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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孕连连(86)

剩下来的人,卫国公这位三朝元老,在与伪帝朱友存的守军作战中,兵败身亡。

当然,听得这个消息时,赵子殷是有些疑惑的。毕竟,他的前一世记忆中,卫国公并没有在这一次的长城安之行中死去,而是一直活崩乱跳的在诸侯舞台上显露身影。

虽然如此猜测了一二,只是一想到赵家老宅的惨案。赵子殷对于前一世的记忆,已经不敢那般的相信了。

毕竟,前一世,他的亲族家人,都是活得好好的。岂会遇上了这等噩耗。

原并州节度使秦国公,虽然在这一次的会盟大战里,保住了身家性命。但是,他的并州节度使位置,却是被四皇子朱友定给夺走了。眼下已经是风中的残烛,有些汲汲可危的感觉。

剩下来的凉国公嘛,在这一次会战中,好处没得多少。损失倒是挺大的。当初,向唐国公府世子刘元瑞派遣了伏兵时,其中一只的骑军就是凉国公的老本。奈何,那一次损失不小,然后,凉国公在后续分脏时,实力不够的被人排挤了。

无奈之下,这位凉国公是龟缩回了凉州。

要说,这一次伪帝与四王的战役,真正得了最大好处的。就是周国公府和郑国公府。这两家,才是真正的大赢家。

因为,在破败下来的长安城内,辅佐了新帝朱友贞的柱国嘛。就是这两家国公府了。

依天下人的眼光来看,这留了雍州城内掌权柄的两家,可谓是气焰涛天了。

这一年,景泰八年。

不过,新帝登基,自然有新的年号。

前面的伪帝朱友存,没有被诸侯认可,他那个帝王,自然就是不算数的。

这一年,又叫开平元年。

开平帝朱友贞,在八月,于长安城即帝位。

封县城,靠南区的赵家小院内,赵子殷和姐夫米振元谈了一翻话。得知了雍州长安城那边的消息后,感叹之话,犹然而生。

“一切,都不一样了。”

赵子殷如是说后,米振元也是点头,感叹道:“是啊,天下将是另一翻局势了。”

“子殷,岳父大人之事,我也很遗憾……”

说了这么一句算不得安慰的话后,米振元再是解释了,他突然来封县城,专门找小舅子谈话的原因,他道:“只是,作为你的姐夫,我要劝你一句。”

“岳父大人相关的事情,你不要再查了。”

“哪怕是为了你的娇妻幼儿,也收手吧。”

姐夫如此讲,赵子殷先是愕然,尔后,他就是想明白了,他道:“是不是姐夫你发现了些什么?而这里面的牵扯太大,所以……”

所以结果是不言而喻的,米振元已经不敢再查下去了。

虽然,米振元的表妹嫡妻,一直在哀求。可米振元身为米氏一族的少族长,他不光要担起为人夫的责任,更要担起米氏一族的兴衰荣辱。

米振元自然不可能因为岳父大人和小舅子那些亲近的关系,就不管不顾了自己的族人安危来。那对米振元来说,是不可取的。

“子殷,活着的人,得朝前看。”

米振元劝慰了这么一句,把他查到的东西,是拿出来搁了桌上,道:“你看看吧。”

赵子殷接过了那厚厚的一叠纸,然后,就是仔细的看了起来。

良久后,赵子殷起身,拿出了火折子,点燃了那厚厚一叠的证据。

在赵子殷饱含了痛楚的神色中,厚厚的一叠子证据,被烧成了灰烬。一切,仿佛是不曾存在一般。

“到如今,我才知,为何爹当初要急着分家了……”

赵子殷望着那地上的灰烬,眼眸子里是无尽的痛,无尽的恨。

只是,他强忍着,那些激烈的情感,尽可能的平静说道:“姐夫,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赵家是马前卒,被别人牺牲,很正常。”

“一介小小寒门,想是那些大人物眼里,舍了,也便是舍了。”

“弃之不可惜的。毕竟,赵家这等寒门,那些大人物是想招呼得用的,招之便来了无数。”

权利是一种好东西,享用了它的滋味后,没人可以摆脱它的诱惑。所以,赵家这一回的遭遇,在此时,赵子殷才算是真正有了眉目。

“只是,这等代价,太惨了……”

“为人子,我何等不孝,连为祖母,为父亲母亲和兄弟们报仇,都做不到……”

身为一个大男人,信奉的是流血不流泪。可此时的赵子殷,眼中却是含满了泪水,不过是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子殷,赵家往后,你才是当家做主的人。”

“为子孙计,你要理智的忍受下这些痛苦。至少,没有复仇的能力前,装作一无所知,未尝不是一种对活着亲人的保护。”

“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对吧?”姐夫米振元的话,粗了些,也是残忍了些,但是,它却是至理名言。

“我明白。”

赵子殷想,他一个大男人,活得痛楚些。也好,这样更能让他清醒的认识道,这世道的不公,这世道的残酷无情。

人嘛,有些小小的天真,不就是这么给磨灭后,真正的成长起来。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米振元在小舅子这里得了保证,心中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小舅子真是认了死理,一门心思要报仇,不管活着的人的安危,那么,米振元为了米氏一族的安危,对于小舅子嘛,还真得忍着良心,痛下杀手了。

好在,那些最坏的结果,都没有发生。

米振元的心情,是舒坦了几分。

当日,米振元没有在封县城久待,是回了宋城。毕竟,宋城那边的谋划,米氏一族正在关键时刻。米振元对于家族的前程,自然是重重搁了心上。

这一回,来给岳父蒙难的一家子,上了香后,米振元就是告辞离开了。

晚上,赵子殷没有吃了夕食。

他是早早的回了卧室,在榻边愣神的坐着。

等着杜明月哄好了儿子们,把小家伙们一一哄睡着了。回了卧室时,她发现满室的暗,没一点光线。

点燃了油灯,杜明月看见了,在室内光线照耀下,她的夫君在那儿默默的流着泪。

杜明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上去,搂住了夫君。将他流泪的脸,拥入了怀中。

夫妻二人这般静默良久,久得时间不知不觉里过去。

在泪也干竭后,赵子殷在妻子的怀中,声音低沉的说道:“谢谢你。”

“咱们是一家人,原就不用一个谢字。”杜明月松开了手,她坐了夫君的身旁,道:“若是你愿意,就告诉我你的痛苦。”

“若是你觉得,不能讲。那么,我就陪你坐着,咱们这般静静的坐着,你总会好受些的。”

油灯,还在默默的提供了光亮。

赵子殷片刻后,吵哑着嗓音,回道:“赵家老宅的仇人,有些蛛丝马迹了。虽然,没有明确指证了谁是幕后之人,但是,已经挨着了一些边儿……”

“可是,我却不能再查下去了,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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