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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836)+番外

百里长鸣留在了京中替冯乔调理身体,医治病情,而每日都在府中陪着冯乔的廖楚修,也因为登基大典临近,而开始忙碌起来。

冯蕲州和郭崇真几乎住在了东宫之中,廖楚修、徐裕、邵缙和陆锋四人,则是接管了整个京城的兵权,甚至命人严守襄王府、诚王府,以及朝中那些依旧蠢蠢欲动,有可能会行破坏之时之人。

之前甄选的皇后妃嫔都已经入宫,萧金钰虽还未行宠幸之事,却也只待册封之后便是名正言顺的后妃,而萧金钰一直在东宫忙碌,一直到了登基前一日,才稍稍歇息了下来。

试过冠冕帝服,察看了所有的流程无误之后,冯蕲州和郭崇真看着站在那里的少年君王,眼底划过抹认同之色。

萧金钰并不是天生的帝王之才,甚至在某些方面,他比不上萧闵远,甚至不如萧延旭他们,可是身为帝王,并不一定要有多好的才智谋略,却一定要有一颗强者仁君之心。

他懂得不断汲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不断充实自己,能够任人唯贤,能够辨别忠奸,让他从最初的稚嫩蜕变成了如今的稳重。

“老臣已经无物可教。”郭崇真感叹道。

萧金钰走至两人身前,真心实意的俯身一拜。

“多谢两位老师教导辅佐之恩,孤没齿难忘。”

两人都没有避开,直接受了他这一礼。

等萧金钰起身之后,郭崇真才对着他正声道:“殿下,我们所能教你之事只是少数,待你登基之后,许多事情才刚刚开始,阴谋算计,百姓民生,外地内寇…将来您要对面的事情还很多。”

“我等定会竭力辅佐于您,只是还望殿下登基之后,莫忘初心,予大燕光明之未来。”

冯蕲州看着萧金钰,见他望向自己,淡然开口道:“我与殿下能教之物已然教尽,如今殿下即将登基,我只言一句,还望殿下能记住,君子坦荡,帝王仁心,莫以猜忌乱政,莫纵小人横行。”

“我相信,殿下定能成为盛世之君。”

萧金钰点头,对着两人再行拜礼,恭敬道:“老师之言,钰儿谨记。”

他这一鞠,长身到底。

郭崇真和冯蕲州都安然受礼。

三人都知道,如此情形,只至今日止。

明天之后,萧金钰便是君,他们是臣。

君臣之礼,不能逾矩。

外面小卓子低声禀报:“启禀殿下,陈公公来了。”

萧金钰起身,而郭崇真和冯蕲州直接退后两步,站在萧金钰身后的位置,执臣子之礼。

萧金钰将衣袖理好,这才开口道:“宣。”

小卓子出去传召,等陈安进来时候,就见到站在他身后两人。

陈安先是朝着萧金钰行礼之后,才说道:“殿下,陛下醒了,他想见您。”

萧金钰听到陈安提起永贞帝,不由看向冯蕲州。

这段时间他拼命的学着帝王之术,学着一个皇帝该会的事情,要将朝政揽在手中,还要压住朝中那些心思各异的大臣和他两个皇兄,虽然有冯蕲州等人从旁帮助,可是萧金钰依旧分身乏术,忙的不可开交。

他几乎快要忘了,那个被众人遗忘,躺在御龙台的永贞帝。

忘了他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却心狠手辣的父皇。

萧金钰对着冯蕲州说道:“冯大人可要去见见父皇?”

冯蕲州点点头:“好。”

萧金钰抬头道:“去御龙台。”

郭崇真先前不知道冯蕲州和皇室之间的事情,可是后来丰安山的事出来之后,冯蕲州却已经向他全盘拖出。

他虽然并没有明说他们和永贞帝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郭崇真却明白,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直,冯蕲州这个时候去见永贞帝,怎么也不可能是与他去叙“君臣之旧”的。

更何况萧金钰如今这太子之位是怎么来的,他们都清楚。

以永贞帝的脾性,萧金钰也不可能和他在续得了“父子亲情”。

郭崇真是个知情识趣之人,他并没有跟着一起去御龙台,而是直接跟萧金钰告辞,然后出了宫。

冯蕲州则是跟在萧金钰身后去了御龙台。

御龙台外,那被木栏小心围了起来的树木已经冒了枝芽,上面虽还未开花,可冯蕲州却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萧云素曾经最爱的绒花。

萧云素曾跟他说,绒花又名合欢,有两情缱绻,永结于好的寓意,而她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就是装满合欢花的锦囊。

冯蕲州仿佛能看到她蒙着白纱,在树下翩翩起舞的样子,能听到她娇娇脆脆的唤着他“蕲哥”……

第911章 叙旧

“冯大人?”

萧金钰见冯蕲州停下来,看着外面那些树发呆,不由唤了一声。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冯蕲州微一闭眼,再睁开时,方才的那些柔软和温暖全部散去,剩下的只有森寒。

“殿下,陛下近来病情越发严重,今日醒来时,便叫着要见殿下。奴才已经将里头的人都清理干净,就在外面候着,殿下若是有什么吩咐,叫奴才就是。”

陈安躬身说道。

萧金钰点点头。

两人推门入内,踏入殿中之后,陈安就直接替他们将房门拉上,然后甩了甩拂尘站在门口。

他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去理会外间之事,而原本在御龙台伺候的那些宫人也都被远远遣走。

四周没有巡逻的侍卫,更不见永贞帝亲近之人,整个御龙台明明依旧还是皇宫正殿,那像极了龙首的匾额高悬,殿中却像极了孤坟,活活将里面的一代帝王围困至死,永不得出。

永贞帝躺在床上,头顶是明黄色的鲛纱,身下是锦缎龙床,可是他却有些神色恍惚。

他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从最初的愤怒,到后来的恐慌,再到如今,几乎已经病的下不了床。

四周安静极了,殿内更是空荡荡的,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永贞帝有些困难的伸手拉着床头挂着的响铃,一边拉一边嘶声道:“陈安……陈…安……”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永贞帝手中一松,就直接扑倒在床上。

感觉到那人靠近床边,永贞帝嘴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戾声道:“去叫那个逆子过来…去叫他过来…朕有话要问他……你去叫他过来…”

“父皇想要叫谁,不如告诉儿臣,儿臣去替你叫?”

身旁有人将他扶了起来,声音清冽。

永贞帝听到萧金钰的声音,猛的抬起头来,当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谁后,那只独眼里瞬间布满阴鸷血色。

他一把抓住萧元竺的衣领,脸上瞬间涨红,怒声道:“你这个逆子,你居然还敢来见朕!”

萧元竺被抓着衣裳,明明该是害怕之人,脸上却无半点惧意,反倒是永贞帝看似凶狠的抓着他衣领,可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眼睛赤红,那只曾被毁了的眼睛没了眼罩遮掩,黑洞洞的恐怖如斯。

萧金钰淡声道:“父皇此话怎么讲,您是我父皇,儿臣为何不敢来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