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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一个濒死的人(48)+番外

玛利多诺多尔原本想得很好,他对收拾行李没有什么概念,大部分时候他带一台笔记本和几件衣服、证件信用卡,随身包一个带齐出门坐上出租车就能直奔机场。他并不真正需要发愁搬家,缺衣服他可以买,想要搬家就打个电话,自有管家安排。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计划问题出在哪里,他以为一天时间够了,现在甚至还没入夜,他们回去吃过饭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早上就可以搬行李来别墅。

然而时间其实是太紧张了,太仓促了。他这么收拾自己的房间,仅是一个急救箱和几件衣服都千头万绪做不好,何况是那一屋子的东西呢?东方女孩儿小胳膊小腿,两人爬进别墅都很累了,他也很累,何况是她?她还在生病。

她当然不能回去就立刻收拾行李,一晚的休息时间当然不够,她的病还没好。——之前说了是休息一晚吧?明天再走,但是……玛利多诺多尔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平安夜。

是了,他突然想起来,明天是平安夜。

根据天气预报真正强度的降雪将在26日来临,最早也是25日下午,他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搬家。可能雪会大一点,但只是人轻身过去,小心一点没有什么大碍。行李不是问题,只要明天晚上之前将行李带过去就好,后天早上他们可以一起过去。

这样好像更好,他高兴地想,不需精准地卡时间等着别墅里的药雾散掉,也不需急急忙忙地在天黑穿越悬崖上的浮桥。明晚是平安夜,他们可以过一个很棒的夜晚。小木屋毕竟是她的假期,玛利多诺多尔不希望破坏。

这样很好,平安夜在小木屋,圣诞节在别墅,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完美无缺,他们可以有两个很棒的节日夜晚,来了别墅就不需要节约食物,他们可以有一场无忧无虑的欢宴。假如按原计划明天去别墅的话,大约和今天一样,进了房子就瘫在地上不想动。——那还何谈过节呢?

那就太可惜了,他很愿意给她一个完美的平安夜和圣诞舞会。只有他们两个人也没关系,圣诞舞会原本应该在平安夜,迟一天也没关系。她很喜欢竖琴,那么他可以给她弹一首小夜曲。——他不用告诉她,只要说后天过去就好,他可以悄悄准备,给她一个惊喜。她当然值得这个。

他看着镜子,里面那对绿眼睛也回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有点尴尬的恼。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鼻子。

他更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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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利多诺多尔下楼的时候贝莉儿还在用手机打字。听见他的动静她就抬头……她的眼睛在他身上顿了一下。

那是当然,玛利多诺多尔换了一套新西装,笔挺整齐精神,新的皮鞋也擦得铮亮地,刚从柜子里拿出来,还有一点鞋油的气味。

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顺滑地垂在肩膀上方,银亮得仿佛会发光,熨烫整齐的精美袖子上能看见耀眼的猫眼石袖扣,正好映衬他漂亮的眼睛,当然最醒目的是他搭在胳膊上的外套,……一件蓬松柔软的、银色的和他头发相互辉映的羽绒服,而且羽绒服还一边走在一边往下掉毛。

玛利多诺多尔有点紧张,但贝莉儿脸上没有一点异样的神情,如此自然地看着他走过去然后抬手指了指他的外套示意:“this……”

羽绒服尾端甚至还有他们出发前粘上的胶带,因为过分的擦撞现在已经有一小半脱落了,另一小半悬在衣角,看上去凄惨得要死。因为之前爬在雪里爬过来的,还爬了房子,衣服外表又湿又脏,银色的显得那种脏污更显眼。

就算用平民的标准这件衣服完成它的使命后也该进垃圾堆了,更何况染在西装外套那崭新的羊毛上,逼死强迫症没毛病,且和他那身光鲜整洁的打扮形成强烈反差。贝莉儿是没强迫症,她仅是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玛利多诺多尔,不明白他换了一身这么金光四射的行头,怎么就羽绒服没换。

这个问题答案在他决定原样带外套下来时就想到了,玛利多诺多尔面无表情地撒谎:“only this one。”

他就是觉得起码不要全身上下都是新的。外套没关系的。但是她一点都没对他换衣服洗脸有什么异议,仅是如此正常、意料之内的问题,他觉得有点松一口气又有点不开心。

他默默地低头将包旁口袋里插着的卫星电话展示给她看。他紧张地盯视着她的表情,那双黑眼睛跟着他的动作注意到电话,看了眼……开始有些迷惑,然后恍然大悟。

“I、I found it……and sorry。”他赶在她开口之前有点紧张地说,在肚子里打好的腹稿对上那双黑眼睛就什么都没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真的非常非常地丢脸,他这几天在她面前丢的脸大概是自己这辈子丢的脸的总和,他觉得脸火辣辣的,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重复说:“very very sorry。”

然后等贝莉儿眨眨眼还没做出什么反应他飞速递给她一朵蔫巴的花,再一次郑重地说:“sorry。”

贝莉儿猝不及防被塞了一朵花。……其实她是真生气的,关于被冤枉了电话的事情,虽然他们默契地友好相处以后她就忘了这事。结果现在卫星电话被玛利多诺多尔找到了,手上还被塞了一朵黄玫瑰。

玫瑰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都已经冻成冰渣了,花萼还能摸得到那种柔软,在暖气下不停地往下滴水。她没准备好,被冻得啊了一声,一手的水。他手足无措地抢过花擦了擦,那袖子她不由自主地看并替他心疼。花瓣都掉在地上了,……咬着牙装作没这回事,面红耳赤地重新朝她递过来。

她一时有点失语,想怪他吧,又觉得他可怜。

她咳了一声,那么一本正经地低头打手机,仿佛只是问个今天天气真好的问题:【在哪里找到的电话啊?】

他接过来打:【我房间。】

……“my room”这句话应该他会说的才对,偏偏要打手机。贝莉儿囧了一下,想到和他一样的事,大约是出门的时候根本就忘了拿。“sorry。”小公举低下头开始羞愧地认错,响亮的一记现实的耳光,脸都肿了。

她突然觉得有点好笑。重新把花接过来,看了看,花很湿,花苞沉沉地往地下的方向,还在滴水,她只能握在手里笑眯眯地说:“thank you,the flower!Beautiful!”

其实她还挺想踮起脚摸摸他的头并问“你哪里找来的花啊?”不过估计问了他就更不自在了。那双绿眼睛赶快看了看她,亮晶晶的,确定她真的不怪他了,他笑了笑。

然后他不好意思地倾过来,贝莉儿反应过来之前玛利多诺多尔握住了那朵玫瑰。他嘴里说着:“this,this。”

……她才看见玫瑰花心中强塞进去的一只别针,精巧漂亮的水晶底座镶嵌着……原谅贝莉儿看不出来那个红色的石头是什么,她惊悚的想不会是宝石吧!小公举把别针熟练地穿在玫瑰梗上,再替她别在胸前,动作快得贝莉儿来不及阻止。玛利多诺多尔后退了一步看看效果,他有点惋惜,他不收集女孩的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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