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婚久见人心(111)

陆心拧着眉,指尖颤了颤,突然更加食不知味起来。

这个世界,也太狗血了吧。

她问刘怡:“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离呗。”刘怡喝了口啤酒,只觉得整个人都被刺激得清醒起来,“不怪你之前三番五次提醒我,我就得作贱一下,这下真的把自己造得不人不鬼了。我这阵子在这儿待会儿,好给自己点勇气和力量。”

“这跟我们以前设想的可不一样,什么老公万一出轨,立刻二话不说就离婚,跟渣男划清界限。这么多现实还有什么亲戚朋友别人的言论都要考虑,这些压力,要远远高过自己的感受。”

陆心听着,无意识地搅动着面,然后就被刘怡点了名。她拍了拍陆心,问她:“你呢,是为了什么?”

陆心吸了吸鼻子,也抽纸巾擦了一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地看着刘怡:“你这情况1……”

刘怡被惊得眼睛猛地瞪大。她猛地夺过陆心正准备仰头灌的啤酒,语气都提高了一度:“不是……你别开这种玩笑啊我说。你、你这……真的?林惟故看着不是那种人啊……”

陆心以极小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也希望他不是啊……”

——

卓义气势汹汹地冲上楼来的时候,李晓挡了他一下,客客气气地说:“卓总,林总正在跟客户开会,您现在不能哎——”

卓义拧着眉,几乎不当她是个女人似的,有些蛮横地拨开她的手,甚至推了她一个踉跄,敲也不敲,直接就推门闯了进去。

里面正坐在林惟故对面跟他说着话的一个美国人猛然停了下来,转头看过来。

“还真在忙啊……”卓义自语似的说了一句,直接走到另一头盆栽旁边的沙发坐下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随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什么时候结束?我跟你聊聊。”

林惟故微微眯着眼看他,手里的笔不动声色地转了转,他微微向前倾了一下身,有些略微抱歉地对面前看起来也很年轻但穿着很考究的美国人用英文说道:“抱歉,alex,那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下次我们再谈合同的具体事宜。”

客气地送走了那位美国人,林惟故关了门,回身过来,径直坐在卓义对面,仍旧一脸淡然地看着他,不辨情绪:“卓总光临寒舍,是想谈些什么?”

卓义被他这称谓和开场白梗了一下,他放下随意翘起地二郎腿,身体向前倾,目光锁定在林惟故脸上,语气有些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嘲讽气急的:“不是……惟故,你这是心情不好,也不用气往我身上撒吧?”

林惟故眯了眯眼,跟着收敛回来,他也回看卓义,问他:“我哪里生气了?”

卓义微微勾着嘴角笑了一下,很快收住了。他探着身子,象征性地拍了拍林惟故的肩膀:“别担心,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哪个男人没点这种风流轶事?等陆心自己个儿想明白了,她就回来找你了。”虽说是在安慰他,语气里却全都是幸灾乐祸的。

林惟故挑了一下眉,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昨晚那幕,在场的可就三个人,谁又会把这种事以如此快的速度告诉给其他人?想都不用想了。

卓义嘴角抽了抽,一时居然没答上来,他干笑了一下,搪塞般地说道:“就……知道了呗,哎,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娇她怎么也是我爸的义女,这事儿也就跟我说了。”

林惟故没有接话,他就静静地手臂搭在膝盖上,双手在前面交握在一起,看着他一个人说话。

隔了会儿,卓义转了个话题,似乎才想起来正事一般地打破了尴尬的寂静,语气里是愤愤的:“对了,你知道卓越前段时间刚进口一批货,可是被海关一直扣下了,清关手续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办不下来,已经超了一个星期了。”

“怎么会办不下来?”林惟故有些兴趣缺缺地随口问了一句。

卓义嘴角格外愤怒地嗤笑了一声,跟着声音冷了下来,他状似无意地瞥了林惟故一眼:“肯定是有小人在背后使绊子,敢在卓越背后动手脚,也真是活够了。”

林惟故并没有对他的这句话作答。

卓义眯着眼看了看,而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惟故,我父亲说了,这事上,卓森专业许多,又有门道,让我来托你帮下忙。”

林惟故侧身从置物架上取下一本备忘录,随意地翻了翻,语气也很随性:“这种事,你和卓伯父都是董事,直接找他们办就是了。”

“总是要跟你请示一下,毕竟你是公司总裁。”卓义话里话外嘲讽地意味格外明显,他把“总裁”二字咬得极重。

林惟故意有所指地回他:“卓伯父不是外人,是公司元老,哪需要这样的程序。”

卓义跟着笑了一下,内心有些鄙视卓父的小题大做:“按规矩办事也是应该了,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一般,顺着提起另一件事,“之前我引荐的那个合作公司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们可是整个东亚区的业内王牌,很多公司抢……”

林惟故在那头像是随意地听着他话中引导和故作聪明的意味,垂下的眸中的暮色愈发深沉。

☆、第69章

陆心在电脑面前坐了两个小时,屏幕上的稿子被写了又删,删了又被主人以一种更加不甘心的姿态打上去,然后又被带着不满地叹息狠狠删去。一上午不过百字。

这可不是陆心的行事风格。她听着身后小姑娘们心有余悸地嘀咕着她的状态,闭上眼,抬手格外疲惫又头痛地抚了一下额头。毕竟她可是高烧都能一晚上干掉三个大稿子而且零失误的,现在这状态,糟糕得她自己都觉得讨厌又无力。

“能怎么办?这种事情肯定是零容忍,就、离婚呗。”

刘怡晚上趴在桌上跟她说的这句话突然就冒进了她的脑海。陆心自己都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心有余悸地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头,重振士气战稿子。

她有些悲催又绝望的发现,以前西跟刘怡聊到这种事,自己可比她坚决笃定得多,如今上天仿佛故意测试两个人真正决心的时刻,刘怡对一个自己爱了几年的男人,很快做下了一个十分有原则坚持初心的决定来,而她……而她,只想着现在可以不用想就先不要去想。她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心底里那一份让她自己感到害怕心意来。

这份内心的斗争令陆心感到绝望,以刘怡对蒋绍的用情都可以下决定的事情,她这个为利益而结婚的人,居然再三地犹豫、逃避。林惟故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用温柔把她一步步圈禁,直到她再也走不出这个牢笼。

手机就放在离手很近的位置。这也是使陆心极其烦躁的原因之一。她心底里叫嚣着一个声音,只要他给她一个电话,只要他对她解释一句,告诉她这都不是真的,她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可是怎么可能呢?现实哪会像是小说或者电视剧一样,一切的一切,眼前的场景都是误会和误解,只待一个合适的契机解开来,就会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