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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血(94)

魉的眼角在抽触,楼国的人眼角也在运动,就连迦迟带来的人也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蛇师瞪向迦迟:“他杀了谁没关系,重要的是他在哪里。”

想到离牙行踪不明,蛇师心绪烦乱,只想马上寻找那个不安份的人儿,然后,好好地给他一顿教训。

“他果然没有来吗?”

突兀的声音响起,只见厅外进来两人,一个是依然一身红衣的念红泣,另一个则是第一次看到的年轻少女,从两人间的亲溺程度可以看出,两人的关系菲浅。

看到念红泣的出现,蛇师并没有多少惊讶,倒是念红泣说的话使他在意:“果然?”

看向蛇师阴郁的表情,念红泣抿抿唇:“我们在追踪国师的途中失散了。他……应该受了伤。”

“……”慢慢地坐正歪斜的身躯,蛇师修长的上身微微前倾,声音就如毒蛇吐信般,自牙缝中砖出:“给我交代清楚。”

厅内的气温一瞬间降低数倍,人们开始考虑是否现在就开始逃跑。镇静如念红泣,此时都有一种不寒而傈的感觉,感觉到温暖的小手上传来的一阵紧握,他给身旁女孩一个安抚的微笑,勇敢地面对那双阴郁的金眸,简略地叙述了一遍几天来发生的事。

念红泣语毕,随着他的沉默,厅内静得连呼吸声都能清楚分辩出处。

魉惊慌地跪倒在蛇师身旁:“请冷静。”

他感觉到自己主子身上的肃杀之气,知道若现在不阻止,念红泣一定会被分尸的。可现在杀掉念红泣是不理智的,必竟他是最后接触牙主的人。

然魉的话未得到蛇师的任何回应,魉心中一突,知道事情扯上离牙他已经不能阻止这个男人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事情已经糟透了时,没有人注意到大门外又进来了一行人。门外的人看了眼顶内的情况,秀眉高挑:“我说,怎么你总喜欢用这种吃人般的表情见人呢。”

听到这般不知死活的倜傥,所以人声扭过头来看看是哪只七月鸭子。

看到门外一身华衣雍容华贵的高傲女子,楼国与迦宇国两皇马上知道她就是最近八卦不断的渡国女皇——龙枢毓。

然,众人想不明白为何她敢在此刻去挑衅这尾准备吞噬猎物的毒蛇,只是念红泣明白,魉也明白。

“牙主!”

“离牙!”

两人同时注意到了龙枢毓身侧的白衣少年。

咦!这就是离牙吗?这样一个俊俏潇洒,气质非凡的少年就是他们口中的杀手?

由始至终,蛇师就没有看龙枢毓,没有看任何人,双眸的焦点一直放在那双红眸上。厅中的气氛急升为诡异级……空气中有一种怪异暧昧的磁场。没有觉得自己安全了,只有更多的危险。

只是那两双奇异的眸子根本不去注意他人的不安,只是紧紧绞着对方的目光,仿佛就要这样到天荒地老。

“你知道他有多危险?”低沉的声音不显任何情绪,出自那一身黑衣的妖异男子嘴中。

白衣少年点头。

“知道你要杀掉他机率有多低?”缓慢的速度没有提升,可其中包含的风暴只有两人知道。

再点头。

蛇师离开椅子,缓缓地走下一级又一级的大理石台阶,看到蛇师的动作,离牙没有犹豫马上迎上去。两人在顶中站定,距离只有一步之遥。两人行进间,厅内的人早已选择远观。

“可你去了。”蓦地,始终平静的蛇师抬手挥下,当所有人惊呼着以为白衣少年脸上将出现突兀红痕时,响声及痛呼并没有响起。

那只修长的手掌就在贴近离牙的脸时停下来了。手掌带起的风拂动了离牙鬓间的发丝,几绺发丝轻轻覆在那张俊俏的脸上,那张脸依然平静,只有注意去看,才注意到那双绯红的眸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悲伤。

龠,已经是他生命的核心,可是他们之间,却一直出现同样的情况,因为爱着而不停地受到伤害,而今,他又再一次伤了这男人的心……真的很难过。

轻抚着那张令他魂牵梦回的脸,蛇师感觉到自己的心一阵一阵轻轻的作痛,因为离牙的再次涉险,因为自己再次对命运的无法掌握。“你想的,我知道,我明白。可是……我真的生气了。”

“你……”

“所以,我要惩罚你。”不给离牙解释的机会,蛇师收回轻抚着的手,在一阵惊呼声中,抬手击向自己的胸口。

手并没有如上回那般击中自己,离牙的动作比他更快,瞬间扑了过去,根本不顾忌有可能被击中,因为他的介入,蛇师的手急刹,弓成爪状的手停在那背的一寸外。

“放开我。”平静而残酷的声音,而这份残酷是对自己的。

离牙并没有放开他,反而更紧地抱着蛇师,不让他有机会再伤害自己。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如今如死人般一片苍白,他想起了,想起了那天发生在皇府的一幕。那天的红,是那么的触目,让他的心也跟着淌血。他知道……他知道这男人又要用同样的方法惩罚他了。

“放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混然天成的气势让所有人心中一惊,所受震憾非同小可,他们相信,任何人都不能抵搞这样的气势。

离牙感受到了,同时明白了他的决心、他的认真。可他并没有妥协,咬紧牙抗拒蛇师的气势。这次他是怎么也不会听他的。

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抱紧这具体温异常低的身躯,不让他有任何挣脱的机会。他知道,只要自己抱紧蛇师,碍于有可能会伤及他,蛇师是不可能挣开他的。

看到离牙倔强的抱紧自己,蛇师沉默了。未几,高举的手无力地垂下,金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那头柔软的头发,还有那近在眼间的发顶。“既然不想受罚,那又为何要犯规呢?”

“我……”感受到那胸膛传来的一阵阵起伏,离牙抬首无言。

“你知道的,听说你受伤,听说你失踪,我会有多痛,你知道的,为什么不找我商量呢?为什么不一起解决呢?难道,我就如此不可信任?”

听蛇师诉说着他的不公,离牙只觉心中随了疼痛以外,还有着一种诡异的郁闷感。一阵刺耳的抽气声在厅内响起,离牙的鼻间瞬间充斥着腥甜血气,继而听见液体滴落石面的声音。如此清析,像一根针直刺进神经。

离牙跳了起来,同时跳离了那尚未回复温暖的胸膛。往下一望,小小的血潭已经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汇成,视线上抬,离牙看到那双修长的手紧攥着,不长不短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内,仿佛要将它刺穿,绯色的液体争相从五个血口中泉涌而出。离牙只觉耳边一阵轰呜,脑袋供暖被群马踏踩而过般糊涂绪乱。

他只听见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只听见自己一阵一阵急速的心跳声;只看见那绯色的红,只看见那张平静而冷酷的艳颜。

“不要!松开,松开。”不要,不要看见他的血。

像疯了般,离牙捉起蛇师的手使劲地想扳开,可蛇师像吃了秤铊心,五指如钢执拗地不动半分。离牙不死心地去扳动另一只手,依然不动。他急了,可眼前的人却静静地看着他急,仿佛那在流血的不是自己,而是离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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