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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见人心(90)

林惟故缓缓靠近着,慢慢角度偏移了一下,他轻轻闭上眼睛,陆心呆愣愣地看着林惟故睫毛轻颤,紧接着一个格外轻柔的吻就浅浅地落在了她的嘴角。

陆心还没大反应过来,紧接着林惟故就离开了。他握着她的手,似乎是格外隐忍又懊恼地说道:“老婆,你这样……实在是太美了。我不能破坏你的妆发。”

陆心脸颊就微微泛红起来。林惟故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那个高脚凳上。

他没有立刻给陆心画像,反而是拿出相机来,对着陆心,给她拍了几张照。

陆心不解地看着他:不是说,画画吗?

那头林惟故一面低头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一面答非所问般地说道:“唔,钱夹里的相片该换了。”

陆心花了几秒钟才想起来,理解过来以后,有些无语又害羞地转头不看他,去看墙上那头的画。

那头林惟故终于拍好,然后嘱咐陆心看他,格外认真专注地低头开始描描画画。

他效率极高,但是这次相比火车上那次随性碾压她之作,显然是走了心的。陆心看他画好了,走下来跨着小步子蹦达着过来看。这一看,先是一个惊艳,然后原本透红的脸就更红了。

林惟故……他也把她画得太美了吧。

不仅如此,他还在画的右下角,用极好看有力的字体配了一首诗: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林惟故似乎是参透了她的心思,看了看画,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她,大言不惭地说:“我老婆,实在是太美了啊。”

那头詹姆士先生在楼下忙完了,正好走上楼来,看了眼陆心,又看了眼画作,微笑着称赞:“林太太这样,很美。你小子画功没有退步。”

陆心被这样夸着简直要受不住了,就借口去换衣服,那头詹姆士先生嘱托他们收拾一下,邀请他们去他家里吃午餐。

林惟故毫不客气地答应着,然后从画板上拿下那幅画,作势就要走。

詹姆士一开始还好心提醒他馆里工作人员会来装框然后选个合适的地方挂起来,后来看出了他这大有直接把画带回去的架势,直接就着急了,咕哝着过来揽他,两个人开始英文上阵对垒。

林惟故直接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我妻子的画像,为什么要挂在这里供众人欣赏?”

……他说得好有道理啊简直无法反驳啊……而且连带着把这墙上和眼前的所有除他以外的男人得罪了个遍:哦,他的不能?别人的就能?

詹姆士就在那边快要吹胡子瞪眼跳脚,但是还要保持绅士风度的样子,说林惟故绅士可是要信守承诺的。

陆心原本都要走了,看这架势简直看不过去,过来皱着眉看着依旧一脸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林三岁,小声地劝他:“人家这里的规矩,而且是你自己答应的啊……给人家吧。”

林惟故抱着画不撒手,垂眸看她:“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好像……是……没有?

陆心也被他反驳得说不出话来,她顿了一下,气急地“啧”了一声,抬手握拳敲在他的肩膀上,瞪他:“你……你不是有照片了吗?还要画做什么?给人家啊……”

唔,老婆的粉拳打在身上,原来这般舒爽。

林三岁一面一副受了批评的大狗狗委屈表情慢镜头慢动作把画缓缓放下,一面眼神一直锁定在陆心脸上,一副“好委屈哦可是老婆让这样做又不得不做”的样子,看得陆心无语望天,转头就往更衣室走。

你还委屈了嘿!

——

詹姆士现在住的房子就在艺术馆不远处。也是一个小院,不过比以前就格外小而宜居,只有单层,很是温馨,倒是格外适合老人独居。

陆心被詹姆士带着简单地参观了一下,然后林惟故就被老头赶去厨房帮忙准备午餐。

她一个人溜达了个遍,老人午餐准备得差不多,就说要去书房里整理些东西离开了,陆心实在无聊,跟着就溜达进去。

陆心背着手像个老干部一样溜溜达达往进走,跟着就看到林惟故在那边正在切蔬菜水果,大约是要做沙拉。看她进来,又用那种小白菜般苦命又委屈的眼神望着她。

陆心瘪着嘴无语地走近,她趁人不备,直接飞快地伸手,从林惟故手底抽了一片黄瓜,猛地就塞进了自己嘴巴里。

林惟故险些被她惊到了,跟着又觉得她这模样实在是难得见到,可爱得紧。

陆心在那边严肃地皱着眉嚼了嚼,跟着声音里有些失望地说道:“这美国的黄瓜,怎么跟中国的黄瓜一个味儿啊。”

林惟故直接就被她逗笑了,他侧目看她,声音低低沉沉地,很给面子的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接茬:“唔,可能它们内在是不一样呢,你怎么知道美国的黄瓜黄瓜之间不是用英文交流的呢?”

陆心鄙视地“切”了一声,一面也操刀来帮他忙,她切了两三片,然后很自然地拎起一片来喂给林惟故:“尝尝我切的,肯定比你切的好吃。”

唔,你喂的应该是比较好吃。林惟故一边喜滋滋地享受林太太式的犒劳,一面毫无戒心地看都不看张嘴就吞了下去。

还没嚼,瓜片贴着舌尖舌面就弥漫开了溢出厨房的苦味来。

林惟故眯着眼转头去看罪魁祸首陆心,她在那头调皮又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苦瓜,振振有词道:“给你下下火嘛……”

嗯,他是挺需要下火的。林惟故一面在那面无表情地缓缓嚼碎那片苦得令人心碎的苦瓜,一边想。

他刚准备趁着陆心正在那面得意地笑得眼睛都完成了月牙的时候把她捞过来吻一下,让她也尝一下这苦味,后背却被一个厚实的大掌猛地拍了一下,跟着詹姆士唠叨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林,你怎么可以让太太过来厨房干活呢?你这种……”

趁着詹姆士嘟囔着,陆心格外得意又窃喜地冲着林惟故吐了吐舌头,看着他一副“看不惯她却又不能治她”的模样笑得更欢,然后在他挨批地时候,逃离般地窜去了客厅。

饭桌上,詹姆士格外高兴,又给陆心讲了很多故事,陆心听得很是专注,时不时被他的幽默逗得发笑,被冷落的多余陪客林惟故抬手多次给太太夹菜也没能引起她的注意。这失宠的心情的阴影伴随了他的整顿午餐时光。

餐后,詹姆士热情地告诉他们说这个房子后面不远处有一个小山包,山上有一棵巨大的树,人们都称之为情侣树,中国人搞的,听说很灵,历史很老了,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景点,建议他们夫妻可以去那里参观一下。

陆心本来是不想的,理由跟之前的一样,他们俩之间这样太奇怪了啊……

林惟故竟然兴趣格外浓厚,不由分说地拖着酒足饭饱的陆心就出门去了。

这样的场景和情景在中国格外多见,什么爱情树啊孔庙里头的状元树,都是为了让人有个美好的期许,希望愿望可以成真,希望将来可以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