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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后撞上穿越女/桓皇后本纪(58)+番外

李氏对他说的话一片迷茫,还要再细问,这荀詹却不肯多说了,只道,“伸手,吾为你号脉。”

李氏听他口气,似乎真的很有把握能解毒,便恳求道,“高人,可否先救我女儿七娘子?”

“吾只还一命。”荀詹的话语虽淡然无波,却有种不容质疑不容拒绝的威势。

李氏看了眼桓姚,毅然下定决心,“我愿把还的那条命给七娘子,请高人成全。”

“姨娘!”桓姚震惊地看着李氏。

“她,乃命绝之人,”荀詹再次打量了桓姚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不可救。”

桓歆听出了他话中的玄机,趁机插言:“荀先生,不可救,并非不能救。您既受母命返恩于五姨娘,也该考虑受恩者的意愿。五姨娘想将活命的机会让给亲生女,您若不顾她意愿强加于她,与报仇何异?”

桓歆虽不是多话之人,关键时刻,却比常人多几分辩才。李氏闻言,立刻附和,“三郎君说得对,请您一定要帮帮我!”说着,李氏用孱弱的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姨娘!不可!”李氏竟是这样毫不迟疑地就愿意为了她放弃生命。明明就是她占了李氏女儿的身体,鸠占鹊巢享受着她的母爱,如今怎么可能还让她把唯一的活命机会让给自己。桓姚眼中泛酸,想要阻止李氏,却连下床的力气也没有。

荀詹沉思片刻,终是下了决定。他一抬手,李氏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她的右手似乎被控制了一般自动抬了起来,一根金线凭空出现,悬在她的腕上,另一头则飞到了荀詹手上。

桓歆心中有了不妙的预感,立刻要上前阻止,荀詹余光扫了他一眼,桓歆完全没看到他任何动作,便发觉自己被封了穴无法动弹。他立刻以真气冲穴,却发现全然无法撼动对方的封锁。他运了真气能使用的最大限度的往上一冲,却顿时气血翻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区区小辈,不自量力。”荀詹完全没把桓歆的抗争放在眼里,连目光都没动一下。号完脉,荀詹从宽大的衣袖中拿出一个小玉盒,在空中划了个奇怪的手势,那玉盒便自动打开。其中只一粒黑色药丸,瞬间化作雾气状涌向李氏。

片刻,李氏只觉得浑身一松,身体可以动了,十几天来如影随形的剧痛也消失了,顿时明白,荀詹还是选择了把活命的机会给她。见识了方才的神奇,也深知荀詹这样高深莫测的人,不是世俗强权能左右的。

不由立时满心绝望,她活下来了,桓姚该怎么办?

“不!不!”李氏难以接受地摇着头,“高人,求你把我的命给七娘子!让她替我活着!”说着,她便往旁边的墙头狠狠一撞。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也没来得及阻止。

“姨娘!”桓姚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下一刻,便见李氏已经血流如注地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炸天的荀大爷,险些让作者菌的第三更难产,抽打之!

菇凉们久等了,实在抱歉~~

第43章 峰回路转(上)

变故突发,伺候李氏的知秋和知冬几乎已经吓傻了,还呆呆立在原地。桓姚拼尽全身力气挣扎着下床来,几乎一着地就要栽倒,幸得知春及时上去扶住,桓姚急迫有虚弱地道,“快,扶我去看看姨娘。”

此时的桓歆已经恢复了行动自由,也顾不得自己的内伤,立即吩咐侍人去传在府上常驻的疾医宋五,然后赶紧过去察看李氏的伤势。桓歆常在战场,对各种外伤也是司空见惯。幸得这室内的墙头不算太硬,而李氏虽然是拼尽了全力去撞,但她毕竟对人体构造不了解,所以头上虽然撞出了个大窟窿,血流得看着吓人,但实际并没有伤到致命部位。

桓姚被知春扶着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时,已经是满面泪水了,桓歆第一次见她哭得这样伤心,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待见桓姚吃力地蹲下去,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探李氏鼻息时才反应过来,“七妹,别担心,你姨娘没事。”

桓姚没有理会他的话,非要自己亲自去确认了,即使探到李氏还有呼吸,也依然不放心。桓歆吩咐知秋知冬把李氏移到床上去,桓姚却不准,她只怕这一撞伤到了颈椎之类的地方,坚持要等大夫看了再动。

看着地上这个满脸是血的女人,桓姚心里像被一块巨石砸下来一样,又痛又重。她竟是这样,毫不迟疑地就拿自己的生命去为她博一线生机。

对于死过一次的桓姚来说,没有任何东西比活着更珍贵了。不管处境多么艰难,她都想活下去。生命对她而言,是无法承受之重。可如今,她觉得,这份情,是再也还不清了。

我不是你的女儿,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桓姚一边在心中默默喊着这句话,一边,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很快,小厮领着宋五跑着进来了。桓姚赶紧给对方让了位置,宋五给李氏检查了伤势,确定除了头部,再无其他损伤,桓姚这才让知秋和知冬来把李氏扶到床上去躺着,以便大夫处理伤势。

挪动中,李氏转醒过来,直到被安置到床上,她才发现自己仍然活着,一转眼竟发现荀詹正要转身离去,一时间又焦急又惊慌,“荀先生,您先别走,求求您,救救我家七娘子!”

荀詹闻言,顿住了脚步。

李氏一心挂念着要给桓姚解毒,虽然是受了伤又才解了毒,这一刻之间,竟是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她奋力挣扎着起身下了床,知秋和知冬早先带李氏来之前便得了吩咐,竟也没拦她。李氏跌跌撞撞,却走得奇快,很快便到达了荀詹面前。

“荀先生,求您救救七娘子!”她扑通一声跪下,在青砖地面上咚咚磕起头来。原本就受伤的额头,这样一磕,血流得更厉害了。

原本被安置在旁边榻上的桓姚,见状记得立刻挣扎着要起来,“姨娘,你不必为我做到这样地步……你快起来……快起来啊!”桓姚几乎已经激动到剧烈喘息了,可李氏此时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还是一味磕头,桓姚只得让知春知夏去阻止。

但知春知夏却根本不敢动,连专门负责照顾李氏的知秋知冬都没有阻拦,明显是得了郎君授意的。桓姚急得再次挣扎着下了榻,命令知春知夏扶着她往李氏那边走。

荀詹对于先前的惨剧,是从头到尾旁观着的。但如今他静静地看着李氏这样一个柔弱妇人,头上还带着杯口大的窟窿,血流如注地在他面前磕头,他那双美丽如琉璃般的茶色眼睛里,却如同古井深水,没有一丝波澜。

“你不必纠缠,家母所受之恩已尽数还清了。”那动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漠然。说完,他转身便要走,却被李氏死死拽住了衣袍一角。

洁白如雪的衣袍上顿时染上一片血红,荀詹皱了皱眉,“放手。”

李氏却依旧死死抓住,此时她不再磕头,而是另一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满是鲜血的脸上一片坚决:“荀先生,您既为难,我也就不再求您救七娘子。这条命还给您,只求您给她延几年寿。”荀詹说桓姚本该命绝而不愿相救,那么,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挟着这点不知何时的恩德,给桓姚多留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