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旷古烁今·古(89)

但言几乎是立即的出手割断了捆着单婵的绳子。

“你还真听他话!”吃味地咕哝着,单婵负气地扔开身上的绳子。

“桌上有水和食物。”但言只对单婵说了这个,便不再理会她,过去扶起正想自行起来的主子。

单婵瞪了但言一眼,拿了桌上的冷包子就咬,反正她也饿了。

坐起身来,莲湛毓缓了一下气,把玩着自己从来不离身的琥珀。

“那个是什么?丑丑的有什么好玩,你这么有钱,不是应该拿些宝石玩嘛!”除了南宫云烁,单婵谁也不怕,自小养成的娇蛮性子更是不把礼貌当一回事,直接就用对下属的语气跟莲湛毓说话。

听见单婵的问话,莲笑了。

看见莲笑,单嫜皱了皱眉,不满,但见棺材脸正瞪着自己看,又不好发作,就嘟着嘴咬包子泄愤。

“很重要的东西。”莲湛毓轻轻回答,温柔注视着手中琥珀:“任何珠宝也取代不了。”

“不用说我也知道了,肯定就是跟南宫云烁有关的嘛。”单婵撇撇唇:“这个南宫云烁跟哥一样,整个就是祸水。”

“你为什么要杀云烁。”莲不把单婵的话放心上,他只想尽自己能力做点事,第一件就是解决这位姑娘。

“他抢了我东西!”拿包子的手重重捶了桌子一下。

“东西吗?你觉得鹰长空是你的东西……”莲湛毓因为单婵的论调而笑了:“单姑娘,你喜欢鹰长空哪一点。”

“啊?”单婵怪异地盯着莲湛毓看,确认对方并没有任何取笑她的意思才开始思考。随即惘然地抓抓头。是啊,她喜欢鹰长空什么?

“因为映家是武林第一世家,映大哥人太严肃,不好相处。映二哥……更古板,而且已经死了,只是映长空还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单婵要当武林第一世家夫人啦。

“很实际的想法。”莲湛毓轻笑。

“肤浅。”一直没有说话的但言突然说了这么一个词。

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单婵整个跳起来瞪着但言怒得头发直竖:“你懂什么!如果我不能嫁给映长空,我就不知道要嫁给哪个世家的阿猫阿狗,跟那些人比起来,至少他没有面目可憎,至少他是我的童年玩伴,至少我知道他的性格怎么样!”

所谓的世家子女,还要是女孩,都无权决定自己的婚姻,联姻是她们最后的结局,所以单婵才受不了鹰长空被抢走。

“……”沉默了,没有人能说单婵的想法不对,在命运压迫之下,她只是选择了最好的。

“抱歉。”既然是自己唐突了,那就道歉,但言一点也不犹豫。

但言道歉,单婵反而不好意思了,但这个姑娘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脸微红,撇着唇就努力咬包子,可是莲湛毓却看见那唇角是上翘了,连眼角都含笑。

她不懂情爱,但应该很快就懂了,莲湛毓轻敛双目,心里明白这个姑娘算是解决了。

浓浓的血腥味自空气中散开,他们都知道云烁回来了。

门打开,所有人都能看见门缝里那只透着冰冷的眼瞳,在进门以后一眨眼间又恢复原本的平静,仿佛前一刻的冰冷不曾存在。

脚步有点蹒跚,但云烁拒绝别人挽扶,立即跑到梳妆台前准备好的脸盆吐血,已经第几天,吐了第几次,云烁也数不清了,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茶水漱口,再接过但言准备好的药碗将大夫精心熬制的补血药汁喝尽才坐下来缓一口气。

“喂,他不是叫另一个自己出来就不用吐血了吗?为什么硬要坚持呢。”单婵才问完,就见云烁瞪过来一眼,瞳中红光一现。单婵吓得不轻立即往但言身边靠了靠,抖着声音催促:“喂,你不是要去准备热水了吗?我跟你一起,快去啊。”

前几天她都被捆在柱子上,知道这时候该做什么了。

但言看了单婵捉在自己袖上的双手一眼,眉头紧皱,只是单婵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最后迟钝战胜了沉默。

“手放开。”

“哦!”单婵扁扁嘴,放开手乖乖跟在但言背后离开。

云烁瘫在椅上闭目养神,莲湛毓下床迈至云烁身边,拿了块布巾帮云烁擦掉脸上的血污:“还好吗?”

经过几天调理,莲的声音已经差不多恢复,但仍是欠缺中气,此时听起来却是有点蒙胧。

云烁摇摇头:“我总觉得‘他’快要出来了。”

擦拭的手顿了顿,莲湛毓看了眼云烁轻轻叹息:“真的不想让他出来吗?”

“那是魔!”云烁惊恐地对莲湛毓吼,过去他杀过多少着魔的人,数不清,那些被魔性支配的人都是怎么一个模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浓烈的怨念,仿佛要把所有人都杀光的魔啊!狡诈且善于利用人心的魔啊。他知道莲是怎么样的人,到时候如果不是被自己杀死,大概就成为自己的棋子,生不如死,还有鹰,大概会准备与自己同归于尽……那是多么恐怖的未来啊,他不敢面对,也无力面对。

眼看云烁如些激动,莲只是站着承受,眸中没有除温柔以外的其他情愫。

温柔地注视,云烁终于回过神来,随即搓搓额角歉然地低头:“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凶。”

“没事,你先了澡,好好睡一觉吧。”莲湛毓擦拭的手轻柔地继续着,只是轻声说:“只要你想的,我都会帮你。”

云烁仿佛真的太累了,早早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莲湛毓最后一句话。

热水准备好,但言却见自家主子就这样直直地站在那里看着云烁的睡颜,不禁低声提醒:“爷,水要凉了。”

“鹰……”

但言的话没有让莲湛毓动,但云烁的梦呓却让莲湛毓彻彻底底的清醒过来了。

是啊……水都凉了。

长长叹息,莲湛毓放下手里布巾:“但言,我真的很害怕。”

“……”

“他的身体已经疲累不堪,再杀下去,大概真的会倒下。他不想让另一个自己出来,甚至不愿听到我提起任何关于这方面的事,我该怎么办呢?”拨弄着云烁额前发丝,但粘了血的发丝不怎么好整理,弄了好一会,却只弄得自己指尖上浓浓的血红一片。

“爷?”但言跟随莲湛毓已经多年,他相信自己的话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只是知道自己的主子会说这些话肯定是有事要自己办了。

“我吩咐的事做好了吗?”

“已经确定分发到天月朝每一个角落。”

“那好吧,我们马上到夏叶庄去。”

“爷,那只是个晃子,江湖人齐集总有人心怀不轨,我们到别的地方去。”但言有些急了,连忙劝自家主子。

“但言……最平静的永远是风暴中心。消息已经散播出去不只一天,但我们到哪里去,总有人能找到,然后少不了厮杀。我已经不能让云烁再杀下去了,就这样吧,到夏叶庄去,直到能让他乖乖听话的那人来吧。”

上一篇:一纸休书 下一篇: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