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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507)+番外

罗毅迟疑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世子,那吴世军会来吗?”

廖楚修看着河面淡声道:“会的。”

罗毅闻言皱眉:“可是世子何必这么麻烦,咱们最迟再有两日便能拿下曲宁,届时想要如何处置吴世军全凭世子之意,世子又何必自己冒险来见他?”

如今的吴世军犹如困兽,谁知道他会不会来,就算他来了,又怎能知道他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

廖楚修闻言没有说话。

他当然要来见吴世军,如果等到城破之时,吴世军能不能活命尚且不知,就算他能活下来,他也未必能从他口中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东西,甚至让他来做一些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吴世军的命。

廖楚修将鱼竿插在船头,对着罗毅说道:“白安眼下如何?”

“还不知道,派去的人尚无消息传回。”

廖楚修闻言垂眸,昨天夜里吴世军突然带兵突袭江萍,甚至调走了阳桧所有的兵力,一副想要一决胜负的架势,他便猜测白安那边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以吴世军的心性,他绝不会孤注一掷让得阳桧防守出现空缺,让他们毫不费力就拿下了阳桧。

不过这种情形之下,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至少能说明白安那边暂时安稳。

廖楚修看着河面上偶尔跳起的鱼儿,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想起冯乔来。

想着她初见他时板着小脸佯装疏远,想着她醉酒之后又亲又摸占他便宜,想着城墙上她抱着他哇哇大哭…

真是个孩子。

廖楚修抚了抚心口,总觉得那处和以前有些不同,多了些牵挂,也开始会想念。

算起来,他跟那只小兔子已经有月余未见,也不知道那小没良心的现在怎么样了……

河水潺潺,廖楚修斜倚在船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忍不住低笑出声。

罗毅站在渡口,想要开口说话却又想起廖楚修不喜身边之人多言,眼看着日头开始西斜,而该来的人却还没有来时,罗毅心里隐隐生出几分焦躁来。

他来回踱步,算计着时辰,等到临近申时之时,刚想询问廖楚修是否要先回阳桧,不远处却是突然传来了马蹄声。

吴世军本不打算来的,因为他知道来此会有多大的风险。

廖楚修可能是拿话诈他,可能是设局擒他,可能是早有陷阱处处危险,也许等他一出曲宁便会有人截断他后路,甚至有可能一去不回…

可他终究还是来了。

吴世军骑着马在不远处的石道旁便停了下来,他身后没带任何人,更没有让吴兴跟随,而是只身一人来赴了约。

远远看见罗毅之后,吴世军便翻身下马。

一直等他牵着马走到近前之时,罗毅才回过神来。

“吴大人。”

“廖世子在何处?”

罗毅指了指身后渡头上的船只:“世子在船上,吴大人过去便可。”

吴世军望了眼那边船头上的人影,深吸口气后,这才将缰绳递给了罗毅,抬脚朝着那边走去。

四周芦苇丛生,风吹过时沙沙作响。

等走到近前时,吴世军才看清了坐在船头之人,第一眼便落在了那人脸上。

那是一张极其出色的脸,比吴世军以前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还要貌美几分,却丝毫不显得弱气,他眉眼清冷,身上的气势更是冲淡了容貌的艳色,丝毫不会让人将其错认为女子。

吴世军忍不住有些晃神,当年的镇远侯虽然清俊,却远没有这幅好相貌。

“吴大人来了。”

“世子好闲情。”

廖楚修扬唇:“难得能偷的这半日清闲,还得多谢吴大人借光。”

吴世军听着廖楚修的话脸色微沉,廖楚修分明是在嘲讽他起兵造反之事让朝廷平叛之事,谁能想到明明是强势之势转眼落败,更有谁能想到,本来的安稳之局却落到今日田地。

想起被夺的阳桧,想起落在廖楚修手里的父母妻儿,吴世军气恼之下冷声道:“世子今日约我来此,想必应该不是为了讽刺吴某吧,有什么事情世子不妨开门见山的说。”

第538章 诘问(下)

廖楚修笑了笑直接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吴世军。

“吴大人这般聪明,应该知道我今日找你来是为了什么。”

吴世军皱眉:“世子之心我怎能知晓,我与世子未曾深交,更素无往来,实在难以猜度世子心思,世子有话不妨直言。”

“六年前,伏牛岭。”

吴世军脸色瞬变,他紧紧拢着袖间的拳心。

廖楚修挑眉:“当年燕军大败,我父亡于伏牛岭,镇远侯府险些一夜倾颠,吴大人可知其中详情?”

“我不知道世子在说什么!”吴世军冷声甩袖。

“是真不知道,还是知道却不想说?”

廖楚修抬头看着他:“六年前伏牛岭一役,我父亲带兵与南越交战之时本是大胜之象,洪楚等国被灭,南越称贡在望,可谁知道战况却突转急下,我父亲被人设伏葬身于伏牛岭,他所带数万将士更是无一生还。”

“当年事情如何,吴大人是当真不清楚,还是只是不愿意告诉于我?”

吴世军被廖楚修的话说的心中凛然,面上却是半点表情都没有:“世子说笑,六年前我虽在阳桧,却并未和军中有所牵扯,阳桧离战场所隔甚远,伏牛岭一役我更是毫不知情。世子若是想要知道当年的事情,该去问贺兰将军,或者是当年知情之人,而不是我。”

“是吗?”

廖楚修听着吴世军的话,面上浮现抹冷然。

“既然毫不知情,那吴大人能不能告诉我,你与温家募兵十数年,早就将西疆四部驱于蘅水之外,为何六年前燕军与南越大战之时,西疆会突入战场?”

“你在阳桧募兵十数万,私军堪比京卫,又为何面对西疆三万人便毫无还手之力,在南越战情紧急之时被西疆之人侵入西南腹地,又以军情告急之势前往河福郡求援,让得南征军分兵增援阳桧,以至于疏漏夷川关外被人设伏,最后致使我父亲和那数万人生生藏于伏牛岭,甚至连我外祖父也险些命丧夷川关外?”

“你到底是不知,还是你根本就参与其中?!”

廖楚修面色森寒,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刃,刀刀见血直刺人心,直剐的吴世军骨肉生疼。

吴世军没想到廖楚修今日找他来是为了此事,更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直接的将当年的事情搬了出来,他恍然之间就想起了六年之前的事情,想起当年他做决定后多日的梦魇,想起那一场大战里所死的那些人。

他紧紧咬着牙,脸色铁青中带着苍白,身形紧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放西疆入境,我本是文臣,不懂用兵之道,哪怕手中有兵也未必拦得住西疆悍将。”

“而当年的镇远侯战败于伏牛岭之事更是满朝皆知,陛下更曾命人查过此事也并未曾申饬于我,如今世子却是来污蔑我,说我刻意与人勾结暗害侯爷,简直是荒谬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