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给我叫来!”
一切只一会儿的功夫,甚至让人都来不及过多反应。
颜汐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身子微微发颤,小脸冷白。
陆执离去,她的眸子便又定在了谢怀修的身上。
谢怀修被人拉起带出,如她一样,眼睛也落到了她的身上。
颜汐唇瓣轻颤,未能说出一言,眼见着谢怀修到了她身边之际抬了手来,很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而后笑了一下,再接着便别开了视线不再看她,半分挣扎都无,束手就擒,被带走了去...
“谢伯伯!!”
颜汐转头喊了出来,然眼睁睁地看着,谢怀修半丝反应都无地依然向前而行。
颜汐知道他知道她是谁。
无论是抚摸她头颅时慈爱的眼神,亦或是她此时的这一声呼唤,都证明着,他知道她是沈颜汐。
颜汐心中脑中一团乱,人发懵,转而又回头瞧向了陆执离去的方向。
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陆执为何会突然暴怒如斯!
还有那句:吾皇万寿无疆...
颜汐打了个哆嗦...
上天怜爱,因为某种机缘,她有着常人没有的本事,能梦到前世以及看见未来。
因着此,她方才知晓陆执终将篡位登基为帝。
她以为这个世上只有她一人知晓。
但为何谢怀修也知道?
如若不是,他为何唤陆执吾皇...
还是说,他不是在唤陆执,而是在唤李胤?
颜汐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天生记忆力超群,但觉自己不可能记错。
谢怀修先对他自称了臣,随后便道了那句“万寿无疆”!
绝对不是对李胤,就是对陆执!
颜汐脑中乱如麻,这般还没理清,听得了脚步声。
她立马循声望去,但见十五六个杀手,男女尽有,同时从陆执寝居的方向出来。
颜汐拉着青莲桃红躲了躲,在假山之后探着小脑袋张望,瞧着众人俱朝着府门方向而去。
傻子也知是出去给他办事,而那所办之事,同谢怀修有关。
颜汐打消了去找陆执的念头。
就一个原因:心中生惧。
没去他的寝居,但转念,她拉着婢女二人朝着适才四名男杀手押着谢怀修的方向去了。
颜汐起先是凭着记忆辨方向,而后便开始瞧地上的脚印辨别。
时至秋季,落叶满地,毕竟五个人,踏痕还是能看出来一些的。
她便顺着那痕迹而去,终,没一会儿看到了杀手四人。
颜汐远远地便和婢女躲了起来,依旧只探出个小脑袋,遥遥地观望。
谢怀修被锁了锁链,两名杀手在里边看着,两名在外。
颜汐没停留太久,大体知道了地点也便罢了,没一会儿便携着婢女赶紧离了开。
这次,她直接返回了自己的卧房,进去后,脚步不慢,直奔桌前,倒了杯茶水,几近一口气都喝了下去,压了压惊。
青莲桃红亦然。
待再能思考之际,她扫了眼房中。
此时,除她三人外空无一人。
颜汐记忆中昨夜也没旁的婢女,晨时也未看到。
陆执似乎只是带了一些杀手回来。
眼下适才走了十六七个,另四个在看着谢伯伯,整个府中好似没有别人了。
颜汐想起阿泰,转了头去,朝着青莲两人问着:“阿泰呢?”
青莲桃红已经都傻了,不因旁的,只刚刚看到陆执要杀了谢怀修那一幕就够了。
桃红答道:“在后边的一个屋子里关着。”
颜汐道:“有人看着么?”
青莲摇头:“没有。昨日我二人起先也被关在了那,半夜被红裳开锁叫了出来,让我二人回来伺候小姐。”
颜汐回忆了一番。
红裳...
适才看到了,人在那十六人中,已然出府。
因这突发事件,眼下整个府中似乎根本就无多余的人看着她四人。
颜汐顿生逃走之念...
她拉过青莲桃红,压低声音:“你二人去找阿泰,想办法把锁打开,走门走窗子都好,把人弄出来!”
青莲桃红听得点头,马上在屋中寻了可能会用上的东西,一人拿了一两样,双双去了。
俩人走后,颜汐独自坐在房中,脑中亦如适才,全是困惑。
陆执和谢怀修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怀修说了什么,激怒了陆执,又做了什么?
陆执几近把身边能用的人都派出去了,看起来像是要弥补?找人?还是干什么?
还有便是那句让人毛骨悚然的“吾皇万寿无疆”!
颜汐本不想去了,但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陆执房中看看。
一来看他是否也走了;二来看他房中还有没有其它人;三来看他在干什么?
现在他正在暴怒的气头上,她若跑成了什么都好,如若跑不成,被抓回来,他会不会拿她撒火!
如此思着,也便做了决定,小姑娘鼓足勇气,出了屋子,独自朝着陆执的房中去了。
行了没一会儿,她到了陆执房间附近。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秋风卷起几片落叶,裹着花香,吹入人的鼻息之中。
他房间附近果然是没人的。
颜汐大着胆子,心中惴惴,也便就这般小心翼翼地进了去。
于她而言,自然是他也不在才好。
突发之事令他棘手,他显然无暇他顾,没工夫管她。
心下越想越期盼,甚至边行,口中边暗暗地叨咕,就这般打开了他的房门,慢慢地进了去。
屋子不大,没有客堂,进来便是个小暖阁。
当朝左为尊,主房都在左边。
颜汐进来扫了两眼,瞧见暖阁中无人也便直接朝着他的卧房而去。
行到门口处,她颤着心肝,手抬起,慢慢波动珠帘,小眼神前所未有,第一次带了几分做贼之意,慢慢地寻看。
触目所及,第一眼,大致瞧去,颜汐顿喜,立马放松了不少。
屋中竟是没人!
然心中的石头仿若是刚落下,她便听到了些许动静。
那动静似有似无,在床榻附近,屏风之后。
颜汐缓缓蹙眉,小模样战战兢兢,先害怕起来。
“陆执?”
她轻轻唤了一声,没得到回应,但却更清晰地感受到了屏风之后的动静。
似人的呼吸,那呼吸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喘息也越来越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