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煜树:“对了,叔叔那人不是还给了你一封信吗?”
孟厚德连忙点头,“是的。”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就是这个,兰宝你看看。”
孟玉兰接过来,上面确实写了孟厚德的名字,字迹不好看,但是看得出是女人的字迹,她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白纸,纸上写了几句话。
大概意思就是孟厚德丢失的那些衣服找不到了,偷衣服的人是找到了,但是那些衣服被那人拿去卖了。
所以就给孟厚德弄了一些别的衣服来,有两袋是去年的秋冬款,还有一袋是厂里的滞销衣服,都是过季的春夏天穿的薄衣服,算是附送的。
落款的名字是宋艳红。
联想孟厚德之前说的听不懂的名字,他救下的那个女人应该就叫宋艳红。
“爸,小树,你们再把另外两袋拆开看看。”
他们刚才拆开的应该是滞销款。
那么另外两袋就是秋冬的衣服!
现在还是正月里,天气还冷着呢,大家都还穿着棉衣,就算要买,也是买毛衣和外套。
孟厚德和孟煜树一人拆一袋,直接拿进卧室里一股脑全都倒在床上。
果然是两麻袋的秋冬款衣服。
孟玉兰这才松口气。
一共是十几件毛衣,两件厚外套,还有十几条裤子和几捆袜子,虽然款式有些老了,但是质量都不错。
“这些和你自己选的比起来怎么样?”
孟厚德有些不满意,“差远了呢,这衣服也太皱了,还土气,不怎么好看,我选的都可时髦。”
孟玉兰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是吗?”
“对啊。”孟厚德当时挑了好多个摊子,才选中的衣服。
孟玉兰说:“我们先把衣服挂起来,然后剪掉线头。”
这些厂里直销的衣服,看着都是皱巴巴的,而且线头也多,虽然摸着质量好,但是乍一看根本不好看。
衣服也是需要打理的。
要是就这么拿出去卖,只能按地摊货的价格卖了。
但是孟玉兰想要卖高价。
虽然款式旧了,但是好些都是经典款,而且毛衣不愁卖,这天气就是要穿毛衣的。
只要好好收拾一下,当做百货超市的货做甩卖,肯定能吸引不少人。
孟玉兰给他们俩示范了一遍。
先挂起来,再仔细剪掉衣服上的小线头,然后将衣服放在桌上,用熨斗小心翼翼地熨平整。
“就是这样,你们试试。”
孟厚德手不笨,他是会做家务的,很快就上手了。
孟煜树学东西也快,教两遍就懂了。
三个人合作起来,干什么都快,孟玉兰剪线头,孟厚德熨衣服,孟煜树则负责把没弄的衣服拿出来,弄好的衣服收起来。
一个小时,就将半袋衣服整理好了。
孟厚德赞叹道:“这样看着真的不一样了。”
“是啊,衣服皱着就显得廉价,质量也不好,但是只要熨平整,挂起来,看着就有品质多了。”孟玉兰笑着说。
“确实,虽然款式不怎么,但是质量不错,应该也好卖。”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先这样吧,吃了饭我就去学校了,你们把剩下的弄完,我放学回来计划一下该怎么卖。”
“行,差点忘了还没吃饭,你还来得及吗?”
“随便吃点就走。”孟玉兰一看时间,也不早了。
“那我赶紧给你下面条,中午还剩一些辣椒炒肉。”
“好。”孟玉兰转身去洗手,回来看着一排衣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些衣服能卖多少钱。
该怎么定价,她也得好好想想。
两节晚自习,她第一节 课就把试卷做完了,下课时间没去休息,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计划着卖衣服的事情。
这些衣服也不知道成本,只能自己定价。
其实说起来,衣服都是白赚来的。
人家为了报答孟厚德,就算衣服没找回来,也从厂里弄了些衣服送过来。
也算是幸运,这几麻袋衣服卖多少钱,都能拿来做下一次进货的成本。
要是能有个几千块,那她下次去广市,就有底气进货了。
要不然拿着个一两千,很多老板都不愿意搭理的,只能进一些散货。
孟玉兰想直接去厂里拿货。
这个年代,批衣服的大客商都是去服装工厂外面排队。
有的还会先把货款交给服装厂的负责人,这样就能第一批拿到衣服,比批发市场还要先一步,因为那些服装批发市场里拿货也是从厂里拿。
如果要去批发市场拿货还得抢货,每天早上外地客商都是人挤人去批发市场抢货。
要是去晚了,天亮没多久,大概是十点多,那些最新的款式就没了,只剩下寥寥几件。
孟厚德去的这次,她没让孟厚德去厂里,也是因为手头没钱。
就算有个两三千,也不敢全给孟厚德拿去啊。
所以只让他去批发市场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到一些不错的衣服。
但是几经波折,现在只得到一些过时的款式。
不过孟玉兰也不气馁,这些衣服可都是钱。
她一直低头思考着定价的事情,忽然有人拍她的桌子。
“孟玉兰,刚有人让我给你这个。”
站在孟玉兰面前说话的是一个女同学。
孟玉兰对她没什么印象,只见她递过来一本书,上面还放着一封信。
“什么东西?”孟玉兰看着这信和书,神色有些警惕。
“别人让我给你的。”
“谁啊?”
“不认识,别的班的,刚在门口让我给你,然后就走了。”
女同学的声音不小,班上好多同学都看热闹似的看过来。
“给你的啊,我放着了。”女同学看了孟玉兰两眼,把书和信一起放在桌上。
孟玉兰刚要说话,上课铃就响了。
她盯着书和信,沉默地收了起来。
很快,班主任走了进来,宣布明天要换座位的事情。
“马上要高考了,明天是最后一次换座位,这次座位换了之后,就不动了,大家都给我好好收心……”
班主任说了一大堆,全是一些老生常谈,孟玉兰只听进去说要换座位的事情。
上次跟班主任说要一个人坐,也不知道班主任有没有帮她安排。
她这些天和同桌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个同桌又爱说话,上课也不认真,还经常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
甚至看到她在看杂志的时候,表现得很夸张。
她问孟玉兰杂志问谁借的,孟玉兰说自己买的。
她一开始不信,后来就要问孟玉兰要来看。
孟玉兰不给,她还不高兴了,一下课就去和别的同学在背后说她,还故意让孟玉兰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