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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不攻略(31)

若说不信,但宋容真的能祈来雨,万一真的要折损阳寿,她们可做不到。

她们不敢说,宋容却要步步紧逼。她站起身走到之前大着胆子说话的翠绿裙女子面前,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她:“这位姐姐想看我祈雨,不如将您的阳寿给我,我要的不多,只要二十年,二十年能够换来一场大雨,想来是划算的。”

“啊!你,你不要抓我,我不去,我不去!”翠绿裙女子尖叫着,拼命推开宋容,宋容倒下时撞到了身后的茶几上,茶杯碎了一地,宋容的手被划出了一个大血口。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连座上的皇后呼延贞都蹙下了眉头:“宋妹妹这又是何必呢,既然祈雨要损耗阳寿,大家不看便是。”

“宋王妃了受伤了,快请太医。”皇后给了台阶,其他嫔妃知道今日挫不了宋容,便立刻恢复了姐妹般的笑脸:“宋妹妹伤的这么重,若是留疤就不好了,等太医诊治了,我那边有玉肌膏。”“我那也有药,回头给你送点来。”

第47章 后果

宋容没有留在皇后的闇云殿等待包扎,她自己捂着伤口请辞离去。

走在陌生孤寂的围墙夹道,宋容就这样拖着血血淋淋的手臂,任凭寒风从身边拂过。偶尔走过的宫女都跪下来向她行礼,她看到这副场景,却觉得更加悲凉。

人往往在失去之后,才会发现曾经拥有的东西弥足珍贵。从前她活在一个相对拥有公平、自由的世界,而到了这里,人与人之间的阶级差距、等级划分如此明显的呈现在眼前,让她更加意识到,要在这里活下去,甚至是生活一辈子,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乞伏炽磐看见她的时候,她手臂上的伤已经凝结了,但衣袖上依旧是大片的血,看上去十分狰狞。乞伏炽磐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如此着实吃了一惊,几乎是快步上前按住了她的手臂:“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在宫里怎么会受伤的?有什么人伤到了你?”

他小心翼翼掀开衣袖,上面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口子开得很大,但幸运的是伤口并不深,血已经止住了:“你别动,我现在给你包扎。”

宋容抬起眼帘,看到乞伏炽磐用药水擦拭了伤口周围,然后小心翼翼包扎着受伤的地方,看到这样温柔的人,她忽然开口:“炽磐,你觉得这样的世界……是你希望的吗?你觉得活在这个世界的人,是幸福的吗?”

乞伏炽磐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宋容忽然问了这样的话。他将她的伤口包扎好后,又细细清理了沾满血的衣袖:“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如果没有尝试过更幸福的事,即便是活在这样的世界,我们也觉得已经是幸福了。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幸福,到底是什么模样,会到什么样的程度,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够了解和感受。”

乞伏炽磐的这句话点醒了宋容。她之所以会有落差,是因为她曾经的生活远比现在好得多,许多在最底层的人,因为没有感受到更好的生活是什么滋味,便会觉得即便是现在的生活,也不觉得有多难受;然而像宋容这样从原本的生活降到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容易产生强烈的落差感。

“我以前生活过一个地方,人人平等、自由。以前我不觉得,因为在那儿也有贫富差距,也有许多事情能做许多事情不能做。但是后来我发现,所谓的平等并不局限于财富,而是在尊严、人格;所谓的自由也并不是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而在于我们所学所知、所思所想。”宋容仰起了头,看向四角围墙外的天空。

乞伏炽磐顺着她的视线一起望向天空:“这样的地方,我很想去看一看。”

“你去不了,而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去。”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坐着,看着,身边有树叶飘落而下,落至地面,泛起了淡淡尘土,飘扬在空中。

宋容受伤一事,很快传到了慕容超的耳朵里。他立刻派人去调查,得知宋容当日被皇后请去了闇云殿,有嫔妃要求宋容当着众人的面祈雨取乐,后来宋容受伤,此事便不了了之。

赵昀德禀报后,慕容超几乎是重重将手中的笔砸到地面:“当日是谁开口让宋容祈雨的?”

“是常氏夫人和南夫人。”

“从今日起,封了她们宫殿,谁都不准进出,就让她们在里面呆一辈子。”慕容超冷冷道。赵昀德愣了一下:“封了宫殿……那吃食……”

“两日一顿,派人从小门送去。让她们也常常灾荒后的难民,没饭吃的滋味。”慕容超的一句话,就将两位夫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赵昀德在慕容超身边服侍多年,知道他言出必行,便不敢再多问什么,下去传令。

白天在皇后宫殿给宋容使绊子的两位夫人万万没想到,不过半日功夫皇上就知道了此事,而且还派人封了宫殿。她们吓得惊慌失措,拼命冲上去要阻拦关门的宫女:“等等,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我不信,我不信陛下会封我的宫殿!”

“夫人,若不是皇上口谕,我们怎么敢如此。请不要为难我们奴才了,若夫人有什么冤情,等皇上气消了,再去同皇上请示。”宫人将人一推,连忙把门合了起来。

倒在地上的女子不顾一切爬起来,拼命拍着门:“不,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可是没有一个宫人敢来为她们开口,任凭她们如何叫喊,外面都是空荡荡无人。

皇帝封了两位夫人的宫殿一事,很快传到了皇后呼延贞耳里。她知道此事后慕容超必定怪罪,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大的处罚,宋容既然被认定为“神女”,就是南燕国的贵人,呼延贞自己不想动手,便鼓动其他夫人嫔妃找她麻烦,只是皇帝动怒,虽然没有将火烧到她身上,但这也算是打了她的脸。

慕容超的作为,也让乞伏炽磐意识到,想要让宋容离开皇宫去的行宫,都不一定是容易办到的事。他如此动作,便是警告了宫中所有嫔妃,不能找宋容麻烦。

如此一来,宋容在宫中就遇不到阻碍,也没有借口被送往行宫了。

宋容也意识到了,她原本肆无忌惮在皇后宫里说那些话,甚至不惜得罪其他夫人嫔妃,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事儿,她受伤,遇到麻烦,便能有借口离开皇宫,一旦离开皇宫再要逃走,就容易的多了。

但偏偏慕容超护住了她,流水一样的补品和伤药都送了进来,让她连个借口都找不到。

为了能够达到目的,宋容开始在宫中折腾,从前是那些夫人嫔妃找她麻烦,现在反过来了,她常常带领一群宫女跑到各宫各殿去找别人麻烦。不是拉着这个娘娘说要借阳寿祈雨,就是拽着那个夫人说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想把她的健康拿来用一用,全宫的人看见她都躲,生怕她到自己宫里来。

皇宫鸡犬不宁,一群夫人嫔妃都跑到皇后呼延贞那儿告状,求皇后出面管一管。呼延贞端着手中的茶杯,握着盖子一遍又一遍的拂着:这宋容忽然性情有变,到底是作着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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