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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撞上穿越女/桓皇后本纪(89)+番外

这样的状况让他满腹疑惑,便直接现身刺史府外,要求见桓歆。他要亲自找她的兄长问个清楚。

然而,一向对他恭敬有礼的桓歆却对桓姚的去向避而不答,只说她是得了重病,如今不方便见人。

“吾可为她治病,拯救她性命。”他下了如此保证和承诺,若是以往,他肯说这样的话,桓歆必然是感激不已,但当时,桓歆的反应却很冷淡,并且婉言拒绝了。

“荀先生乃方外人,不好参与俗世因果,舍妹也不想因此给荀先生添麻烦。”

这几年在俗世他也见识了不少世故,意识到桓歆根本不想告知他桓姚的去向,而他在口头上也绕不过这些狡诈的凡人,便装作放弃不在意地离开了。实际上却每天隐在暗处注意桓歆的行踪,功夫不负有心人,等了几天,他便看到桓歆去了湓口城外西郊的一座山上。

而这山的半山腰上,居然还设了阵法。阵法非玄门精专,虽然那阵法不过是中等水平,却让他有些棘手。他不想强力破阵惊动了或许在阵内的同道,花了好几天,才凭着自己粗浅的阵底找到了阵法的规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阵法内。

在那个被阵法保护着的庄园里,他如愿以偿地找到了桓姚。他进去时,正好撞见探望她的桓歆离开,她整个人看起来除了稍微有些气血亏虚之外,并没有大碍,这让他莫名松了口气。

找了这么些天,见到她,他其实是有几分高兴的。但转念一想到她对自己的欺骗,又觉得自己很不争气。独自在山上犹豫徘徊了好几日,这才下定决心现身与她相见。

看到桓姚眼中的惊喜和期盼,他心中顿时有了一瞬间的动摇。她,也是高兴见到他的。

“吾在山下听闻你得了病,如今看来倒还安好。”说完,他又用金线给桓姚悬了脉,嘱咐道,“素日膳食该经心些。”

桓姚见他关心自己,心头更安定了几分,将手上的书丢在案上,起身来像平常一样随意地走到荀詹跟前,道:“我身子倒是没事,就是一直在山上,实在太烦闷了。还好师长来了。”然后又带着几分亲昵地嗔怪道,“你这些天作甚去了,这么久不来看我,让人好不习惯!”

听到这话,荀詹心中的怨怒,再次软化了些。他自然无法对桓姚说出实情,只道:“山中无岁月,修炼忘了时间。”

“下次我不准你这般了!师长,你要允诺我!”桓姚任性地撒娇道。

往日这般,荀詹自然会应诺她了。但现下,想起自己此次来的目的,他有些犹豫了。

桓姚见他不答,也不纠缠,转而对随侍在旁的几个被突然出现的荀詹惊呆了的丫鬟道:“这位是我的师长,三哥都要迎为上宾的人,你们下去拿最上等的茶水点心来招待我师长。”

其中两人应诺离去,还留了一人,桓姚又道:“师长乃世外高人,教授我时不许有外人在场,这同是在刺史府就定下的规矩,连三哥也要遵守。檀叶你也下去吧!”

檀叶见桓姚都抬出了桓歆,而这俊美异常的白衣男子竟能突然就凭空出现在她们面前,想必确实是世外高人,遂不敢违背桓姚的命令,乖觉地退到外间守着了。如此,有个动静她也能立即反应过来,免得出了差错被郎君惩罚。

见所有人都退下了,桓姚立刻贴近荀詹,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道:“师长,你能让外头的人听不见我们谈话么?我有要事跟你说。”

荀詹为她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一怔,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萦绕在他鼻间,让他有片刻的恍惚。

“可。”他随手掐了几个法诀,然后道,“你可放心说了。”

“我听说兄长让人在园子外头设了阵法,师长是如何进来的?”桓姚问道,这阵法很是玄妙,也不知荀詹和桓歆身后的人,到底谁高谁低。

“这等墨门术法,还算不得高深。自然是不必惊动设阵者就可进来。”

桓姚闻言,脸上露出喜色,带着几分与有荣焉夸赞道:“我就知道,要论这些玄妙本事,谁也不必我师长更能耐了!”

虽然荀詹本身算是出类拔萃的天才,但毕竟年纪尚轻,修为在整个玄门自然算不得最高的。不过听到桓姚这话,心中还是有几分喜悦,“人外有人,吾在玄门,修为不过中上。”

桓姚也不和他辩解,温柔专注,甚至有些脉脉含情地看着他,口中轻轻地道:“才不管那些人,左右在我心中,师长最能耐就是了。”

荀詹顿时耳根爬上一抹绯红。

两人沉默间,气氛却是有了几分暧昧。桓姚见氛围恰好,趁热打铁,忧忧郁郁地道:“师长,你或许不知晓,我已经被兄长关在山上近一月了,真真是好生苦闷……”

闻言,已经被桓姚夸得脑袋发热心跳加速的荀詹突然清醒过来,暗自羞恼自己太容易受她影响。

他原还奇怪,一向对桓姚十分宠爱的桓歆为何这次要把她藏在深山里,如今听她说被关,他顿时有些明悟了。这几年在俗世走动,他都看到过好几起类似事件了。某家的小娘子与门户不合的男子因缘际会暗生情愫,遭到家中父兄棒打鸳鸯,把小娘子关起来,不准两人相见。

如今,肯定是她和那男子私会之事被她兄长知晓了,为了阻止那男子来找她,这才把她关到了山上。想到此,心中倒是有一瞬间的畅快解气,她兄长做得大好!就该把她关起来,不让她见那男子。

不过,下一刻,桓姚说的话让他直接变了脸色。

“你带我下山可好?只要进了荆州地界,随意找个客店安顿下来就行。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桓姚恳求地望着他,又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她得先把这事定下来,再跟他说后面的条件。其实她并非要立刻就离开,至少要等到李氏平安到达荆州以后才行。

荆州……那位叫顾恺之的男子,不就是在荆州为官,他之前在刺史府无意间听人议论过此人。荀詹此时只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洞悉了桓姚的目的,心中一片森冷。她果然又在骗他!

对他说那么多让他高兴的话,不过就是想利用他逃出兄长的禁闭,与那顾恺之相会!

他才不会帮她这种事,绝对不。

“吾不会带你出去。”荀詹冷声道,同时后退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桓姚一愣,实在不明白,为何荀詹突然就翻脸了。不过,随即她就反应过来,脸上的神情变得有几分委屈无辜又有些畏惧,小心翼翼地聂诺道:“师长,你怎么了……是我的请求太逾越了么?若非找不到其他办法,我是绝不会来烦扰你的……”

荀詹不愿看她的表情,转过身,负手而立,声音变得和三四年前一样,冷漠,平静,毫无感情,他道:“吾此来本就是与你道别的。吾要回玄门闭关,几十年内都不会再下山,你我师徒缘分便到此终止罢。”

说完,他转身放了个玉白色的通体莹透的小瓶在桓姚原本看书的案桌上,“此为绞心纱解药,吾不能为你施术,你每日一粒连服三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