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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696)+番外

萧闵远神色淡然,毫无遮掩说道:“本王的确是收买了那卉儿,也的确是想要借她之手挑起你们柳家和董家之间的仇恨,可是柳大人难道就真的以为,柳侧妃的事情是本王一人所为?”

“柳大人可知道,本王是如何能收买得了你柳家家仆的,你应当知道柳相成的手段,若非卉儿本就有意加害主子被我拿到把柄,以你们柳家调教下人的手段,她怎能轻易屈从本王?”

“就算没有本王,你女儿腹中的孩子也生不下来,就算本王什么都不做,卉儿也早就受人所命,想尽办法不让你女儿在大皇子府种安好,甚至于不能让她对大皇子生情。”

“柳大人不妨猜猜看,能让卉儿听命于他,又如此见不得柳侧妃安好,甚至想要对她腹中孩子下毒手的,会是什么人?”

柳徵脸色僵青,蓦的就想到了季槐说过的话。

他说柳慧如早在月余前便服用了落胎之物,那孩子虽然用药强行保住,可也只是表面上看着安好,最终也根本就难以生下来。

柳慧如从济云寺回来之后,便一直小心谨慎,身边更时时都有他夫人照料,那一剂落胎之物若非是身边之人,又怎能入得了柳慧如之口?

那个时候,卉儿还没有跟着柳慧如入大皇子府,而柳慧如跟大皇子之间的事情也才刚刚暴露,萧闵远不可能在那么早就收买了卉儿,而能在那个时候命令得动柳慧如身边之人,又能毫无痕迹的做出这些事情却不惊动任何的人的,除了柳相成和柳弛,还会有谁?!

萧闵远看着柳弛身形僵硬,淡声说道:“我知道柳大人憎恶本王行事,本王也不否认想要借此拉拢大人,可论手段,本王却远不及你父亲和兄长狠毒。”

“柳家传承至今已有百年,期间龌蹉阴秽之事更是从不少见,柳相成为了柳家荣光能够毫不犹豫的舍了柳申,又安能知道他会不会也同样舍了你。”

“柳家的将来,柳相成早已经交给了长子柳弛,而将来能够富贵青云权势在手的,也是柳弛不是你。柳大人难道就真的甘心为他人做嫁衣,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还落得个为人所疑甚至被他们所害的下场?”

柳徵紧紧握着拳心。

甘心,他怎能甘心?

凭什么他处处为柳家谋算操劳,到头来却便宜了柳弛,凭什么同样是儿子,他和三弟一个被驱逐出府,一个被蒙骗怀疑,可柳弛却能满身荣光,甚至连他女儿也为凰为凤,被人断言富贵无极?

柳徵本就愤慨的心,因为萧闵远的一席话被彻底的点燃了起来。

而早在济云寺里那天夜间被冯乔所种下的疑心的种子,经过这数日灌溉和萧闵远的诱导,更是长成了参天大树,遮掩住了他心中仅剩不多的犹豫和迟疑。

柳徵回头看着萧闵远,一字一句道:“王爷觉得,我该如何?”

萧闵远神色淡然:“柳弛既然无能,又怎堪为柳家之主,而柳相成已经年老,也该退位让贤,让出家主之位。”

柳徵神色一震,萧闵远虽然没有说完,可是他却是知道了他的意思,不由死死看着萧闵远的眼沉声道:“王爷为何帮我?”

萧闵远抬头看着他:“你要家主之位,而本王要柳家助力。事成之后,还望柳大人能够助本王一臂之力。”

……

柳徵走时,脸上已无恍惚之色,而当出了茶楼见到还在门外徘徊的那几个柳家下人时,仅剩的那点迟疑也全被野心所替代。

既然他们不仁,也休怪他无义。

柳徵虽然知道萧闵远的那些话中皆是为了挑拨,可他有句话却说的没错,如果不是柳相成和柳弛对他欺瞒在先,下手在后,他们又怎么可能被人抓住把柄,借以利用离间他们?

这世间之人皆是为利而往,又几人不为自己谋算?

比起柳相成那隐瞒至深的人选,和自负自大麻烦缠身的大皇子比起来,襄王行事虽然有些不择手段,可是能够为皇之人,又有几个是单纯仁善的?

柳徵虽然不会全然去信襄王,可是如今能够借他之力得了柳家却是事实,至少在他得手柳家之前,襄王断不会从中手脚,至于以后……

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定?

车夫见着柳徵出来,连忙迎了上来,等柳徵上车之后才问道:“二爷,可还是去董家?”

柳徵斜靠在车壁上,冷淡道:“去大皇子府。”

……

柳家马车离开,萧闵远便依旧坐在原处,他手里头还把玩着之前盛满茶水的茶杯,若是细瞧,便能察觉那里面的茶水一滴都未曾用过,桌上的吃食更是半点不曾沾手。

许久后,柳西才从楼下上来。

第750章 动摇

柳西快步走到萧闵远身前,低声道:“王爷,柳徵改道去了大皇子府。”

萧闵远闻言瞬间笑了起来。

他知道,今日的事,成了。

柳西看着萧闵远神情放松用手中拨弄着手里的茶杯,忍不住低声道:“王爷,那柳徵既然已经答应夺得柳家之后辅佐于您,更愿意与您配合除去大皇子,您还要如冯乔要求那般毁了柳家吗?”

那柳家也是百年世家,其间底蕴何其之深。

萧闵远不如大皇子和四皇子那般,有母家帮扶,又有陈品云和李丰阑等重臣处处帮衬。

如果真能得了柳家这份助力,无疑是天大之喜,可是若去毁了柳家,不仅这其中颇费力气,更是等于是平白将到手的好处推了出去。

萧闵远闻言看了他一眼:“不毁了难道留着,你以为柳徵当真会心甘情愿辅佐于我?”

柳西微怔:“可是他刚才不是答应了王爷?”

“誓言之词,岂能相信?”

他从来都不信什么承诺誓言,那些山盟海誓铁骨诺言,到头来多少都是随风飘散过眼云烟。

这世间若非利益相关,谁能对谁死心塌地,又有谁能为谁刀山火海性命不顾?

萧闵远冷淡出声:“柳徵能为了野心和不甘对至亲之人下手,区区一句承诺又算得了什么,况且今日之事,不过是情势所逼。”

“柳徵憎恨柳相成和柳弛对他女儿下手,将他视为棋子,不甘多年辛苦皆为他人嫁衣,所以才愿意跟我合作,借我之手去得那柳家家主之位,可是等他有一日真将柳家握于手中,他还记不记得今日所言又有谁能知道?”

“你可别忘了,那柳慧如的孩子是本王弄掉的,而他之所以和柳相成他们离心,也是因本王从中搅合。”

这人呐,在逆境之时自然不会去想太多的事情,只想着如何翻身,怎么能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当有朝一日渡过逆境,得了他所想要的东西时,便会恨不得将当初所有的错误和污点全数推给旁人,以洗清自己从而掩饰心底的不安和愧疚。

柳徵如今满心怨恨,自然愿意跟他合作取代了柳相成和柳弛,可当他真正得了柳家之后,先不说他未必真会对那两人下死手,怕是就算是真做了什么,也会全数退到他身上来,怨怪是他挑拨和离间,才会逼得他对柳相成两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