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茉有些茫然:“你的意思是,我的事情,比他自己的工作还要重要吗?”
楚小恬:“当然!你可是他的唯一,他的挚爱,他的心肝肉啊。”
容茉:“…………”
她觉得,楚小恬怕是对聂非战跟她之间有什么误解。
容茉想了想,说:“你说过他曾经帮助过很多人,也救过很多可怜的孩子,我想,我对他来说应该只是那些人之中的其中一个吧。”
这句话发过去之后,楚小恬没有立刻回复她。
楚小恬其实也早就感觉到了,容茉的敏感程度,不亚于当初孤独一人的她。
人人都知道容茉是容家娇贵的千金小姐,可是没人知道,她心底其实也隐藏着一份自卑。
那点被她深埋起来的自卑,不是因为她残疾,也不是因为别人的怜悯或是其他原因,而是因为聂非战。
她对聂非战,从一开始,就是仰望和感激的。
他像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一样把她从匪徒手中解救出来,那时她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濒临崩溃,甚至因为情绪的原因,在他怀里一度溃不成军。
在怀水,他的确承诺过要保护她。
可容茉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保镖,她只是想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哪怕只有一天。
她的腿让她无法像正常的女孩子一样,一路奔跑到想见的人面前。
聂非战一旦离开她,她就无法再把他找回来。
过了一会儿,楚小恬忽然发了一句语音过来。
容茉一听,发现那竟然是楚小恬和段逍的对话。
“Z救过那么多人,有回头找过他们,关心过他们吗?”
“没有。”段逍的声音道:“除了特别的人。”
“有多特别?”
段逍的声音忽然凑近了些,像是走到了楚小恬身边,“你是在问,你对我来说有多特别么?”
语音到这里就断了。
容茉猜出他们夫妻两个人应该在交流感情,就没再打扰楚小恬。
可楚小恬说的那句话,却在她心里起了很大的波动。
有多特别?
像楚小恬对段逍来说一样特别?
……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可她真的很羡慕段逍和楚小恬两个人,同样性格内向,但楚小恬却能毫无忌惮的对爱人诉说自己的不安和恐惧。
但她不敢。
她的心脏和身体一样,都在十一岁那年残缺了一块,她以为没有人能填补。
直到他的出现。
“可是聂非战,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特别呢?”
晚上林萨见容茉偷偷吃了安眠药,叹了口气。
看来她还是睡眠不好。
虽然吃的是医生开的药,但是毕竟也是安眠药的一种,她怕容茉吃了有依赖性,所以一直不想让她经常吃。
这件事林萨也费了很大的脑子,容茉的睡眠问题一直是个难题。
她等容茉睡着之后,悄悄打开了门出去。
外面已经没人了。
林萨还以为聂非战还会在外面守着,看来他还是没什么耐心。
她刚想转身回房间,对面房门忽然开了,一个咬着棒棒糖,穿着连帽衫的年轻男孩走了出来。
“……何味?”
何味嘴里棒棒糖啪嗒掉在地上,卧槽一声转身就要跑。
但他跑哪里跑的过林萨,没几步就被林萨勾住脖子拍在了墙壁上。
今天晚上被第二次壁咚的何味:“…………”
“你为什么在隔壁?你在这里做什么?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为什么……”
何味讨饶道:“萨姐,萨女王,你饶了我吧……哎战哥!战哥!”
哐的一声林萨的拳头打在何味耳边。
“少骗我回头,想跑?”林萨以为他是故意的,结果话刚说完,门后咔嚓一声,房门被关上了。
林萨愕然回头。
何味深沉道:“萨姐,这叫什么你知道吗?引狼入室啊。”
林萨转身就要回房间。
“你怕什么。”何味拉住她。
“你还担心Z对容小姐做什么不成?”
林萨一顿。
“他就是伤害自己,也绝不会做出伤害容小姐的事情的。”何味走过去捡起自己掉了的棒棒糖,一脸惋惜:“被战哥当成命根子的女孩子,这世上谁能伤害的了?开玩笑,就是他自己,都不行。”
“他喜欢小姐么?”
何味摇摇头。
喜欢这个词儿,远远不足以表达聂非战对容茉的感情。
“你知道战哥曾经断过很多肋骨吗?”
林萨说:“不知道,但这种伤对他而言应该是很正常的吧。”
“是很正常。”
何味说:“左右12对肋骨,只有一根,绝对不能断。”
那就是容茉。
聂非战唯一不能断,不能受一点伤害的软肋,就是容茉。
“茉茉……茉茉……”
睡梦中,容茉仿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自己的名字。
那是她一直都想听到的声音。
那样温柔缱绻,一点都不像他的性格。
安眠药让容茉睡得昏昏沉沉,哪怕稍微清醒过来,也像是在做梦一样。
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有一个高大的黑色影子。
本应该是让她恐慌的画面,却不知为何一点恐惧都没有。
她看到他半跪在床边,一手还轻轻抚向她的头发。
容茉半睁着眼睛,轻声呼唤:“聂非战。”
“嗯。”他应声:“我在。”
“战哥哥?”
聂非战呼吸一顿。
“……我在。”
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沉的,带着微微叹息的声音蕴藏着无限的柔情,“我一直都在。”
可是我好怕你走啊……
即便这一刻你还在,下一刻或许又会消失不见。
“你答应我,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好。”
聂非战毫无迟疑的说:“我答应你。”
容茉感觉自己的小拇指被男人的手指勾起来,粗糙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发麻。
“我向你保证,永远也不会再离开你。”
容茉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她昏昏沉沉的,起来的时候眼睛都有些模糊。
“萨姐?”
林萨连忙端来一杯水给她喝了几口。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林萨苦着脸,“还不是因为你偷偷……”
吃了安眠药!
容茉有些心虚,刚想把枕头下面的药瓶往里面赛一塞,却发现没有了。
她转头一看,真的没有了。
“小姐,你找什么呢?”
除了林萨,容茉想不出第二个人会把她的安眠药拿走,可林萨这表情又似乎完全不知情。
“……没什么。”容茉摇摇头。
“对了,小姐,你知道聂非战住到对面去了吗?”
“……啊?”
“他因为矿工会议,被助理秘书公司的高层一个一个催着回去呢。”林萨幸灾乐祸道:“可你知道他跟他们说什么吗?”
“什么?”
“什么会也不开,老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