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给自己找虐，卫澜低下头，逼迫自己埋进复杂的公式和几乎上升到了玄学高度的定理里面。而那边，林意染的视线从屏幕转到她的脸上，他瞧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薄唇轻抿。
微不可察的笑意。
“在孩子刚刚懂事的时候，犹太人会在书上涂上蜂蜜让他们亲吻，以此告诉他们知识是生活甜蜜的源泉......”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这是恋爱游戏，不是生存游戏啊！”
几日过后，卫澜缩在图书馆的角落，以额贴书，咸鱼似地趴在桌上：“制作组这是逼我氪金的节奏。”
她揉着太阳穴，装似不经意地抬眼，就在她不远处的座位上，杨眉坐在圆桌前，专注地盯着复习资料，时不时用笔在上面划重点，在她手边堆着好几摞书，还有无数张做完的卷子。
“......”
这些天她为了能更接近杨眉，也为了免于另三只的无形嘲讽，她几乎都泡在图书馆里，还特意选了离她很近的位置，只要杨眉偶尔抬眼，就能看到她的帅脸。
可问题是杨眉从来都没鸟过她！
“真不愧是校园小说里的学霸女主。”
卫澜支起下巴看着她，目光里带着赞赏：“很优秀，我观察她这么久，她从来都没有分过神，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提升自己上，难怪原作里她不用撩，四只都会喜欢她。”
“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她正和评论区聊天，忽然听到林意染的声音，呆呆地抬起头。
林意染拿起她桌上的资料，随意地翻看了几下，便随手扔掉，他环视了一眼在图书馆疯狂自习的学生们，有些疑惑：“不过是简单的期中考试而已，阿清，你什么时候无聊到这种地步了？”
“……”
林意染在桌上挑挑拣拣半天，终于看见凌乱书籍之下卫澜刚刚做过的模拟卷。她的成绩其实相当不错，在众多优秀学子之中也能算得上出类拔萃，但与他们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别看我。”
卫澜用书遮住脸：“就知道你会是这样的表情。”
“嗯……”
林意染屈起食指抵在下巴上：“我在学校里待的时间比较少，不知道你最近浪成什么样子，但没落到这个地步我还是有点惊讶的。”
暴击。
“这些不是很久很久以前你教我的吗？”
必杀!
卫澜的指尖颤抖着，她看着少年妖娆俊美的容颜，勉强压抑住把他掐死的冲动。
“好了好了，不气你了。”
林意染笑着揽过她的肩，轻声诱惑道：“我最近倒是很闲，要不要我教你？”
不待卫澜回答，他轻轻松了手，像是没有骨头般躺在身侧的软椅上：“不过不能带着他们俩，当然，如果你不在乎我们一起嘲笑你的话，我其实没什么介意的。”
其实卫澜考虑过拜托杨眉给她讲题，但一是看她那么忙，她不好意思浪费她的时间，二是她觉得既然她要撩学霸，就得先成为学神，不然简直是自取其辱。
或许她真的该补补课了？
“好吧，你也别告诉他们，我没有脸再丢了。”
林意染拿起她的复习资料放到腿上：“成交。”
此后的几日，卫澜被各种学科虐得死去活来。
曾经她玩过一个特别变态的恋爱游戏，叫《学霸攻略手册》，那个游戏就是逼你各种发奋图强，因为成绩不好根本就与学霸无缘，那时候她在游戏里熬得头发都快白了，才把各种学科对应的学霸都搞到手。
现在想想，她比当初还要苦逼。
时间很快就到了临考前的晚上，做完所有的模拟卷，卫澜打着哈欠把卷子递给林意染，疲惫地趴在桌上。
“没想到这游戏这么叼，居然真的在恋爱游戏里插学习。”
【青雪】：这游戏的别名叫《只有学霸知道的世界》~
【山楂】：唔，这是明显的收费关卡，杨眉她很优秀，要是玩家成绩不好就没戏了，不过澜澜也是拼，真的自己肛。
“哎呀，又睡着了吗。”
外面的世界已经被黑暗笼罩了，沉郁的背景上只零星闪烁着几缕微弱的黄光，时间太晚，繁华的城市也陷入了沉睡。林意染看着迷蒙的夜色，视线落到卫澜熟睡的脸上。
忽然想到听题时她一本正经的神情，眉头锁死，琥珀色的眼睛倒是闪着星星般的光，被嘲笑的时候她还会炸毛，明明气得不行，短暂的发飙后却还要保持风度。
毒舌属性被激发出来，那就更可爱了，每当她开炮的时候，看着她不停开合的淡粉色的唇，他就想……
就想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
不，他知道的。
“阿清，我们该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卫澜打着哈欠起身：“唔，好，我明天还得考试。”
因为她想吹吹风，清醒头脑，所以他们选择了步行。
夜色里，卫澜走在林意染身侧，在脑海里各种猜想：“哎，这要是言情游戏，漫步就会有剧情，比如等会儿会有卖花的小姑娘，然后他打着让小姑娘早点回家的旗号，买花送给我，或者......”
不等她说出口，制作组已经演给她看了。
这时候街上本来该很寂静，不知何时，居然从四面八方涌出许多拿着长刀和铁棍的男人，他们个个穿着黑色的衣服，长得只能用凶神恶煞来形容，没有多话，黑压压二十几人从四面八方朝他们逼了过来。
林意染挑挑眉，他牵着她走进附近的小巷，这条小巷很窄，不适合逃跑，他这样做明显是在挑衅：“阿清，你站在这里，帮我拿着衣服，不需要等很久。”
他说着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的黑衬衫，卫澜站在角落里，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们，皱着眉道：“这是你家族的事吗？”
“你太抬举他们了。”
林意染把衬衫递给她，漫不经心地笑笑：“我去酒吧玩的时候修理过的混混，估计是带人想找回场子。”
“这样啊。”
小巷的墙外长着树，卫澜将林意染的外套搭在树斜身进来的树枝上，活动着手腕走过去：“既然如此，我想插手的话，也没问题吧？”
骨骼碎裂的声音在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几分钟后，卫澜气定神闲地甩甩手，去看林意染的情况。
彼时少年正掐着一个男人的脖颈，贴着墙壁将他举高，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卫澜耸耸肩，正要把他的外套取下来，余光却忽然瞥见角落里暴起的狰狞男人：“小心背后！”
手起刀落，鲜血喷涌出来。
林意染抬手拭去脸颊上的血，将插在男人肩膀的刀拔了出来。染血的匕首掉落到地上，冰冷的响声，温热的血液顺着他手臂上狭长的伤痕淌下来，蜿蜒出鲜红的长线。
“你还好吧，伤得严重吗？”
卫澜将林意染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赶忙走到他身边查看伤势，她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的袖子卷到手肘：“只是看上去比较惨，没有伤到血管，简单包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