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咧!”小二连忙答应:“咱们店里甲字号房是最上等房……您请!”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她往客房去。
到了房里,小二才又道:“客人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的小的。”
许愿又丢了一块碎银子给他:“给我准备几套成衣,按着我的身量买,颜色素淡一些,再找一个奶娘。”说这话的时候,她披风里的遮挡着的婴儿也露了出来了。
刚出生的小婴儿只要吃饱了,基本就是全天侯都在睡。被她抱着走了这么远,不吵也不闹,乖巧的很。
她到是有不少奶粉,但养孩子么,还是奶娘更合适。毕竟,哪怕是个婴儿,他的生活也不只是吃而已。
看到婴孩,小二眼睛也是一闪,小声问道:“不知您对奶娘有什么要求?”
“身体健康,奶水足够,行事干净利落就行。”
“您是要个长期的,将来带着走,还是暂时一用?”
“都可。你只管找能最快过来上工的那一个就行……当然,身体一定要是好。”其他的到是可以将就,只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讲就的。
“好咧。”小二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估摸了下大概的尺寸,这才快速的离去。
小二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衣服先摆在一边:“这是咱们镇上的锦绣阁里的成衣。其中一件是顶好的,剩下两件都是普通货色……”将这衣服介绍了一遍,又道:“奶娘已经找好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到。到时您先看,要是合适您就留着使唤,若是看不上,咱们再继续找。”
许愿点头:“麻烦小二哥。”
感谢这种事,空口白牙的没什么意思,还是实际的最好。拿了个银角子给他,“麻烦小二哥,给我送两桶水上来,一桶冷一桶热的。另外,再弄些吃的……”
“好咧,客官您稍待。”
洗了个热水澡,换上这个世界的衣服,又吃了点东西,那奶娘刚好到来。
“小妇人姓张,夫家姓王,可惜我那死鬼命不好,孩子没出事就死了。如今就剩下小妇人带着个两个月的孩子……”别看她说得挺溜,可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提前教好的话语,她只是背出来。
“你自己奶孩子?”
王张氏点头:“是,是的。”
“伸出手来。”
王张氏似有不解,却还是伸出了手。
许愿给她把了把脉,大毛病没有,但体虚却是肯定的。简而言之就是营养不良,这对于哺乳期的妇人是常见症状。
“你留下来。”许愿想了想,又道:“我随时可能离开这里,若是要走,你可愿意跟着一起离开?”
王张氏犹豫了一下,才道:“小妇人自己去哪都可,做什么都行。只是……”
“你只管说。”
“是小妇人不识抬举,小妇人不想我那可怜的孩子成为奴才。”她到是一脸的不好意思:“也是小妇人贪心,孩子他爹也是读书人,虽说没读出什么名堂来……可这是他唯一的骨血。”
许愿看着她:“既然这样,那就先替我带几天孩子,也不必签什么卖身契,你做一天,我给你一天工钱。”
王张氏一愣,有些心虚的看着她:“那您要是离开,还带着我不?”
“那就要看你到时愿不愿意跟我走了。”许愿又叫来小二:“替我准备一些小孩子用得着的东西。”
是她想多了,她可没决定一直养着这个孩子……
小二看了一眼王张氏,抓了抓头:“那个王嫂子,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小娃娃要用什么?”又对着许愿作辑:“客人您见谅,小的以前没侍候过这么小的孩子客人,有些规矩不懂。”
许愿真不跟他们计较这个,“那就请王嫂子帮忙。”顿了一下,又道:“不若这样,王嫂子今天就算开始上工。”
王张氏连忙点头:“使得,使得。”
“那王嫂子看看需要些什么,替我一起置办齐全了才好。”
“唉,夫人您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么多了,明天时间会多一些,尽量多更一点。
第三章
山下的那场火, 镇子上很快就有了动静。
火是半夜起的, 那宅子又有些偏,等附近的人赶了过去,那宅子已经烧了个干净。里面的人全都烧成了碳,寻常人根本分辩不出,那里面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许愿没刻意去打听,却也听了一耳朵关于这件事的后续。
据说尸体只有两具, 都是女人, 还有人将仵作的判辞给传了出来。两个女人中,其中一个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正当临盆之际,却起了火……
开始的时候,许愿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听到这里,却是生生的打了激灵。
她终于意识到,她大概是小瞧了这个时代的人,被人算计了。
不管那个死婴,如果真如那个女人说的, 那里至少该有三具尸体。而且, 怀着孩子什么的,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她以为自己勉强算得上是日行一善了, 结果却是钻进了别人的套里了。她可以确信自己的出现是突兀的,从出现到离开,统共不过半个小时, 人家不旦结了个套,还给套她头上了。这本事,也是了得了。
因为这一出,再看这个才几天的孩子,她便没办法再像之前几天那么单纯了。
孩子无辜,她还也无辜呢?她做不出如何迁怒孩子的事,但被人这么算计的郁闷,也总要有个去处才行。
……
许愿花了大价钱,给自己买了个身份。按说这年头的户籍管的说严那是真严,可要说漏洞,那也是真多。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一般的都能买到。
她买的这户籍是个满人。
之所以在众多户籍里买这么一个,也算是顺应环境。毕竟如今满人当政,哪怕只是平民呢,满人也是高人一等。在有这一选择的前提下,她到是宁愿多花这笔钱。
满人也不全都是高门大户,多的是穷困潦倒,孤儿寡母的。
她的这个身份说复杂,还挺复杂,说简单也简单。简单来说,这就是个小寡妇。新嫁就死丈夫,刚巧丈夫死的时候,小夫妻两正在外地。丈夫死了,家里的老仆卷了财物跑了。留下一个小寡妇,活活饿死了。
人死就该消户,但干这一行的就抓着这漏洞。
要说复杂,那是真复杂。这个身份家里本是镶黄旗的,姓博尔济吉特氏。镶黄旗九大姓之一,这来头可谓大。但不幸的是,她这个身份的父亲的父亲,就是家里庶出。庶出一般都是小妾生的,这个小妾还是不受宠的。所以,这祖父就是家族的边缘人物。到她父亲,又是一个庶出。庶出的庶出,那就是边缘的边缘。
那个父亲到是就只娶了一个嫡妻没妾,不是他不想,而是家里穷,根本纳不起妾。
所谓门当户对,那个父亲既然穷到这种程度了,自然也就娶不起什么富贵的妻子,娶的妻也是差不多的。生了一子一女,女儿是老大,就是她看上的这个身份了。至于那个儿子,五岁的时候,生了天花,自己没挺过来,还将亲妈也给传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