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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轨(100)+番外

这个猜测得到姜故平的支持,但究竟这跟事实有没有偏差,实在没有人能够确认,都只是空谈。至此,就像走到绝路,面前是断涯,再也找不到向前的路。

“我决定了。”乔觅轻拍桌面,瘦削的脊背挺直,语气决绝不容置喙:“明天,我去‘万寿无疆’。”

“啊?”

黑犬和姜故平跟不上乔觅跳跃的思维,愣愣的。

“我要玩夏津的游戏,即使托雷找不着他,只要我玩完了游戏,他就会来见我。”乔觅眼中闪过希冀,不等黑犬和姜故平应和,转身就离去:“我先去睡觉,你们也早点睡,黑犬,明早你要陪我去‘万寿无疆’的,晚安。”

看着坚定的背景消失在门外,黑犬和姜故平面面相觑,有点不能适应这风行雷厉的行事方式。

乔觅原来是这样的急性子吗?

这一夜黑犬望向渐渐西沉的月亮,想了很久,姜故平留宿院子,趴在客房的床上瞪了一整晚的眼。

乔觅回到房间打开灯光,扫视熟悉的摆设,突然身体一软靠到门板上,徐徐滑落,双手抱膝蜷缩起来。

这里是他和孟靖源度过甜蜜日子的爱巢,而现在孟靖源不知去向,剩下他自己才知道没有了那个怀抱,原来可以这么冷。握住匕首的手微微发抖,指节泛白,乔觅埋道双臂间,自暴自弃般问:“如果我现在找黑巫拼命,能赢吗?”

[不能,因为白巫的能力主要是祈福和净化,而黑巫的能力是攻击。]

“……我知道了。”乔觅扶着墙壁重新站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把自己扔进床铺,埋在满带熟悉气味的床被里,暗暗祈祷希望能做一个有孟靖源的梦。

夜深,A市的某个高级住宅区内万籁俱寂,一如往日的安静舒适,两人为一小组的保安员正在围墙外巡查,突然一声巨响从围墙内传出,其中一名保安员刚刚打起的哈欠给吓得噎了回去,惊悸的目光四处打量:“怎么?!煤气爆炸么?!”

同组的另一名保安也神色惴惴:“不知道,回去瞧瞧。”

二人刚才转身小跑着离开,一道黑影翻出围墙,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上,蹒跚着离开,留下一行血迹。

如果有人目睹这一幕,说不定会被吓晕过去,因为在惨白月色照耀下能清晰看见这大约两米高的影子拥有非人的外表,还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乔觅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汗湿一片,刚才他做了噩梦,梦到自己用匕首刺穿了孟靖源的胸膛,那双熟悉的眼睛是那么的受伤和痛苦,让他恨不得时光倒流,让那匕首先刺在自己的心口上。

“难道,之前每一辈子的自杀,就是因为不想伤害他吗?”乔觅觉得自己解开了一个迷团。

闹钟荧光色的时针还指在黎明时分,可是乔觅已经睡不着了,他呆坐在床上发愣,突然一丝血腥味钻入鼻腔,他惊愕地转首看向窗边,那扇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窗台下蜷缩着一团黑影,凭黯淡的光线隐约看到粗犷的线条。

第64章

“靖?”

乔觅猛地跳起来,但屈膝跪坐的时间过长导致双腿发麻,这个动作使得他直接摔下床,骨头狠狠磕撞地面的声音令窗边黑影呼吸一窒,欲上前又犹豫不决地退回去。

乔觅却等不及对方行动了,他咬牙忍住痛楚,磕磕绊绊地扑过去死命抱紧孟靖源的腰,痛得脸都扭曲了,仍然压抑不住狂喜的笑意,哑声呼唤出烙印在内心深处的名字:“靖。”

[谁?]

兽类沙哑的声线充满惑犹豫,显得惴惴不安,但终究没有推开乔觅。

乔觅微怔,眼眶泛酸却执拗地收紧双臂,低声呢喃:“是我,乔觅。”

[乔觅……]粗哑的声音细细咀嚼这个名字,仿佛有所触动,它反手回抱乔觅,一反刚才的警惕,剩下依赖和无助:[痛。]

“咦?”乔觅猝地让开,凭借微弱灯光打量依然是妖兽形态的孟靖源,他双手在那胸膛上抚扫,果然摸到大片血迹,不禁大惊失色:“是之前的伤吗?是被我刺伤的地方在痛吗?”

歪头想了想,它仿佛无法理解过于复杂的问题,重复:[痛。]

“你……”乔觅终于察觉到不妥,自从发生变故以后他与孟靖源的接触不多,如今惊觉孟靖源行为举止有异,似乎不只有外貌上产生变化,神智竟然也不同寻常了。乔觅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只是害怕孟靖源受惊吓,他只她噎下已经溜到嘴边的话,强定心神:“这里有医生,我找他给你疗伤,好吗?”

[不。] 不安的妖兽断然拒绝,排斥任何除乔觅以外的事物。

乔觅尽量挤出安抚的微笑,像往常抚摩青年发顶那般对待妖兽,温言诱哄:“靖,让医生给你疗伤就不痛了,我会陪在你身边。”

大个子似乎陷入困难的抉择中,犹豫不决,妖兽化的俊脸布满挣扎。乔觅正要加把劲游说,环抱住他的双臂猝地绷紧,下一刻他就被强横的蛮力扛起夺门面出。乔觅身穿睡衣,脚上甚至没有着鞋子,给夜风打得直哆嗦,只好搂紧孟靖源的脖子贴近热源取暖。

出了房门与黑犬擦肩而过,早已警觉异样的黑犬现出兽形挡在门前,准备大干一场拯救乔觅,却在看见妖兽熟悉的脸容以后,差点一头撞墙上去。就那么耽搁了一下子,院子里哪里还有人影,乔觅早被扛住翻墙带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姜故平被破门的声音吓醒过来,急忙趿上拖鞋出来了解情况,见到大妖怪几乎有房子高的身影杵在那里,吓得倒退一步:“怎么啦?”

[嗯……]黑犬抬爪醮上一点地上的血迹,嗅了嗅,神色古怪:[孟少回来把呆乔带走了。]

“赫?!”姜故平立即傻眼,他忘记了害怕,跑过去盯住狗爪子,摸了摸肉球上的血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瞪大眼睛盯住夜空,不太确定地问:“那是什么?”

黑犬闻言扭头一看,一双狗眼瞪圆了:[我擦,怎么一窝蜂的来。]

“什么东西?它们想干什么?”姜故平脸色微变,用脚趾想也知道那在夜空里大群黑漆漆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命的东西,走。]黑犬一把叼起姜故平甩到背上,凭气味朝孟靖源离开的方向追去。

“啊!”大概是给叼习惯了,姜故平反应并不大,就是拖鞋掉了一只的时候也就轻轻叫了一声,还有闲暇关心挂在树上的小梅:“那女鬼不逃吗?”

[那些东西只吃肉,没事。]黑犬边说,边拔足疾驰,黑亮毛皮在夜风中扬动,犹如行云流水,离他们不远的背后有一团黑云紧追不舍,黑犬攀住大厦玻璃壁不断爬升,那团黑云也紧咬不舍,极近的距离终于让姜故平看清那团东西是一颗又一颗风干的人头,白花花的牙齿不断咬合,发出咯咯的响声,不难想象被这团东西包围以后会是怎么样一副境像,姜故平给吓得捏住嗓子怪叫:“我靠,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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