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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轨(106)+番外

“进来吧。”

谢锐堂推门入内,姜文浩身穿睡袍坐端在书桌后,神色略有疲意却仍旧打起精神起身迎接谢锐堂。

“谢警官,大晚上的,是有重要事情吗?”

谢锐堂象征性地握住伸过来的手晃了晃,舔了舔唇,刻制脸上尴尬的微热:“嗯,这次是有一件事,希望姜院长能够合作。”

“哦?”姜文浩不动声色地打量谢锐堂脸颊的微红,轻点头:“请说。”

谢锐堂一咬牙,从兜里掏出符纸来,拣了一张递给姜文浩:“用这个,擦擦眼睛。”

姜文浩接过符纸,眼里尽是惊讶,一时不能理解谢锐堂的意思,他怔住了。

谢锐堂不禁细细打量姜文浩,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平日里思虑不少,一头鹤发竟然挑不出半根杂色,他苍老的脸和姜故平根本没有半分相像,那年轻医生的样貌倒是与姜夫人极像,惹桃花极了,可惜撞上乔觅那块大铁板。而这位老人倒和大厅那位老太爷,还有接班人的姜家大少爷比较相像,仔细观察,乔觅的五官倒真有些姜家人的影子……或许该说,就外表和那份沉稳淡定而言,乔觅比姜故平更像姜家人。

“这个是?”姜文浩抬起脸,打破了沉默。

这下谢锐堂说不清了,如何说服一个未曾接触鬼神的人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事物呢?当初他也费了一番功夫才接受的,他苦恼了,更加尴尬,摸摸鼻头熊熊地说:“呃,姜院长,能不能不问理由,就擦擦眼睛,不会有问题,相信我,我还不至于大刺刺地跑来害人,关于我之前的调查,在没有查明你是凶手之前,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敌意。”

姜文浩稍稍打量年轻人有些慌乱的神情,便不再作声,他合上眼睛把符纸覆在眼盖上头擦了擦,而后睁开眼睛,随即愣住了。因为年轻人身后有一名妇人,苍白无血色的脸,一对杏眸涂墨般黑得不透一丝光彩,犹如两潭死水,正直直盯紧他,更令他在意的是,这位女士的胸膛没有起伏。瞳孔放大,呼吸停止,医学上解释为此人已死。

“这……是什么?!”姜文浩失态地指住鬼妇人,微微颤抖,声音拔尖。

谢锐堂清了清嗓子:“嗯,这个,你先别管她是什么,告诉我,她是谁?”

“我不认识!”姜文浩尽量保持冷静,眼睛不住在鬼妇人身上游移,试图找出破绽,但他失望了,一线恶寒攀上脊梁:“尸体?不对,尸体怎么会动呢?”他分明看到这名女士动了动脑袋。

“你不认识她?仔细看呀。”谢锐堂深深蹙眉:“她可是认识甄茹云的。”

“……这,我……”

见到姜文浩眼神闪烁,谢锐堂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锁定这位老院长:“怎么?姜院长真的不认得?”

“秦心甜,她……死了?”

二人同时转首望向门前的老太爷,神情惊讶。

“爸?”姜文浩僵硬地扯起唇角:“什么死了?你说什么呢?”

“你……你怎么看得见?!”谢锐堂怪叫。

姜建国上下打量鬼妇人一遍,爬满皱纹的脸上现出哀戚:“是吗?还这么年轻就不在了?年轻人,别惊奇,日子就快到头了,能见到的就特别多。”话罢,姜建国背起手缓缓踱进书房,他迎着鬼妇人陌生好奇的目光,轻轻叹息:“她是我的学生,死后当了个糊涂鬼吗?也好,这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执着,糊涂点好。”

谢锐堂脸色古怪地瞅住姜建国,张口问:“你认识她,那你知道乔泽民不?”

姜建国怔了怔,而后点头,语气略带唏嘘:“知道,也是我的学生,他后来退学了。”

“谢警官,你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别的事请不要提。”姜文浩急忙制止谢锐堂继续往下问。

谢锐堂估计姜文浩是不希望犯下的丑事在父亲面前揭开,他没有心思破坏别人的家庭和谐,可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弄清楚:“姜老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尽量提供秦心甜和乔泽民的信息,如果可以,我还希望到你曾经教学的学校去调查,圕馫闁苐请你帮助我,一切都是为了调查秦心甜的死。”

“……”老人木然僵立片刻,腰背似乎更加佝偻了,低哑的声音轻轻地透出一丝诡秘:“人死了,有怨,就会怨魂不散,像这样寻找真相,或者复仇的,对吗?”

“……老先生,我对这个并不太懂得,但……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

“是吗?可,该来的怎么就没有来呢?”

“什么?”谢锐堂微怔,不明白老人的意思。

姜建国没有回答问题,他瞅了儿子一眼,转身越过舒适的皮质沙发,在红木茶桌前落坐,招呼谢锐堂:“来吧,我会给你提供最全面的信息,希望你能够揭开所有迷团,找出真相。”

谢锐堂微怔,好一会才吞吞吐吐地应答“哦,嗯。”

黎明前,不用睡的黑犬,顾着你侬我侬的呆乔和孟大个,还有失眠的姜熊猫,齐聚一堂了,他们在听谢锐堂讲述从姜建国那处得来的信息,静悄悄的棺材店里只有警官略微低哑但沉实的嗓音在回荡,当陈述结束后,店内陷入静寂,只有烛光在跳动。

“她是我爷爷的学生,乔泽民也是,那……我爸抢了爷爷学生的老婆……”姜故平沙哑的声音陡地噎止,脸容略微扭曲,好比被迫生吞掉一只苍蝇那般恶心。

[人类呀,总用禽兽什么的骂人,自个儿却老爱做禽兽不如的事情。]黑犬欠扁地感叹,惹来医生和警官忿忿的一瞥。

“既然姜爷爷也不知道秦心甜的现住址,那就只有从秦心甜身上着手,寻找线索。”乔觅跳过所有细节,直奔主题,墨黑的眼珠盯紧谢锐堂:“谢警官,在我们重获自由之前,就劳烦你多走走了。”

“嗯。”谢锐堂反射性地点头,而后才觉得自己这反应太奴性了,可是已经无法挽回,只好皮笑肉不笑地抽搐唇角。

“那我们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两周以来柳瑾鸢陆陆续续向几人要了些血呀,头发呀,之类的,躲起来鼓捣了许久,终于解决掉鬼头降,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柳瑾茑究竟干了什么,但结果才是最重要。

接着,谢锐堂也乘着这两周时间搜集了不少资料,可是秦心甜自毕业后换过几所医院就职,家里亲人已经死绝了,她和旧同学也没有联系,这些年来的同学会一次也没有参加,几年前甚至辞职没有再工作,离婚后更是不知去向,仿佛人间蒸发了,但谢锐堂硬是挖到了秦心甜的前夫,用了手段通过机关把那家伙资料弄齐全了,只等大伙一起杀上门去查个究竟。

谢锐堂把那倒霉家伙的资料搁在桌上,摊开来让所有人浏览。

黄伟国,男,47岁,仁爱诊所经营者,有一次离婚纪录,二婚妻子生产时突发心脏病死亡,育有一子,这个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资料林林总总描述了这位中年人的一生,巨细靡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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