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跟你一起回去吗？”
“我没跟他说。”
“嘿嘿。”慎宸笑了两声，“等他知道了，一定会立刻追回去的。”
“好了。”九尾站起来，“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你还会在纵白山呆多久？”
“不一定，看情况再说吧。我要是离开的话会派人告诉你的。”慎宸坐起来想要送九尾。
“你别动了。”九尾把慎宸按回去，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转身走了。
九尾走了没一会儿，慎宸正要下地，戎末和东箕一起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唉？你们怎么……”
“柏公不见了。”东箕说。
“他留了封信。”戎末把信拿出来递给慎宸，“我刚才想去看看他，结果古苑里的人说好几天以前，他告诉他们不许随便打搅之后，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再也没出来过。我敲门没人应，怕他是出了什么事，就推门进去了，可是屋里没有人。然后我又去了东箕那儿，看他是不是到那儿去了。可东箕也说没见着他，于是我俩又一起到古苑里找了一圈儿，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看过了吗？”慎宸站起来接过信。
“没有。”东箕和戎末一起摇头。
慎宸把信打开看了一遍。
“老头子做神仙去了。”
“什么？”东箕皱起眉头，没明白慎宸的话。
慎宸把信递给东箕，“他说他成精的年头够久了，上面找他去做神仙。让咱们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帮忙可以到古苑里去烧香念咒，还说如果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就不用找了，他年纪大了，跑不起。这个老头子，走之前也不说来看看我。”
“难怪……”东箕把信合上，“前些天你昏着的时候他去看过你一次。当时他嘀咕什么‘来不及了’‘没事就好’，我以为他又犯糊涂，就没多问，原来是这个意思。”
“唉──”慎宸叹了口气，眼里露出一丝难掩的沮丧，“算了，走就走吧。世间险恶，他也折腾不动了，还是当神仙的无聊生活比较适合他。只是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没能再看他一眼有些可惜。”
“你昏着，他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好歹也能弄个酒宴给他送送行不是。”东箕也觉得遗憾。
戎末想想说：“那时咱们刚回来，他老人家是怕给大家添麻烦吧。我看他一点儿也不糊涂。”
慎宸和东箕一起默默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说法。
三只妖怪都想着柏公，低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来东箕想起九尾还不知道这事，就问慎宸，“我觉得这儿有小九的妖气，他是不是来过？”
“哦！”慎宸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他是来了，说要回鲜卑山。”
“啊？什么时候？”
“就是你们来之前。”
“他说什么时候回去？”
“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啊？！他怎么……没跟我说？以前去哪儿他都会告诉我的……”东箕自言自语似的声音低了下去，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慎宸抬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快飞去追他吧，天黑之前应该能找到。”
“他是不是不想让我跟他一起回去？”
“想不想是他的事，先追上再说嘛。”
“哦，也是。”东箕闷闷地附和了一声，想了想说：“那……我走了。”说完他看看慎宸再看看戎末，抬脚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过头，“你们两个别再闹什么别扭了，好好保重。”
“知道了，快走吧。”慎宸冲他扬扬手，以示催促。
看着东箕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戎末转回头看着慎宸说：“他跟九尾……”
“冤家。”
“嗯？怎么讲？”
“不知道为什么，九尾一直对东箕不冷不热的，可东箕偏偏就是爱看他走到哪儿就要跟到哪儿。”
“九尾讨厌东箕吗？”
“你觉得会有人讨厌小龙吗？”
“也是，东箕那么好，好像都没什么缺点。”
“哦？你觉得小龙很好吗？”慎宸朝戎末靠近一步。
“是啊。”
“那我呢？”
“你？”戎末打量了一下慎宸，“没法比。”
“那你怎么不去跟他在一起？”
“哼哼！”戎末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两声，脚下挪动，做好了逃走的准备，“没办法，人家不喜欢我啊。”
话音未落，戎末已经蹿到了门口，又留下几声冷笑顷刻之间没了踪影。剩下慎宸追到门口大喊：“你给我回来！”
即将入冬，太阳下山的时间越来越早。晡食过后，天已经快黑了。戎末让人把食案端走之后走到院子里，看见先吃完了的慎宸正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上歪着头看刚升起来的月亮。一阵秋风刮过，树叶落了一地。慎宸几绺掉下来的头发也随风飘了飘，他还是一动不动，看起来很是寂寞。
戎末走过去大声问他，“想什么呢？”
其实慎宸在想从母亲被杀，他被余仓追着躲进柏公的树洞里，到后来每年回来明知道不会嬴还要找余仓报仇，再到现在余仓和柏公都远离了自己，一切都是怎样的因果循环呢？不管是人、妖还是神仙，纠纠缠缠了几千年的恩怨，还真是谁也说不清了……
听见戎末问自己，慎宸从树上跳下来笑着对他说：“我在想……你是不是可以陪我去泡温泉呢？”
“切！”戎末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看你一脸的神伤，还以为你在想什么正经事。”
“泡温泉就是正经事啊，从我受伤到现在还一次都没去过呢。”
戎末转身往院门走过去。
“唉！你要去哪儿？”
“泡温泉啊！”
温泉离慎宸住的地方不远，在天池瀑布再往下一些的地方。那时慎宸刚带戎末上山的时候就给他指过，不过戎末一直没有机会去。这回两人一起来到温泉边，戎末知道经历了之前的事，慎宸的身体也已经完全康复了，他们不可能真的只是来泡温泉沐浴，于是衣服脱得有些扭捏。慎宸动作倒是利落，几下扯了腰带、衣服，跳进水里直喊“舒服”。
戎末好不容易脱光了，又伸手试了一下温度才滑进水里。慎宸靠在岸边佯装闭目养神，其实是微眯了眼睛在盯着走到水中央才站出来的戎末。
戎末泡了一会儿，身体渐渐放松现了妖形。此时月亮已经升到了空中，月光下水中一只全身赤 裸的银白色狼妖在雾气弥漫中闭目仰首，这场景实在是让垂涎已久的慎宸不得不血脉喷张。他吸了口气钻进水里直接游到戎末的脚边抱住了眼前的身体。戎末以为自己就要跌倒了，猛地睁开眼睛“啊”了一声后及时搂住了从水里站出来的慎宸。趁着他的嘴还没来得及合拢，慎宸及时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相互碾磨撕咬了一阵，慎宸啜住嘴里绵软湿润的舌头抓着戎末的腰朝岸边走过去。戎末借着水的浮力踮着脚随着他往后退，直到身体被顶在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