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就是如此娇花(14)+番外

冯乔甚至还相信,在她被人劫走的那几天里,刘氏才是那个最怕她出事的人。

冯长祗听着冯乔的话,嘴角一抽。

顾煦也是忍不住多看了眼冯乔。

他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理直气壮的说,“我爹厉害,你就是看不惯我,碍着我爹你也得憋着”。

顾煦看着坐在桌前白白嫩嫩,梳着花苞头,眼睛像黑葡萄似得漂亮的过分的冯乔,头一次觉得冯长祗这个传说中被冯二爷宠上了天的妹妹,画风实在清奇。

冯长祗咳了声,面对好友的目光脸有些红:“既然你都知道大伯母不会害你,那你怎么还去坑大哥和冯妍?”

“他们现在是不会害我,可如果有一天爹爹不在了呢?”

冯乔声音很小,冯长祗没听清楚,条件反射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冯乔就转了话头:“二哥觉得我坑他们?”

“难道不是吗?大哥分明是带着冯妍过来,想要修复大房和二房之间的关系的,可是你却故意激怒冯妍,又借二叔之名,挑起大哥对冯妍的不满。”

“大哥本就有求于二叔,他必会因冯妍惹恼了你,怕二叔因此事迁怒于他而和冯妍生出间隙。你在这个时候说出冯妍拿了你的东西,还伤了你,以大哥的性子,他绝对会训斥冯妍,让她将你的东西全数归还给你。”

冯长祗侧着脸,看着娇嫩嫩的冯乔道:“如果我料的没错的话,你刚才给大哥的清单上,绝对不止是你房中的东西吧?”

“卿卿,你向来不与人计较这些,也从来没有这么多的心思,你能不能告诉二哥,你为什么要针对大哥和冯妍,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

冯长祗很清楚冯乔的性子。

她向来软绵,被冯蕲州宠的不谙世事,更难得的是,有这么个宠她的父亲,冯乔却没沾染上半点世家女该有的骄横和跋扈。

往日里冯妍对冯乔的那点小心思,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冯乔心思单纯,跟冯妍很是要好,再加上刘氏那张嘴是个能说会道的,表面功夫做的极好,生母早逝的冯乔一心把冯妍和刘氏当成亲姐姐和亲娘。

冯蕲州疼爱冯乔,得了什么好东西就往女儿房中送,而冯妍和刘氏也仗着跟冯乔的关系,从榭兰院里拿了不少好东西。

那时候他见这两人因为冯乔年纪小哄着她,还提醒过冯乔几句,让她别太信冯妍和刘氏了,可是冯乔乐呵呵的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转个头就又跟冯妍和刘氏好的跟什么似得。

这次冯乔出事,冯长祗极为自责。

那一日在济云寺里他被人绊住,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冯乔已经没了人影。

回来之后他懊恼的不行,偷偷背着二叔到处找人,等到冯乔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感觉以往那个娇憨的妹妹像是变了个人。

冯长祗生怕冯乔是受了人挑唆,才会故意为难冯长淮和冯妍,忍不住说道:“二哥不知道你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卿卿,咱们和大房终究是一家人。你切莫因为他人舌根,与自家人生了嫌隙。”

冯乔听着冯长祗语重心长的话,忍不住扬了扬唇。

“二哥,你觉得我问冯妍要东西,是在针对他们?”

“难道不是?”

“那二哥可知道,我问大房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冯长祗皱眉。

他只是看到冯长淮因单子上的东西大骂冯妍,而冯妍看了之后也是气得直哆嗦。

他虽然没看到上面记着什么东西,但是能让冯长淮都那般乱了方寸的,应该不是简单物什。

“鸡血红宝石两枚,赤珠炎墨砚台一个,南海珍珠三斛,赤金头钗两幅,前朝官窑云瓷茶盏一套……”

冯乔操着软糯的嗓门,毫不费力的将那清单上的东西一个个的点了出来。

那些东西一个比一个名贵,一样比一样值钱。

等说了有十来件时,看见冯长祗眉头越皱越紧,冯乔这才停了话语,歪着头似笑非笑道:

“我承认,这些东西里面有一大部分都不是冯妍从我这里拿去的,可是二哥,这些东西,却都是我在冯妍和冯长淮的房中亲眼见过的。”

“赤珠炎墨砚台,市面上千金难得;前朝官窑云瓷,一套能卖上万两银子,更别说徐夫子亲笔所作的万鹤朝阳图……二哥也是进学之人,你应该明白,在那些当世大儒的眼里,光那一副图就足以让无数人倾家荡产却求而不得。”

“大伯任五品大理寺丞,上无实权,下无从属,月俸不过那么一点儿银子,他是拿什么换来的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

第016章 咸汤

冯长祗眉心直跳。

顾煦垂眸轻抿着嘴唇,神色不明。

冯乔轻笑着继续道:

“这还只是我看到的,还有那些被大伯私藏在库房中,我并未写在单子上的东西,随便一两件,就够他十年俸饷。”

“这些东西任谁得了,恐怕都会珍之重之纳入箱底,可是大伯却是这么堂而皇之的把其摆在儿女房中。”

“这后宅之地,的确少来外人,可谁又能保证府中就没有多嘴嚼舌之人,将这些事情传扬出去?”

“如果真有那一日,二哥觉得,人家会怀疑他一个毫无权势的大理寺丞受贿敛财,还是会觉得,他不过是替同样姓冯,与他至亲兄弟,身为都转运使掌握实权的我爹背了黑锅?”

冯乔声音仍旧娇糯,甚至不带半丝火气,可是说出的那些话却是惊得冯长祗后颈湿了一片。

如果冯乔说的都是真的,冯恪守真的收敛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东西,以冯恪守的俸禄和冯家的积蓄,根本不可能来路正当,那些东西只有可能是他通过别的手段弄来的。

冯恪守不过是个毫无实权的大理寺丞,他能从哪儿弄来那么多东西?

冯长祗不过是心中一转,就想到了二叔冯蕲州。

冯蕲州身任都转运使,手握实权,朝中不少人都想要拉拢于他,只是冯蕲州其人性格难处,向来不与人深交,对各种抛来的好处更是油盐不进。

难道……

那些人是因为冯蕲州这里走不通,所以才寻了冯恪守下手?!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冯长祗沉着脸问道。

“还用谁告诉吗?那徐夫子的万鹤朝阳图,可就挂在冯妍房中的墙壁上呢…”

冯乔撇撇嘴。

刘氏本来出身商户,虽然精于管家之事,可是对于字画古玩却是一窍不通。

她压根就不知道那副画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能让冯恪守小心藏进库房里的肯定是好东西,所以偷偷的取了出来,想放进自己的私库里。

冯妍这两年虽跟着女先生学了些诗词,可那些就是拿来应付应付各府宴会所用,也根本就认不得那么名贵的东西。

她瞧着那副画好看,就缠着刘氏求了来,大咧咧的挂在了房里的墙上当了壁画儿。

冯乔还记得,上辈子那幅万鹤朝阳图最后被冯妍不小心撕扯成了两半,冯恪守直到那时候,才知道自己遍寻不获的东西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