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伊尔谜带来了帮手,示意他们喊房间内的人。
小杰勇字当头,马上就拍了门:“姐,你在里面?”
没有声音。
奇牙也拍门:“黑濯?黑……大嫂?”
喊完,连奇牙都觉得一阵恶心了,但房间里还是没有声音。
雷欧力被伊尔谜一瞪,也上去拍门:“喂!米……黑濯,快出来啦,吃晚饭啦。”
……
几双眼珠子斜着看他。
雷欧力脸上一阵躁红:“干什么!肚子饿不应该出来吃饭吗?”
“问题是,现在是大清早。”
……
给他一颗白眼,大伙都不理他,一个劲拍起门来,只有旋律一脸古怪地愣在那里,没有动作。
“你有什么意见?”当杀手的最擅长察颜观色,伊尔谜注意到了旋律的不自然,发问了。
旋律身材矮小,她退了一步才能与伊尔谜的视线对上:“我觉得,你们不用担心她。”
“……”
“那个,她叫黑濯是吧?”
“对。”
“我想黑濯是在计算一些比较复杂的事情。”旋律唇角一抽一抽的:“比如自己做过哪些事情很蠢,比如很后悔某些决定,比如自己制造了什么样的混乱……还有辈份问题……”
没等旋律说完,伊尔谜一脸平静地转向大门,大脚一伸,房门飞了。
门框边剥落一大片石灰……
房间内有人正揪着头发,一脸呆愣地瞪着门,等看清来人以后,她很迷糊地眨眨眼:“啊,你们都在啊?”
……
“什么叫你们都在啊?注意你的语气!我们叫了你很久了好不好!”奇牙像只生气的小猫,张牙舞爪。
黑濯轻啊一声,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啊,那个……我刚刚在想事情,所以……”
“姐?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杰瞪了眼地上扔满的纸张,发现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是他们的名字,然后那些名字还用一条条线连在一起,一片混乱。
面对小杰那种寻根问底的纯洁视线,黑濯觉得自己快被溶化了,她一把搂住小杰:“啊,小杰,我就知道你很可爱了。”
……
“还有奇牙,真是太有爱了!”长臂一伸把奇牙了搂了。
揉弄着两人的头发,黑濯终于知道传说中的冰火二重奏,果然只有米特阿姨这种强悍的主妇才可以同时给他们剪发。
对于黑濯的诡异行径,小杰和奇牙都是满脑袋的问号。
两个孩子隔着黑濯的怀抱,互相觑视,得不到答案。
然后,伊尔谜柔和得可以掐出水来的声音响起:“黑濯,我想你应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啊……他又生气了。
黑濯无辜地放开怀里两具软软香香的躯体,她虚笑着伸手去拉伊尔谜的手:“那个,小伊……我的记忆恢复了。”
伊尔谜已经猜到派克做了什么事,但他要知道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她为什么一言不发地躲在房间里。
迎着众人的视线,黑濯继续虚笑:“没事,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所以躲起来冷静一下而已。”
“她说的是事实,但她隐瞒了一些事情。”旋律这短手一指,便掀了黑濯的底。
黑濯被那黑眸中闪过的流光吓了一跳,马上选择坦白:“啊,我说了!我是真的很混乱!你想想,我不记得还好,什么都不知道。但现在我记起来了,你看看现在我做了什么?我竟然跟西索结伴同行多时?想起来都他妈的寒心!我没死掉是我好运!待在这么一个变态身边竟然还能活下来!还有,我竟然挑上蜘蛛了?哇啊!这不就是找死嘛!团长会把我砍成肉桨,团员们会顺道把我做成肉丸子!要命!太要命了!小伊,我们快点收拾行装吧,快点躲起来吧!”
看着黑濯像机关炮那般喷出一堆的话,然后大伙然沉默了。
雷欧力推推眼镜:“那个……我有个疑问。”
“好,你说。”黑濯一边咬着手指一边等下文。
“你不是比西索还变态吗?”
“……”
“乱认亲戚、胡搞瞎搞、卖友求荣、自私自利最重要的是思想扭曲。我倒认为西索待在你身边比较危险。”
不知道雷欧力是从哪里借的胆,竟然就这么直白地说了,而后小杰还要在旁边点头表示认同。
奇牙挑高眉,跩跩地吐糟:“她本来就很变态。”
黑濯看看他们,又看看自己的手,很和蔼地问:“我可以掐死你们吗?”
旋律冒了一脑门的冷汗,退了一步:“她是真心这么想的。”
……
伊尔谜将酷拉放到床上:“他发高烧。”
“啊?”原本考虑先掐谁的黑濯回过头来,终于看到了脸色异常地潮红的酷拉。
黑濯原是想问怎么回事,但她已经记起来了,只是更困惑地喃喃:“酷拉使用了火红眼,原本就需要睡一觉,但为什么还会发烧呢?明明派克还活着,不可能有念力缠绕他、伤害他啊。”
奇牙注意到了,伊尔谜也注意到了黑濯的不妥,但他们也没说话。他们认为黑濯奇怪也不是第一天的事,等她接下来的决定就好。
黑濯念念完,看见他们担忧的目光,不仅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我记得这回酷拉不会有事,接下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给酷拉拉好被子,黑濯笑眯眯地抬头。
“什么事?”雷欧力好奇地问。
黑濯并不打算让他们大惊叫怪:“不关你们的事,你们都给我看好酷拉,我跟小伊很快回来。”
“啊?”
旋律正准备说话,却被黑濯一个眼神给堵回去了。
满意于旋律的合作,黑濯站起来欣慰地拍拍雷欧力的肩:“你说得没错,我想想也对,我失忆的时候都能活这么久,记得应该会活得更好,是吧?”
“……”
小杰拉住想要发问的奇牙,摇摇头:“姐不想说,你就不用问了。”
感谢小杰的帮忙,黑濯拍拍他的头:“你跟金真的很像,连发质都一样。”
没等小杰反应过来,黑濯已经偕同伊尔谜一起出门了。
迎着晨风吹拂,黑濯左看看右看看:“东边啊东边啊。”
伊尔谜抬手指向东方,大眼却盯着黑濯:“你想干什么?”
“果然啊,他还是要往东方去。”
“库洛洛?鲁西鲁?”毫无悬念的,伊尔谜就联想到他的身上了。
“对。他现在是被小酷的惩戒之楔下了规定,他暂时没有办法使用念力,要捉他就得趁现在了。”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能不能跟他说是翻开漫画,看了一整天以后记下来的?
“啊,这个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我们先把人给揪了。”
“直接杀掉。”伊尔谜五指间已经夹着念钉:“免费的。”
黑濯唇角抽了抽:“不要这么残忍,怎么说孩子都是我给教歪的,我现在要把他纠正。”
说罢,黑濯不禁抬首望天,轻拭湿润的眼角:八九年前的一只小挂饰,纯情的小库洛洛……我真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