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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327)+番外

“永贞帝本就是多疑的性子,这些年对我们从来就没放松过,如果任由襄王这么闹下去,哪怕不是事实也成了事实,一旦他认定了郑国公府参与党争,支持皇子夺嫡,他不会对我们留情。”

柳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着温正宏,眼底有些暗色:“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你该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温正宏听到柳老夫人提起当年的事情,心神猛的一震,连忙肃容道:“母亲放心,我明白的。”

温正宏对柳老夫人是极为信任的,更知道柳老夫人对郑国公府、对温家有多看重,她绝不会任由温家败落,更不会让人毁了郑国公府。

他陪着柳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径直离开了书房,而柳老夫人则是坐在那里了许久,一直默默摆弄着手里的珠串,直到将近亥时时,听着金嬷嬷来报,说八皇子已经来了之后,这才深吸了口气,让金嬷嬷扶着她朝着后厢而去。

依旧是那间偏僻的厢房,四周十分安静,只有陆锋在门口守着。

因为天寒,厢房内顶上的天窗已经被关上,房中打着炭炉点着烛火,里面被照得透亮。

萧元竺穿的又厚了几分,整个人几乎团在了衣裳里,脸上依旧是常年不见血色的苍白,只是比起以往时,他整个人又瘦了几分,眼睛淡漠的看不到一丝鲜活之气。

他神情专注的看着墙上的仕女图,像是在看着什么有趣的东西,听到身后房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却没有回头。

柳老夫人入内时,看见的就是萧元竺消瘦的背影,本该是年少张扬的年纪,却孱弱病态,甚至时时预知着死亡,就算如柳老夫人心底冷硬之人,见到他时候仍旧忍不住露出抹复杂之色。

萧元竺像是感觉到身后之人的目光,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柳老夫人时,顿时露出个笑容,身上的冷然瞬间消散了大半,笑着道:“老夫人怎么站在那里不进来?”

柳老夫人连忙收敛了心思,转身关上房门之后,笑着说道:“我就是看着殿下一时有些出神,我还记得记得殿下小时候身子不好,最是羡慕别的皇子能外出游玩,你七岁时陛下冬猎不许你随行,你就偷偷跑来了我府上,趴在我怀里哭了鼻子。”

“那时候的事情还犹在眼前,好像只是一眨眼的时间,殿下就已经长大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殿下可有心仪的女孩儿,央了陛下替你赐婚,来年说不定便有了小殿下。”

萧元竺闻言笑着上前,扶着柳老夫人的手说道:“我这身子骨常年病弱,又没两年好活,何必去祸害人家姑娘?”

“呸呸呸,瞎胡说什么!”

柳老夫人瞪了萧元竺一眼,手中握着他的手时忍不住直接皱眉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出来时也不曾带个汤婆子吗,这要是冻着了怎么是好?”

萧元竺见着柳老夫人拉着他坐到了碳盆旁,伸手想要替他搓着手驱寒,他手中微一用力就挣脱了开来。

“老夫人不用忙活了,我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入冬就手脚冰凉,寒气早已经入了体,捂不热的。”

第357章 各怀心思

柳老夫人听着萧元竺的话,忍不住愣了愣,就看见萧元竺挣脱了她的手,然后将白的有些透明的手掌放在碳盆上方,手指映衬着碳盆里的火光,隐隐有些发红。

柳老夫人嘴唇轻抿,开口幽幽道:“殿下可是在怪我们与襄王的事情?”

萧元竺垂眸看着掌心,没有说话。

柳老夫人见状眉心紧蹙,开口说道:“殿下怎得这般糊涂,郑国公府辅佐你这么多年,对你忠心耿耿,何曾对你有过二心,你该知道我和国公爷的心思,殿下于我们来说,即是主子,又是亲人,我们绝不会背叛殿下,投向别人。”

“那襄王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们这些年暗中做的事情,知道了我们手中藏着的势力,所以才会想方设法的拉拢郑国公府,弦儿糊涂,为了个女人着了道,才会被襄王拿捏在手,而襄王所做的这些事情,不过就是想要告诉世人,他与我们郑国公府亲近,我们郑国公府靠向了他,可是事实如何,殿下难道不清楚吗?”

“无论是我,还是国公爷,我们与殿下早就荣辱一体,我们绝不会辅佐旁人,殿下这般聪慧,难道也被这些事情蒙蔽了吗?”

萧元竺听着柳老夫人的话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被人蒙蔽,更不会被萧闵远表现出来的跟郑国公府的亲近而迷惑,他从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明白,他和温家,和郑国公府早就已经绑在了一起。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温家都只能选择他,也必须选择他,哪怕他们有别的心思,亦或是真的想要拿他当踏脚石,来成全他们的野心,温正宏也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去跟别的皇子亲近,所以如今的事情,不过是萧闵远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那神仙草是假的?

还是他们以毒害他,想要将他变成傀儡是假的?

他的确是从没有希冀过,这世上能有人真心待他,可是真的当唯一一处温软之地,也染上了世俗算计,染上了不堪阴霾之时,他凭什么不能……毁了它?

萧元竺弯了弯手指,像是想要抓住炭火的温暖:“老夫人过虑了,我与温家早是一体,若不是有您和国公爷,我早就已经死了,又何来的今日?”

“您与国公爷对我的恩德,我铭记于心,厚报尚且不及,又怎么会对你们生出怀疑之心?”

柳老夫人听着萧元竺的话,看着他脸上一如之前的神情,却半点都没有放松,只是皱眉看着萧元竺。

萧元竺温声道:“襄王的事情其实我早就已经知晓,无论是他替温大哥还清那四万两的欠债,还是后来他将温大哥接到了别院,甚至为难国公夫人,为的都只是想要逼国公爷就范罢了,国公爷不是蠢人,他如果真的有心想要投靠襄王,为襄王举事,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暴露出和襄王的关系来?”

“温家以前的事情别人不知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父皇有多忌惮郑国公府,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个时候投靠襄王,掺合进夺嫡之战里,无疑是把郑国公府和温家送上绝路。”

“国公爷不会这么愚蠢,老夫人您也断不会同意让他这么做的。”

柳老夫人听到萧元竺的这番话,才算是相信了,他真的没有因为襄王而对他们生出嫌隙的事情来,她忍不住皱眉说道:“既然你知道此事和我们无关,你为何会让尹家老二替了吴兴的差事?”

萧元竺对着她说道:“吴兴在入兵部之前,曾带兵去庆兰剿匪,当时他与地方流寇勾结,获取大量钱财,进而谎报军功欺上瞒下,以钱财疏通得了个昭信校尉的职。”

“老夫人可知道那武库清吏司与兵库司之间的关系,入了武库清吏司,就相当于半个兵库司的人,这朝中上下,谁不盯着这个位置?吴兴谋的虽然只是个五品郎中之职,可如果要入职,兵部上下,乃至掌握兵库司的镇远侯世子定会清查吴兴所有的过往。吴兴当年在庆兰的那些事情做的并不算隐秘,如果有人诚心清算,败露是早晚的事情,一旦被查了出来,别说是兵部郎中,恐怕连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