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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轨(71)+番外

野种……乔觅低身捡起那些被捆起来的资料,解开来瞧了瞧,只是一些手写的文件,其中还有父母的几张照片。老旧照片上一对长相极俊的男女,男人的目光总专注于女人身上,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恋慕,而女人却总是怀着淡淡的忧郁与爱意直视着镜头,强烈的情感令满园春色锦簇花团也为之失色。

照片背面写着:1984年春,摄于XX医大。

孟靖源瞥一眼照片和那行字,又将视线转回喋喋不休地念着野种怎样、野种如何的老人身上,考虑是不是提前替阎王收命。

老人似乎忆起当年,气急了,根本觉察不到危机,依旧絮絮叨叨:“这事原来就够羞人,结果竟然还以那种方式出生,根本就是个祸害,若不是怕别人闲话,也不想担这罪孽,早在野种出生后就闷死扔掉,来的干净。后来养着了,果然不是乔家人,那性格阴沉可怕的,哪里像个小娃娃,那双眼睛像鬼一样,老瞧得人心慌,也怪不得你三伯要把它废……”蓦地顿住,老人似乎察觉到某人身上暴涨黑气,当下噎住,不敢往下说。

“废?废什么?”孟靖源眯着眼睛,打牙缝里挤出阴森冷极的一句。

乔觅支了支眼镜,拍了拍孟靖源的肩膀:“都过去了,咱们回家吧。”

孟靖源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当下扯上乔觅往怀里带,冷声质问:“说,这些人对你做了什么。”

乔觅当然不可能坦白,因为那样孟靖源肯定要杀人,他看向缩在椅子里的老人,低声说:“是他把我救回来的。”

“我只问,他们做了什么。”孟靖源冷笑:“好,你不说,我就叫黑犬让他吐出来。”

乔觅丢给老人一个抱歉的眼神,抬手捂住了孟靖源要发出命令的嘴唇,说了:“嗯,就是有一回跟堂哥干架,被他往眼里撒了一把沙子,三叔又恼得甩了我几个巴掌,阖破了脑袋,再关在祠堂里过了一晚上,起了烧,眼睛发炎。后来是老太爷让人把我送医院,之后眼睛就不太好。”

黑犬听了,眼睛瞪得圆圆的,这样的遭遇不是它见识过最惨的,所以他注意到另一点:[呆乔,你也会跟人干架?]

“当然。”乔觅理所当然地点头:“那本暑期作业是他的,没道理我要给他写。”

感情还是小孩子为了功课引起的纷争,再想乔觅那呆劲,就算再弱,犟起来也是不屈服的主,战况绝对惨烈。

孟靖源突然转身带着往外走,说:“去把那个堂哥和三伯指出来,往眼里撒了把沙子,揍破脑门,再关起来晾一晚。”

乔觅呆了呆,愣是不愿意孟靖源去当这恶人,可是无论他怎么抗拒,也给连拖带抱地弄出了老太爷的屋子。老人家似乎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赶忙拄着拐杖追来。

“不要去了,黑犬,快帮忙拉住靖。”乔觅朝大狗求助。

[我怎么敢拉他。]黑犬忙给乔觅支招:[喂喂,撒娇呀,卖萌呀,快撒娇卖萌呀!]

乔觅可急了:“怎么撒娇卖萌,而且靖比我还小。”

黑犬翻白眼:[你哪里比孟少大了?!快嗲一嗲。]

“嗲什么?!”

[学着那些AV女优……]捏住嗓子求饶呀。

乔觅愣了愣,眼镜溜鼻头上去了,整张脸都红了。

“滚。”孟靖源止步踹了这条臭狗一脚,继续揽紧乔觅带着走。

“靖。”乔觅把心一横,双手一揽又腿一收,干脆整个人巴在孟靖源身上,缠个严严实实的,姿势各种不雅观。舔了舔唇,把脑袋埋在孟靖源颈侧,低声请求:“靖,我们回家吧,我不喜欢这里。”

基于某人的行动过分暧昧,孟靖源一时也怔住了,黑犬直接掉下巴,连慢一步赶上来的乔老太爷都一副心脏病发前兆的刺激模样。

好半晌,孟靖源妥协了,扶额轻叹:“教训他们也不费劲。”

乔觅眨巴着眼睛,诚实回答:“但是我倒觉得,对他们动一动手指头都嫌费劲。靖,回家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他的语气是真诚的,以致场内各人感受不一,嘴角却同时抽搐起来。

片刻后,孟靖源失笑,他倒忘了乔觅这呆子向来都不因为乔家人的作为而悲喜,倒是他们之间更容易为对方牵动。

“好吧,我们回家。”

这里不是乔觅的家,乔觅是属于他的。

孟靖源就这样充当尤加利树,由着单薄的男人树熊样挂在身上,带着他往外走,并向老人掷下狠话:“从今以后乔觅与你们各不相干,别来让我看到你们乔家人,不然若遭遇到什么,死伤残废了,可别埋怨。”

撇清关系,带上自己的人,孟靖源嚣张地大步踏出乔家大宅,下定决心不会再让乔觅踏进这宅门半步。

驾车回程的时候,乔觅才想起三婶来,念叨:“不知道三婶现在怎样了。”

孟靖源唇角勾起笑纹,高深莫测:“怎样了都跟我们没关系。”

乔觅突然觉得,那家人不会安生了,可是那已经和他没有关系,比起那些,还是孟靖源比较重要。他摁了摁口袋里从姜花村带出来的疑似上辈子的黑白照,又看看孟靖源专心驾车的侧面,决定先把这些复杂事情放下,聊起了家常:“你就要开学了呢,要不要置些什么?”

孟靖源轻轻摇头:“不用,反正都住在家里。”

“好呀,明天给你做好吃的,要点菜不。”

“嗯,我想想。”

前面的人低声交谈,气氛和谐,后座里大狗枕着一捆资料呼呼大睡,完全没有当电灯泡的意思。

送走了瘟神,乔知瑶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心系母亲的情况,就跟着父亲去到了医院。

在那里,黄素青微胖的身体迅速消瘦下来,身上各种包着绷带,下身的部位也带不同创伤,似乎被伤得体无完肤,乔知瑶掩住嘴唇呜咽着,眼中流出悔恨的泪水。乔柏农不知道怎样安慰自己的女儿,妻子着实伤得严重,而且昏迷不醒,他心中也不好受。作为家中栋梁的他暗暗拭掉眼角的湿意,带着一脸失意躲到门外去,与门外的儿子相视片刻,就一同出外买饭,留给房内两个女人一点空间。

乔知瑶哭了半天,突然心里产生一股恐慌感,她想起自己在那奇怪的村子里,被一些怪物包围,最后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救起来,但期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却是怎么也说不清楚,只是听说她被吊挂在一间屋内,没有别的人看守。

那些怪物究竟做了什么呢?

乔知瑶苦恼着,握住母亲微凉的手,越越收紧。

突然,昏迷的母亲唇角微动,她欣喜地探身察看:“妈?!你醒了?!”

几支毛腿从苍白干裂的嘴唇间破出,一道黑影呼地跃出,扑到挨近的乔知瑶脸上,霎时凄厉惨叫声响彻天际。

第46章

经此一役,相信乔家也不愿意再跟乔觅扯上关系了,而乔觅早在好几年前离开乔家,这次弄清楚真相,如今是释怀多于伤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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