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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游女主只想攻略村民乙(166)+番外

令荀眸中染上苦涩:“不过是一些无用之物,别拿了。”

“不啊。”阮青梅从较新的一封里面,取出一朵精致的干花,轻轻吸了一口,“是茉莉香,二狗哥哥,这是在哪里买的,手艺真好,像真的一样。这么浪漫的一封信,没收到的人也太遗憾了。”

这是去年寄的,因为未被取出过,所以模样完好,甚至连香味儿还未消散,为了能从春意盎然的鸾都城送到寒冷的清江,不知道废了他多少心思。

听着少女由衷的赞美,令荀心底苦涩的部分似乎有所触动。

这些花信,虽然被那人弃若敝履,却也终于遇见了欣赏之人……也罢,一味沉浸在过去,又如何认真对待未来。他的未来就在眼前,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既然那个人希望他死,他何妨就在她眼中死去,成全这最后一分“情分”。

“你喜欢什么花儿?”他突然问道,“我记得以前你喜欢杏花。”

“那是因为杏花村只有杏花最多。”阮青梅笑道,“我那时候不认识别的,看到什么就喜欢什么。”

“现在呢?”令荀眼中浮上暖意,他凭着记忆拆开其中一封,取出一朵有些脏了的绢花,叹息道,“这是杜鹃,我做得最用心,杜鹃有毒,我鼓捣汁液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差点儿中毒。”

他举起绢花放在日光下,叹息道:“可惜已经看不出本色了。”

将其中的心意说出口后,郁结仿佛也散去了一些,令荀心中就只剩下对美好之物的惋惜。

“这个呢?这个是粉色的是什么?”

“山茶,那一年鸾都花市的山茶格外好看……”

令荀和阮青梅一起,一封一封,拆开自己寄出的信件,回想当时的用心和巧思,渐渐的,记忆被花香填满,这庭院里童年那苦涩的记忆似乎正在一页一页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悦耳的笑声。

阮青梅挑了几样保存完好的,装进口袋,神情明媚地道:“这个、这个,我都要了!”

“有的都脏了,怕是不等你带回去就碎了,”心中阴霾渐渐散去,令荀眼中也恢复了平和,他道,“鸢城那边的花市也很热闹,等春天我们去看看,假的做得再逼真,总没有真的好看……”

两人聊着天,出了门,令荀郑重而小心地将门重新关上,像是彻底将这段记忆封锁,又和自己的过去告别。

突然,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令荀敏锐望去,看见一抹消失的黑色衣角。

“……是小鸟吗?”阮青梅也注意到了,因为角度问题,只看到一只麻雀飞走。

这地方是真的荒芜,只是她不懂,二狗子家的老宅没人打理,荒了也就荒了,怎么附近的邻居也都搬走了呢,像是遭了灾一样。而且后雪覆盖下的木头,隐隐有烧灼的痕迹,莫不是起过火?

真奇怪。

……

宵禁之前,他们回到了驿馆。

正如令荀之前所料,这附近的客栈几乎都已经因为炭火紧缺的原因关门了,唯一还在营业的几家也已经客满,他们今夜还真是没有比驿馆更好的去处。

“还好走的时候没把话说死,二狗哥哥好英明。”阮青梅忍不住夸赞。

进了大堂,感受到暖意扑面而来,阮青梅拍落身上的薄雪。即便有修为在身不至于被冻死,但风刀霜剑总归割人,又哪有温暖的炉火舒适呢。

“阮师姐,你们回来了!”

阮青梅回头,看向楼梯方向——整个钟秀峰加上毓秀峰,会叫她“师姐”的,也只有邓青一个了。

邓青颠儿颠儿地跑下来,十分狗腿地从阮青梅手中接过披风:“阮师姐给我,我去给你烤干。”

“……多谢。”阮青梅无奈。

姑且,也算是个小弟,她就接受了吧,好话坏话她已经说尽了,再拒绝,邓青还要没完没了。她接过令荀的,交给邓青,吩咐道:“一并挂上。”

“是!”

阮青梅这样不见外,邓青反而非常兴奋,像个得到了领导赏识的应届生。

他们在正堂坐下,却发现驿馆之内异常安静,竟然无人。邓青将斗篷交给小二,自己端着一壶热茶过来:“阮师姐,喝杯姜茶暖暖身子,令荀师兄也请。”

阮青梅好奇地问道:“怎么这样安静,人呢?”不会都喝多了吧?

邓青身子前倾,神秘地道:“阮师姐不知道,你们走的这段时间,驿馆出大事了。”

二人一怔:“大事?”

“就是你们……不,咱们救的那个冯雨田,他原来是有身份的!”

阮青梅无语。

什么身份?他是个狼人?女巫?还是预言家?

之前他们要走,被冯雨田撞见,令荀担心冯雨田捣乱,就将人撂倒。这大冷的天,他们当然不会丧失人性到把人扔在庭院不管,特意请了路过的琅华宗弟子送他回客房,难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邓青口中,他们得知那弟子似乎没把人送回客房,而是带到了宴席上。因为令荀下手没有很重,加上这一折腾,冯雨田就有点醒了,只是头还晕着,脚步虚软,琅华弟子并不清楚怎么了,还以为人是喝多了,好心地将人带到一边,想给他端碗醒酒汤。

不想他一进门,觥筹交错的席间突然一片安静,紧接着,现场的官员大呼小叫地跪了一地。

而冯雨田还不是很清醒,清江官员便以为他是被挟持,侍卫还亮了兵器,差点和九大宗闹翻。

“你猜怎么着?原来那个冯雨田根本不是什么金铃公主的小厮,他是金铃公主的丈夫,清江世子!”

阮青梅听在耳里,有点吃惊,又好像没有那么吃惊,毕竟“冯雨田”一听就是假名,加上这位一路上的表现,怎么看都是个家里宠坏的大少爷,谁被他“服侍”可真是几辈子修来的孽。

再看令荀,也是一派平静,似乎早已了然。

“二狗哥哥,你不会早就看出来了吧?”阮青梅瞟他。

“……略有猜测。”

雨田为‘雷’,清江王姓雷,而王妃闺名“风吟月”,‘冯’则取“风”字谐音,和一路上的种种联系起来,冯雨田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更不要说青年的长相肖似其母……

“所以冯雨田果然是假名?”阮青梅问。

“嗯,他的真名应该叫做雷鸣。”

他是清江王最宠爱的一个孩子,出生时王妃身体不好,早产了一个月,众人都担心这个孩子活不下来,没想到雷鸣出生后啼声洪亮,是个吉祥喜庆的孩子,清江王当即封为世子,并赐名“鸣”字,取“一鸣惊人”之寓意。

“还真是个响亮的名字,”阮青梅冷哼,“人如其名,聒噪得很。”

阮青梅又想起了路上,他形容自己妻子的那番话,对比金铃公主的为人,她只能说,要么就是金铃公主乐意哄傻子,要么就是他自己瞎,都没有就更惨了,多半是脑子有问题。

邓青趁机拍马屁:“还是令荀师兄有先见之明,若是当初我们没救他,没让他搭顺风车,咱们和清江城这梁子可就结下了。现在好了,咱们给他们找回了这么大一个世子,清江城又欠下咱们好大一个人情!官员说要好好答谢我们两宗,还说要给您二位重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