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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见人心(23)

林惟故了然地点点头,面上没有任何嫌弃或者嘲讽的表情。

陆母紧张地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仿佛林惟故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他的一句话就可定人生死。

陆父有些面上挂不住,轻咳了一声;

陆扬估计也是自尊心作祟,低声警告陆母:“妈!”

良久,林惟故抬手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来,直接递到陆扬面前:“我在新区那边有一套闲置的房子,我俩有自己的家,也用不到了。这样,我把它送你了,就当我和你姐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陆扬双手都恭敬地伸到卡面前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陆母,然后有些不舍地收了回来:“姐夫,那怎么行,这不好吧……”

陆心眼瞅着这情况,一下子也是急眼了,撑着沙发,脚就要放下来着地,一下忘了自己此刻喉咙痛地厉害,迅速哑着嗓子喊他:“林惟故!你这是做什么?”

林惟故没有理会她这一茬,只是耐心地抬手下去,把她的脚扶回小凳子上:“你乖点待着。”

再起身,林惟故把卡直接塞到陆扬手里:“没什么不好。应该的,我回去让小李把手续办好送来。还有,”他看着陆扬的眼神太过严肃威严,让他整个人都瑟缩着,不太敢看他,“年后你去我公司那里一趟,我让他们给你找份合适的工作,总打散工怎么养活得了一家人。”

这话说道这里,陆母原本看着那卡笑盈盈的表情一下子顿住了,卡在了脸上。

“爸,妈,陆心出门前就病得厉害,今天还受伤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林惟故说完,就去收拾陆心的大衣,在她懵然的表情中给她穿上,自己也迅速穿戴好。

陆母有些尴尬地凑过来问:“啊?这就走了?你们中午就留在这儿吃啊……”

“不了,”林惟故毫不费力地抱起暗暗挣扎的陆心,回头留给陆母一个友善的笑,“您不知道,陆心是我的宝贝,她受伤了,我也吃不下。”

——

陆心刚一被林惟故放进车里,就冷着脸转过头来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怒意来得太明显,此刻周遭都散发着一种几欲爆发的寒意。

林惟故不回她的话,扭过身来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就着手发动车子,陆心一把扯住了他的臂膀。

“林惟故,你凭什么这么做?!”

林惟故终于停下动作,转头过来同她平视:“就凭,我是你丈夫。”

陆心张着嘴,怒气还没发出来,一下子梗得说不出话来。

林惟故看着她,眼神眯了起来,甚至带了一分嘲讽的笑:“陆心,我是不是该时时提醒你一下,你已经结婚了的这个事实?你有我。”

陆心瞪不过他,愤愤地转过了身,面朝着前面,眼神盯向某处:“即使这样,你也没有资格擅自替我做这样的事。林惟故,你的一套房子得有多少钱?我根本还不起。你是因为同情我吗?”

林惟故看着她转过头来疑惑又愤怒的目光,眼神中的光也彻底熄灭下去,带着眼底一片深沉不见底:“我还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和时间去做慈善和赔本的生意。”

说完,他修长温热的大掌突然伸了过来捏住了陆心的下巴,那张俊逸带上坏笑的脸也逐渐凑近,仿佛想到什么好主意般地:“还不起没关系啊,你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

陆心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看着他越来越凑近的脸庞,瞳孔一下子因为难以置信放大。

“林惟故你……”

“我还真有个忙需要你帮一下。”林惟故一下子恢复了语气,松开陆心的同时,发动了车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明天公司年会,我需要你的出席,林太太。”

☆、第15章 年会首亮相

陆心刚一回去就吐了。胃里绞痛酸涩硬是逼得她伏在马桶上吐到虚脱,林惟故几次要带她去医院她都强硬地拒绝了。

陆心自己虚脱到几乎爬不动,脚又伤着,林惟故把她抱回卧室吃药,然后强制地把她按在床上休息。

陆心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她此刻也没有敢再反驳或者反抗林惟故。

怎么都好,别去医院徒生是非就好。她总觉得,吐成这样,一定是她对避孕药有不良反应,让林惟故和两家人知道自己吃药,怎么不也会善罢甘休的。

陆心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思绪一会儿又飘到她许久不接触的工作上,胃里空荡荡的,还在时不时泛着恶寒,头脑却胀得疼,身上冷得很,她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一样。陆心努力让自己想些什么,分散注意力,驱散此时的难受。

想她一个人前固执的工作狂,此刻对工作完全甩手竟然真的能做到不闻不问,台里不少人应该懵了吧?年终奖是泡汤了……要不改天找找刘怡,让她把上次翻译和写稿那活看看能不能再给她介绍几份?欠林惟故的36万还不知道几时能凑起;那套房子,不能就这么给了陆扬啊,她不可能还得起,等他结了婚再要车子什么的,怎么办?

……

林惟故收拾好进来卧室的时候,陆心已经睡死过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把床头灯光拧暗,抬手摸了一把,陆心额头上背上都是汗,还是有些烫,他替她擦了擦,又用冷毛巾给她敷额头降温。

饶是他动作再轻柔,陆心还是有些惊醒了。她时时恶寒着,身上粘重得好像溺水了一般,此刻感受到一阵清爽和凉意,不自觉地往过蹭,迷糊着睁眼,还伸出双手抓住林惟故握着毛巾的手。

“你要……干什么……”陆心含糊地嘟囔着,眉头皱着,似乎对他的动作打扰到她感到十分不满。

“睡吧。”林惟故看她还是迷糊的样子,也不恼她,另一只手接过毛巾,继续给她敷着,这只手就空着随她握着。

陆心脸在枕头上不老实地蹭了蹭,皱着眉闭上眼嘟囔着,林惟故听不清,随她睡过去了。

几分钟后,毛巾上面的水分有些蒸干,陆心的额头摸着仍旧是烫了,林惟故试着抽回手去换洗一下毛巾。

悄悄抽回的手却倏然被陆心死死攥住了,林惟故低头,昏暗暖黄的床头灯下,陆心死死闭着眼,眉头紧皱,嘴角向下抿成一个悲伤的弧度,仿佛被遗弃的小孩,下一秒只要他一抽离,她就要哭出来。

她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良久,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几分撒娇从陆心嘴里发出:“洛河,你不许走。”

林惟故半伏着的身体一滞。

良久,林惟故的眉头越皱越深,他顿了顿,终于让自己彻底从这句话中惊醒过来,他俯下身去,一根一根把陆心的手指掰开,目光一动不动看着她的表情终于转向痛苦和哭的边沿,然后在她爆发的前一刻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声息。似又想起什么似的,林惟故坏笑着将唇往下游走,至她的耳边脖颈。

“好啊,我不走。”

陆心终于因为细细密密的疼痛和□□有了片刻地清醒,惊呼了一声,意识也回暖了,她眯着眼愣了一下,终于看清眼前人般,不确认地问了一句:“林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