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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105)

“呸!你就整天只想着那些龌龊事吧。”

项寻故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龌龊?!你说那是龌龊事?!那你刚才的样子可就是龌龊到家了。”

“你……”

周轻重正要发作,项寻抬手掩住他的嘴唇,“唉!你先别急,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周轻重拍开项寻的手,“什么?”

“之前在你那儿你说了那么多玄霄门的事,你不仅只字未提有关刺字的情况,洗澡和‘龌龊’的时候还企图隐瞒。说!你还瞒了我什么?”

周轻重想起郑掌柜逼着他吞下的那颗药丸:这要是被寻儿知道了,等杀掉张财主拿到解药,他一定不肯让我再去。不行,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知道。

只犹豫了一瞬,周轻重便斩钉截铁地矢口否认,“没有了。”

“真没有了?”

“没有了。”

项寻绷了会儿脸,突然又笑,“好吧,我信你。”

周轻重暗中松了口气。闭上眼睛休息片刻,他抓起自己的衣物坐了起来。

“唉?你要干什么?”项寻抓住他的胳膊。

“干什么?回去睡觉啊。”

“干嘛又瞎折腾?就在这儿睡吧。”

“你胡说什么,万一被人发现我没在自己的院子里住怎么解释?”

“解释?解释什么啊?在无隐山庄你说是在别人的地方被看见不好,这在我手下人的园子你又怕什么啊?”

“就是你属下的地方才更得小心,要是被白堂主他们看见了成何体统?”

“你……”

“嘘──”周轻重突然用手指堵住了项寻的嘴,随即他的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项寻听觉上的灵敏程度一向不如周轻重,他不再说话,噤了声一起跟周轻重竖起耳朵细听。

果然,没一会儿的工夫门被敲响了。

“谁?”项寻问一句。

“我,帮主,初五。”

“什么事?”

“我能进去吗?”

项寻想要是不让进会很奇怪,就拉严床帏说了声“进来”。

唐初五推门进屋,看见只在床帏中缝里露了个脑袋的项寻愣了一下,“帮主今天怎么睡这么早?”

“呃……累了。”项寻佯装打了个呵欠,“有什么事?”

“哦,刚才……”唐初五一低头,看见了床边地上的两双鞋。其中一双是女鞋,但尺寸明显偏大。这园子里会穿大号女鞋的会是谁,不用想也知道。

“刚才怎么了?”见唐初五莫名呆住,项寻追问一句。

“哦,刚……刚才你不是让我给伽陀大哥煎药吗。然后,药……药煎好了我给他拿过去,他说有事想见周大哥。我去周大哥院里没找见人。所以……所以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在……你这儿……”唐初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没了动静。

“他没在这里,你再去别处看看吧。”项寻回答得理直气壮,却不知道唐初五正好又看见床帏下一块露出的裙角被轻轻扽了回去。

“哦,好……好的。”唐初五结结巴巴答应一声,赶紧逃也似地离开了这空气中明显弥漫着某种暧昧不明的味道的房间。

出了院门,唐初五长出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东行中原 之卅七

想来周轻重会直接去见伽陀了。唐初五没再到别处找,一路不紧不慢地到了伽陀养伤的院子,准备告诉他一声周轻重一会儿就来。可没想到:唐初五刚一推开院门,却见已经换回了男装的周轻重站在屋门前正要往里进。

听见声响周轻重回过头。

唐初五一愣:这……也太神速了吧?!难不成是我刚才弄错了?

见唐初五露出吃惊的神色,周轻重难掩慌乱赶紧解释,“哦……我……刚才去八尺那儿,他告诉我伽陀找我。”

呃,看来还是没错……唐初五尴尬地挠挠头,“哦,那好。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周轻重推门进屋,伽陀喝完了药正倚着被子坐在床上等他。

之前在牢里匆匆见了一面两人没能说上几句话,这回伽陀仔细把他在凌云客栈了解到的情况和被抓去馨庄的经过都讲了。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他似乎只是急着想要见周轻重。

该说的都说完了,周轻重要走,伽陀喊一声“主人”把他叫住了。

“嗯?还有什么事?”周轻重转回身站在床边看他。

“主人……”伽陀不自觉地摸了下脖子后头被周轻重扎过银针的地方,“我……其实我就是想再说一次:如果主人今天因为救不出我,最后不得不要伽陀的命的话,伽陀绝无怨言。真的。”

周轻重明白了:伽陀是担心自己以为他会对这次的事耿耿于怀,两人心中有了隔阂,以后不再当他是心腹。

“伽陀。”周轻重弯下腰把他身下的被子抽出来给盖好,“你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好好养伤,其它的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把身体养好,我还有很多事要交给你办呢。”

能被人信任难能可贵,尤其是身在江湖。周轻重平时很少对手下的人说什么软和话,更别说亲手照顾了。伽陀眼里透出感激,他拉住周轻重的袖子,“我这么说,不是因为项教主临终时的嘱托。”

周轻重停住手上的动作,这话在他意料之外了。

伽陀继续说:“为了梵天宫,你应该那么做。如果只因为一个伽陀令梵天宫和焱云教陷于危险之地你就不是一位称职的宫主。要是知道玄霄门是想用我做诱饵引咱们的人现身我会早些自绝。”

盯着伽陀的眼睛,看得出他说的是心里话。周轻重笑一笑,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是吗?那我该庆幸你不知道。否则我失去不止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属下,还是一个好兄弟。”

总算安抚好了伽陀,周轻重离开他的房间准备回去睡觉。站在门口见太白已现东方,他想不知不觉竟然折腾了一夜。这时院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是伽陀的手下。

那人看见周轻重很高兴,停到他面前行了个礼,“原来宫主在这里,那正好。”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蜡封的竹筒。

周轻重接过来,“是什么?”

“辽东传回来的消息。”

周轻重一抬眼,“祗夜派人送来的?”

“是。”

梵天宫的习惯是普通消息直接传信,有万分机密的内容才会放进竹筒。周轻重喜出望外,他不动声色地收好竹筒,“行,我知道了。伽陀刚睡下,你要没别的事就别去打扰他了。”

“是。”

送信的人答应一声走了,周轻重也赶紧返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完信,周轻重把它放到灯上烧掉,然后吹熄本也快要燃尽的灯火和衣躺到了床上。

信上说:辽东姓兀颜的女真不少,可知道兀颜向山的却没有几个。祗夜他们进入长白地区后,明察暗访几经打听,用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才从长白山脚下一个叫白头村的地方问出了些有关兀颜向山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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