缓直起身来。

一直到近乎于凌晨。

探测心脉的机器发出刺耳的长鸣,郑院长抬手抹了把眼睛,抬手让值班的护士开始宣布。

郑朗宴抓着老爷子没有温度的手,很快被人拉开。

窗外雪下得更大,覆盖了整个B市,也盖住了郑家那栋最高的建筑。

饶是功勋卓著,撒手人寰之后,也都与人无关了。

到最后,他惦念的,还是自己这一生曾经犯下的错,和放不下的人。

病房里响起凄厉的哀号声,像是对这个年最后的尖利钟声。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郑朗宴抬手掏出来,看着上面闪烁着林俏的名字,轻轻接了起来。

那边关切地“喂”了一声,很快试探地问:“郑朗宴,你有没有事?”

“俏俏,”郑朗宴仰头,雪花顺着开着的窗户飘进来,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瞬间化作水,晶莹如泪。

他闭上了眼睛任由那道斑驳落下,割裂嗓音的低沉。

“爷爷他……走了。”

第79章

郑老爷子的葬礼在郑家老宅举办,郑泽恩作为长子和老宅继承人全权主办。

按照老爷子最新遗嘱, 将自己名下剩下全部股份, 移至孙子郑朗宴名下。并且, 葬礼宴请名单上, 要有孔家。

葬礼当天, 孔尚新真的带着林知遇、孔祁和林俏出席了。

似乎人一旦离世,前尘过往都可以不再在意,但有些伤害有些人和有些事,都不会被忘却,也无法回来了。

孔老爷子当年走得那样憋屈又难过, 多少, 孔家人不会彻底放下芥蒂。但上一辈的人终归都入了土,所有恩怨,就当他们自己去理论, 而后人无需再提了。

参加葬礼的有不少达官显贵。

尽管郑家不光彩的新闻依旧蔓延,但毕竟郑家的地位和商业价值摆在那里, 人们全都摆出一副痛心悲戚的样子, 来为这个一生受人仰慕的老人行最后的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