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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轨(52)+番外

这种店子,谁敢偷了?

“柳瑾鸢。”

不冷不热的一声叫唤,柜台后的人终于抬起温玉般俊秀的脸庞,定定地看了来人好几秒,这才把人记起来:“孟靖源。”

孟靖源完全不准备跟这迷糊得没边的小草多话,掏出被掰坏的金项链和黄符:“逆转。”

“唔唔……这个……唔,你要还回去?”

“是。”

“好,等等。”柳瑾鸢躲在柜台下鼓捣了一会,再起来的时候,链坠竟然修好了:“给,还回去就好了。”

话落,修长手指在算盘上噼啪挑了几下,报出不低的价码,笑眯眯地等着收钱,目光扫向始终沉默的乔觅,蓦地僵住。

“咦?!”

看到这反应,孟靖源眉头轻蹙:“怎么了?”

乔觅不明所以地看着俩人,最后和紧盯住自己的眼睛对视,他记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可对方的眼神明显是‘找到妈’的惊喜和感动,只差没扑上来了,他不禁好奇:“我们认识?”

柳瑾鸢看看乔觅,又瞧瞧孟靖源,不答反问:“你和他在一起?你过得好吗?”

那语气小心翼翼的,带着期许,乔觅睐向孟靖源,后者眉头深锁,似乎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当下他并不隐瞒:“是呀,我们在一起,过得很好。”

“是吗?”笑容爬上柳瑾鸢的脸庞,让这灯火后的人更显风华,他探手从柜台下掏出一张符纸,执笔点起朱砂,笔尖龙飞凤舞,没一会一张新符就成了,他把符递给乔觅:“把东西还了后,再把这个烧给要害你的人吃,那术就锁定那人了,你不会再有麻烦……送给你。”

孟靖源轻挑眉,代接过符,问那迷糊但绝不大方的地仙:“你认识乔觅?”

“认识呀,可是他不认识我。”柳瑾鸢笑得愉快:“我就知道与你有缘,绝对还会再见的,你过得好就成了。”

“咦,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乔觅并不排斥柳瑾鸢,甚至有些微好感,他估计这人对自己无害,隐隐感觉还有些别的渊源。

“很久很久,我还是野草的时候。”柳瑾鸢答道,而后卖力想了想:“呃,总之很久。”

废话……孟靖源蹙眉:“准确是什么时候?”他也隐隐感觉到这家伙认识的乔觅,或许是很多世以前,说不定恰恰就与祭祀时候有关。

“就是很久,已经记不住了。很多年前你过得很不好,总是落泪,我是你脚边的小草呀,等我努力修成人形,你不见了,本想寻你,可是不知道该往哪里寻。”越说,柳瑾鸢脸上神色越发雀跃,似乎想提出随乔觅一起去的要求,却被内室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好了,见上面不就够了?”

高壮的男人从内室走出来,孟靖源知道这家店,自然知道这个店员兼保镖不好惹,微微移步护在乔觅身侧。

“虎邪?”

“你的心愿不是看看他过得好不好?看过了,够了。还有你们别再问瑾鸢,他记不住,何况化形前的事情,一枝草,你要他认识多少?”

至此,不需要明说也知道再问不出别的了,乔觅没有死心,无视虎邪散发出警告的煞气,从孟靖源身后探出脑袋问:“那你记得我那时候长什么模样吗?是个小婴儿?”

柳瑾鸢从虎邪身后探出脑袋回答:“不记得你长什么模样了,脚倒是白白的,会说话,不是小婴儿。”

“哦,我说了什么?”

“嗯,你说,想要回去。”

“回去哪?”

“不知道哦,你没说。”

“这样哦,我明白了,谢谢。”

“不谢。”

迷糊和天然呆的背后交谈完毕,从对峙到扶额的两个男人无力地反身把各自的责任带开。

“好了,走吧。”

环住乔觅的腰,孟靖源一路让他足不沾地,直至塞进车子里,驶离好长一段距离,见他钻出车窗张望,立即训斥:“把脑袋收回来,不然我就在车上吃掉你。”

乔觅眨眨眼睛,缩回来,坐得端端正正的,脸上浮现两抹可疑红晕。

满意地关上车窗,孟靖源边驾驶边分析:“柳瑾鸢修练了好多年,但性格迷糊,何况你与他相遇是在他化形之前,要从他身上找线索根本是浪费时间。反正让他起了念头,以后如果有发现,他自然会寻来。”

乔觅想了想,突然轻轻啊了一声:“忘了问我那时候是男还是女。”

“……”孟靖源眉头轻挑,没说话。

黑犬听出些端倪,联想了一番,大胆假设:[喂,那小草成精至少两千年以上了,那呆乔是在东周之前认识它的咯?]

车厢内顿时沉寂下来,只有引擎隆隆轻响,直至乔觅陷入梦乡,他们都不再交谈。

梦中,乔觅推门走进阴暗潮湿的走廊,电筒光束在前方划动,描绘出狭窄空间,蓦地背后传来声音响,灯光伴随目光一起回转,却只来得及捕捉在天花上爬过的双足,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天花上向自己爬近。

心跳怦怦响起,一声尖叫从他嘴里溢出,尖细的,女气的,紧接着他的双腿奔动起来,跌跌撞撞地,身后窸窸窣窣声响如影随形,仿佛下一刻便会罩头扑下。可是不等被扑倒,脚趾下一阵剧疼,慌乱中他踢到重物,整个人往前摔去,脑袋重重磕在地板上。

“乔觅,乔觅!”

[小乔!呆乔!]

脸颊上轻轻的扇拍还有焦急的叫唤把乔觅从梦魇中扯出,他张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人一犬焦急的脸,眼睛眨巴了一会,才发现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了,座椅被放平,他平躺着,额上隐隐刺痛:“嗯……我梦到被鬼追赶,摔倒了,撞着脑袋了。”

[呆乔,你的脑袋破了!]黑犬在后座扒拉了一会,叼出一只急救箱交给孟靖源,吐糟:[以你这个受伤频率,不如把那姓姜的小子挂在裤腰带上好了,好随时急救。]

乔觅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脑袋,看到一手血,微讶:“咦?我们撞车了?靖,你没事吧?”

[他哪里像有事,真把他撞了也撞不出大事来,而且咱们没有撞车!]

孟靖源剜了黑犬一眼,让它噤声,才扶起乔觅动手处理伤口,平静的声音隐含着不容忽视的怒火:“估计是那个贱女人出事了。”

“瑶瑶……看来她真是遇到很不好的事情。”乔觅见孟靖源听了这话整张脸黑得跟古代某姓包的官员有得一拼了,立即扯起微笑安慰:“没事的,把东西还回去就好了。”

孟靖源崩紧下颌,冷笑:“最好没事,不然我把她们挫骨扬灰。”

幸好伤势实际上不严重,只是破皮的伤口出了不少血,看上去比较吓人。简单处理过后,孟靖源再次驾车赶路,也顾不上超速罚款,赶在天亮前到了乔觅三婶住的小镇里,上门去拍砸,把邻居都吵醒了,才知道三婶一家回乡下老家去了,一行人又改往乡间去。

乔觅的乡下虽然不算什么穷乡僻壤、深山野林,却也是屋舍俨然、阡陌交通、绿意盎然的美丽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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