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才能找到他啊？”戎末问。
“现在找到他也是凡人一个，还找他做什么？”
“嗯……见见也好啊。”
“你们不恨他吗？”
慎宸和戎末相互看看，“不找到他，不能自己想起以前的事，想恨也恨不上来啊。”
柏公笑笑，脸上的皱纹更加皱到一起，“那还是别找他了，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吗？”
“可是……”
“别可是了，我该回去了。”
“怎么这么快？”慎宸拉住他的袖子。
“见你找我，我是偷偷下来的。”
“柏公，晚辈有个不明白。”戎末跟着他站了起来。
“哦？什么事？”
“我不明白，神君他既然救了慎宸，为什么还要帮九尾达成那样的心愿？”
“哦，这个呀。”柏公捋了捋稀疏的白胡子，“他被人押走去投胎那天，我去送他，也问过差不多的问题。他说，救慎宸是不想看见你难过。后来帮着九尾，是因为他实在是想看看，违逆天条会不会比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每天都躺在别人怀里更痛苦。”
戎末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柏公抬起腿来做出要走的样子，可跨了一步他又停下，“对了，宸，有个事情我想你一直都不知道吧。是关于当年虎妖和熊妖不咸山一战的事。”
“我母亲被杀的那次？”
“嗯，你还记得事情的起因吗？”
“嗯……不是说因为在不咸山接连几次出现幼年熊妖的尸体，然后熊妖认定是虎妖所为，而虎妖不肯承认，两边没有谈好就动起手了么？”
“那你知道幼年熊妖的事到底是谁干的吗？”
慎宸摇摇头，“这个不是一直没人知道吗？”
“是九尾狐妖。”
“什么？！”慎宸的眼睛瞪得溜圆。
“是我去神枢洞的时候余仓告诉我的。九尾狐妖的地盘本来在东金山和不咸山之间，可是后来随着虎妖和熊妖的日益壮大，狐妖的地盘就越来越小，还经常被两边的妖怪欺负。可是跟任何一方单打独斗他们又都不是对手，所以他们用了这个办法挑拨虎妖和熊妖，想要削弱他们彼此之间的势力。可是后来这个事被熊妖那边知道了，他们就把九尾狐妖给灭族了，就是你见到九尾的时候。不过当年的事跟九尾没有关系，那时他还没有出生，但事情的原委他是知道的。”
慎宸慢慢摇着头，“难怪……他一直不肯跟我说自己是从哪儿来的。”
“所以说，这世上的九尾狐应该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做错了什么事，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这一千多年以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好像是不久前他才又重新恢复了人形的。有些事情，你也就不要对他过于责怪了。好，这回真该走了。”
柏公用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在慎宸和戎末的脸上扫视了一遍，不能他们再说什么，化成一股青烟消失不见了。
慎宸和戎末离开之后，东箕叹了口气，他知道很多事情不是说清楚了就能解决的。看看天边已经泛白，他赶紧现了原形又飞走了。
一个江边小镇的一幢二层小楼里，九尾披着衣服，腿上盖了被子，正斜倚在床上看电视。外面几阵风声刮过，门便响了。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东箕把门关好，坐到床边。
“见到他们了？”九尾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语气很轻松。
“嗯，见到了。”
“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
“你都说了？”
“都说了。”
“慎宸说什么了？”
“他说等你好了来看你。”
九尾轻笑一声，“他更希望他能说要来杀了我。”接着他又叹了口气，“折腾了一圈，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原点吗？”
“嗯，终点不就是原点嘛。”
东箕抓住九尾露在衣襟外雪白的手指，“九，如果当初你第一个遇见的是我呢？”
九尾把目光从电视上挪开，盯住东箕，“不知道。”
东箕低下头讪笑了一声，“是啊，哪有什么如果，活了这么久，还问这么蠢的问题。”
九尾身体向前一倾，轻轻一个吻落到了东箕没有任何准备的嘴唇上。
“谢谢你，容忍我这么久。”
东箕回过神来，“是我心甘情愿的。”
“三千年一个吻，值得吗？”
“值得。”
慎宸和戎末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城中，已经快到中午了。这一夜地方跑得不远，可知道了的真相太多，受到的震撼太大，两人都觉得身心俱疲，似乎一时都没有了力气再去把它们好好整理一下。
进了屋，慎宸和戎末东一个，西一个地歪倒在沙发上，一起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上方的白墙，脑袋里却都比墙还白。
过了很长时间，不知道他俩谁的肚子叫了一声。
慎宸好像在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原来，咱们俩……发生过那么多的事。”
“现在怎么办呢？”戎末的声音也恹恹的。
“我觉得……”慎宸扭过脸去看戎末精致的侧脸。
“什么？”迟迟等不到下文，戎末把脸转了过来。
“咱们可以重新开始。”
跟慎宸对视了一会儿，戎末脑袋一偏，不好意思地又把头转了回去，“怎么重新开始？”
“不如……像以前那样，我们到各地去走走吧。”
戎末咬了咬嘴唇，“嗯……好啊。不过……”
“不过什么？”
“你还欠我一条命呢，你要听我的，不许惹我生气，要不然我就咬死你。”
慎宸抬起胳膊，挺直身体抻了个懒腰，然后他就势一歪，靠到戎末身上，“行，听你的。”
戎末用一根手指把慎宸的脑袋戳到一边，“那你现在就去买东西回来给我吃吧，我好饿。”
“好说。”慎宸在站起来的一瞬，轻轻吻了一下戎末的嘴角，然后迅速跳开。
戎末一脚踢空，“你干什么？！”
“嘿嘿，以后还有更过份的，你要慢慢适应才好。”
后记
在死去活来中结束了《妖形列传》，也在“噼噼啪啪”的键盘声中结束了2009年。
说到《妖》，无明真的是有千言万语。
从08年就开始看我文的亲应该知道，写《如狼似虎》是因为09年新年的时候，晋江举办了一个妖怪文的比赛。但是比较郁闷的是，大赛的要求是必须正常取向，不能BL，于是我当时也不知为啥脑子一热，就报名参加了。结果就有了清水暧昧的《如狼似虎》。但最囧的是，等我把文完结了，过了好长时间，比赛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才囧囧有神地发现，原来比赛是要求字数滴……我差了好多。
虽然从《如狼似虎》的点击和收藏来看，我就是达到字数了，入围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的，但无明为了这个字数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相当怨念。再加上本来就是个不完整的故事，所以后来我就开始计划写正传。可直到开始动笔了，才发现问题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