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瑾睿倚在沙发上，凝视着被月光照耀的金色地毯。
“看来，她不会来了。”
白泽伸出指尖抚上自己的额角：“果然我不喝酒的习惯是对的，瞧瞧我们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还不是你们俩非要缠着我拼酒。”
林意染懊恼地皱眉：“否则我根本不会醉，也不会陪你们胡闹。”
“谁能想到她是女孩子呢。”
夏瑾睿垂下眼睫：“早知道，我根本不用在意那个女生。”
林意染和白泽挑挑眉，不置可否。
这件事他们是早就知道的。
“抱歉，我来晚了。”
略显冷淡的嗓音在门口响起，少年们在听到声音的瞬间，都立刻转过头，身穿纯白西装的卫澜款款走了过来，她站到夏瑾睿面前，弯身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他。
避开夏瑾睿的目光，她垂着眼睫，抿唇：“生日快乐。”
“阿清。”
夏瑾睿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卫澜的反应，他的眼眸有些暗淡。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笑着伸手接过，礼物盒被小心翼翼地打开，纯白绒布上是一条深灰色的领带。
他将领带轻轻握在手里抚摸着，感受着丝绸般柔滑的质感：“谢谢阿清，我很喜欢。”
“配你正好。”
卫澜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僵硬片刻，还是落到他的肩膀上：“有时间戴上让我看看吧，肯定很帅。”
“阿清。”
就在卫澜说话的时候，杨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抬眸望去，少女正站在花圃旁边遥遥朝她招手。看到她，卫澜一直微皱的眉头立刻舒展开来：“抱歉，我先失陪一会儿。”
杨眉是夏瑾睿特意放进来的，卫澜提前离开海岛，数天没有消息，杨眉担心她，想来这里碰碰运气，而夏瑾睿则想拿她当筹码，增加卫澜出现的可能性。
说到底，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眉眉，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卫澜走出喧闹的舞池，和杨眉漫步到别墅的后院。
“我想见见你，你这么多天都没来上学，我很担心。”
望着别墅后院的游泳池，杨眉忽然玩心大起，她弯着腰，捞起一点儿水向池面泼去，一朵一朵的水花在水面上绽放，似她笑靥如花。美则美矣，但卫澜感觉她的脸色苍白了许多。
“眉眉，你......”
“阿清。”
一道清亮好听的少年音打断了她的话，卫澜转过身，夏瑾睿正倚在门框上，抱臂望着她：“阿清，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为我弹一首曲子吗？”
这种请求，卫澜没办法拒绝，她想了想，对杨眉道：“你若是喜欢，可以呆在这里，无聊的话随时来找我。”
在客厅，舞池中央立着一架纯黑色的钢琴，其他同学看到他们来了，都自觉让出了一条通道。卫澜坐到钢琴前，手指无意识按了几个琴键，美妙的音符就轻快地跃了出来，随便熟悉完，她的手腕在半空凝滞片刻。
“嘶，钢琴曲的话，只有那个了......”
第107章 爱我还是她
就在卫澜的手指要落下去的瞬间, 一缕清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她的鼻尖, 视线中，黑白琴键上多出一双莹白修长的手, 往上看去，是白泽精致的侧颜。
“我和你一起。”
“好。”
卫澜垂着眼睫弹奏起来, 她弹的是很经典的曲子，弹奏的同时，还能分心和评论区聊天。一曲终了，白泽睁开双眸, 他望向卫澜，神色有些复杂。
她弹的是《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 是用来表达对美好爱情的渴望与憧憬，无论怎样，都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演奏。
想到这里，他瞧了眼夏瑾睿，然而这一眼，却叫他浑身冰冷。
少年立在不远处，正专注地望着她, 明明他也在旁边，可他在那双璀璨的眸子里找不到自己半分影子。不，不光是他, 所有人都变成他眸子里灿烂的底色, 只有她是亮着的。
她是唯一的光。
所以, 她果然还是最喜欢瑾睿吗？
那他要怎么办呢，他虔诚的，热烈的，无处安放的感情。
白泽忽然握住了卫澜的手腕，他的指尖冰凉，卫澜不由得偏头望了他一眼，少年的唇抿着，漆黑的眸子却紧紧盯着他，那目光似含着千言万语，竟令她愣住。
怎么了？
【红豆】：阿泽不会在脑补什么吧？
【难过】：众所周知，钢琴和华尔兹是澜澜的两大短板。
【迷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澜澜只会两首曲子，剩下那只是《蜗牛与黄鹂鸟》还是《两只老虎》来着？
卫澜：：_(:з」∠)_
演奏还过得去吧？是吧？
“阿清。”
夏瑾睿走到卫澜身侧，低头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声音比起平常，几乎可以说是温柔如水。
“啊，有人落水了！”
靠门的一个女生讶异地挑起了眉。
杨眉她就在泳池边！
卫澜顿时如坠冰窟，一把甩开白泽的手，她连句话都没有多说，立刻飞奔出去。
此时，观众屏幕里的影像倒退到卫澜刚刚离开的时候。
等到视野里看不见卫澜的身影，杨眉敛去唇角笑意，她站起身，捂着嘴咳嗽起来。
最近她的母亲忽然生了重病，她不但要去上学，还要兼职做家教，同时还要去医院照顾她，每天的睡眠只有两小时，身体已经快要垮了。
“嘿，小麻雀。”
在听到这称呼的瞬间，一股暖流从心间涌出，那种温柔甜蜜的熟悉感，杨眉有些讶异自己的反应，她惊愕地回过身，居然是最不待见她的林意染。
那句话说出口后，林意染也微微怔住，不过他很快就忽视了这种异常的感觉。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他轻笑着走向她，直到她被逼到池沿。
小麻雀，是原作中林意染对杨眉的昵称。
“杨眉，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先别急着拒绝我。”
还未等她开口，林意染就眯起眼睛，食指竖在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我知道你在面临什么情况，我可以帮助你。”
“你父亲赌博欠的债务，我可以帮你还清，我还能特意关照，让所有的赌博场所拒绝他进入，并给他一份体面的工作，你的母亲会得到国际知名医生的救治，你也能获得去贝雷斯加念书的机会，一切费用由我来支付。”
“而代价，只不过是出国五年，不与她联系而已。”
他转过身，只留给她一道背影：“好好考虑现在的处境，就算你能请阿清帮忙，摧毁你对我来说依旧很容易。杨眉，你很懂事，也很努力，你这样的女孩子，应该被温柔以待。”
“你别太自以为是了！”
见他准备离开，杨眉去抓住他的衣角，林意染眸色微冷，想也不想便甩开。游泳池边本来就有水，瓷砖特别湿滑，杨眉一个不稳就摔进了池里。
水花激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意染回身，瞳眸顿时一缩。
明明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这麻烦的家伙捞出来，可是他望着满池清水，仿佛双足生根，连挪动一寸都觉得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