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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279)+番外

仇嬷嬷冷声道:“你以为冯蕲州是那么好相与的,他这些年什么鬼魅魍魉的事情没见过,你以为那点小伎俩能瞒得了多久,一旦他知道你蓄意害了郭聆思,坏了他女儿的生辰宴,别说是娶你,恐怕往后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我教了你这么久,没想到就教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蠢货来!”

范悦脸色发白,抓着袖子站在原地。

想着冯蕲州查出真相的后果,想到她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事情毁了,范悦整个人都急了:“阿嬷,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嫉妒郭聆思,我也不想的…”

仇嬷嬷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范悦连忙蹲身挽着仇嬷嬷的胳膊,也顾不得心中那点害怕,满脸央求道:“阿嬷…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帮帮我,阿嬷你什么都懂,你帮帮我…”

“我以后什么都听你,我再也不胡来了,阿嬷…”

范悦低声央求,眼里甚至都有了泪花子,仇嬷嬷就那么坐着看了她许久,久到范悦以为仇嬷嬷不会帮她的时候,她才开口道:“当真知道错了?”

“知道了。”范悦哽咽点头。

仇嬷嬷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拉着范悦让她起来,等她坐在自己身旁,她这才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教训你,并不是因为怪你,而是我不愿意你走了岔路,毁了你一直以来的念想。”

“我知道你喜欢冯蕲州,可是冯蕲州不是其他男人,他对亡妻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一直不曾续娶,你该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无人愿意嫁给他,而是他自己不肯,他在男女情事上冷漠疏离,你想要靠近他,用这些手段是没用的,倒不如多花些心思在他女儿身上。”

“他就只有这一个独女,只要让冯乔喜欢你,郭聆思能住进荣安伯府,你也照样能住进去,只要住进去,你这般聪明可人,难道还愁找不到机会拿下冯蕲州,成为荣安伯府的女主人吗?”

范悦听着仇嬷嬷的话脸颊微红,眼中泛起情思,似乎已经想到了她嫁给冯蕲州的样子,可是转瞬却又僵住:“可是阿嬷,那个冯乔根本就不好哄,我总觉得她在郭家的那些话,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口口声声说着范家教养,还提起范家那座贞节牌坊,逼着她开口附和不得不骂了自己,范悦只觉得那个冯乔简直可恶至极。

她掐了掐掌心说道:“而且之前在里面的时候,郭聆思说话的时候也是话里有话,像是十分排斥我,她们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什么?”

帷帽下的仇嬷嬷皱了皱眉:“郭聆思排斥你并不奇怪,就算不知道昨天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可当时你也在场,还开口留了她,她迁怒你很正常,至于冯乔……她除了那些话,可还说了其他什么?”

“没有,她就是骂了几句,之后就没说什么了。”

“那她当时的态度呢,对你可曾疏远?”

范悦摇摇头:“这倒是没有,对了,我还送了她一个镇纸,她也没拒绝。”

仇嬷嬷皱眉:“什么镇纸?”

范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我之前听说冯蕲州一直在四处给冯乔搜罗各种样式的镇纸,就想着买一个找机会送给他,今日去郭家之前我先去了一趟雅闲居,挑了个白玉镇纸,恰好在郭家遇到了冯乔,就送给了她。”

“你没提冯蕲州吧?”

“当然没有!”

仇嬷嬷闻言言语这才松了些:“好在你还没那么蠢,我听你言语,那个冯乔倒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她既然收了你的东西,应当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你既说了回头会邀请她过府来玩,就多找机会与她见面,好好哄哄她。”

范悦点点头应承下来,可又犹豫道:“那昨天的事情…”

仇嬷嬷哼了一声:“昨天的事情好在你没有蠢到亲自动手,我听你的意思,那个王玉若本就是受了人的话想要去对付郭聆思的,挑拨李萱芸的也是她,她倒也算不得冤枉。”

“我会告诉你大哥,让他处理好你留下的尾巴,不会让人查到你身上来。”

范悦闻言大喜,抱着仇嬷嬷的手道:“阿嬷你最好了!”

仇嬷嬷又跟着范悦说了会儿话后,这才起身离开,范悦亲自将她送到了门口,而等在外面的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连忙上前扶着仇嬷嬷。

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时,范悦高兴的哼着小曲,让人进来收拾被砸的一塌糊涂的屋子,而仇嬷嬷被扶着出了小院后,她身旁的丫鬟忍不住开口:“主子……”

仇嬷嬷脚下一停,那丫鬟连忙改口:“嬷嬷,你这么帮小姐去亲近冯蕲州,会不会让范卓起疑?”

仇嬷嬷淡淡道:“起什么疑,你当范卓是傻的,若不是他准许,你以为范悦有本事在荣安伯府里伤人?”

她踩着脚下的积雪,本就有些跛的腿在雪地里行走时更加艰难:“范卓本就是个自私的人,当年在我找上他时,他能一口答应我,出卖了他最好的朋友,如今他就不会拒绝用他的妹妹去换取冯家这门亲。”

“你信不信,只要能成全他的野心,就算让他把范悦送到冯蕲州床上,他都甘之如饴。”

第313章 放下

那丫鬟被仇嬷嬷的话说的一震,想起这几年范卓的为人,不得不承认仇嬷嬷的话半点没错。

范卓这人,心狠手辣,又有野心,为了往上爬,他什么都能舍弃。

无论是当年视他为挚友的裘常林,还是拿他当心腹的二皇子,只要能保全他自己,只要能让他平步青云,他能毫不犹豫的就送他们去死。

她还记得当年主子找上牢中的范卓之时,甚至连身份都不曾表明,他就连半点犹豫都没有,同意了主子的要求,不仅仅出卖了二皇子和裘常林,甚至将他自己也卖给了主子。

这种人,怕是除了他自己,谁也难以让他放在心上。

那范悦不过是他妹妹,区区血脉,又算得了什么?

仇嬷嬷跛着脚,回头看了眼范悦的院子说道:“把范悦的事情告诉范卓,让他想办法善尾,别让冯蕲州查到她头上来,给我惹麻烦。”

“嬷嬷,小姐性子不堪大用,您为何还要帮她?”丫鬟不解。

“她是不中用,可要另外找一个对冯蕲州死心塌地,又有野心还算听话的人太难,留着她还有用处。还有,让人去查查,那个王玉若为什么会对郭聆思下手,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不像是那小丫头会的。”

“奴婢明白。”

仇嬷嬷吩咐完事情后,往前的身形就突然停了下来。

她站在雪地上,身后的积雪上留着一排深浅不一的脚印,她伸手摸着变了形的腿骨,仰头望着天边,寒风吹过时,拂开她头上垂落的黑色皂纱,露出一截脖颈来。

那颈子上肌肤泛黄,上面遍布着赤红瘢痕,犹如盘根纠缠,几道瘢痕顺着下颚一路蔓延而下,一直到探入了衣领,而被皂纱遮着的脸上,也斑驳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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