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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古烁今·古(59)

“这……爬着进去吗?”云烁一手抓进云朵里,还真像一手爪进浓稠的糖浆里……粘粘的,手拿出来一看,又是捉不住。

“你如果直接爬进去,大概会窒息吧。”难书笑得有那么一咪咪猫腻。

“那……”

环手而立的云畅睐了眼难书,松松筋骨:“是水吗?那我来解决好了。”

“不好,如果你来,大概要水淹山下的村庄了。”云烁知道云畅想把这些水凝聚成液体,但这是不可行的。

难书听见云烁阻止,松了口气:“其实只要……”

“我来吧。”

正准备说下去的话梗住了,难书瞪着云烁。

没有人注意难书,只听到云烁的话,都盯着云烁,看他要怎么来,连鹰长空也好奇地盯着云烁看。

“你才刚刚见好,不要呈强。”莲湛毓自软轿上探身过来,轻声提醒。

云畅同意地点头,鹰长空也眨眨眼,拍上云烁的肩:“不要乱来。”

“没事,我也想看看自己好了没有。该让你们放心了。”这话是看着云畅说的。

云畅耸耸肩,开始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自家哥哥:“你喜欢吧。”

“看来你的倔性子就上来了。小木头!”鹰长空宠腻地搓搓云烁的头:“不要太勉强。”

“喂……”难书伸手出来,要发言,却没有人理他。

云烁给大家一个安心的微笑,自行走到空旷处。

“这时候最好不要太接近我哥,很危险。”云畅一脚挡在鹰长空跟前,笑容甜美地警告。

看到云烁掏了扇子,大家心里都有数了。

手执精致的白玉扇,云烁悄悄往莲湛毓看了一眼,也就一眼,而后抿抿唇看向那一堆云状物,也不见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是把扇子放平,振臂一挥。

玉扇带起诡异的狂风,沙石飞扬,刮得从人头发绪乱,差点都站不稳了,云状物被吹开,可以看见一条石阶碗蜒至高山顶上,那朱红色的大门。

除了使风的云烁及张起水盾保护自己的云畅,基本上众人已经是风尘仆仆了。嘴里眼里都是,呸声不绝。

眨眨眼,云烁帮鹰长空取下头上一根杂草,卟地笑了:“不好意思。”

鹰长空拍拍头,当即扬起一阵灰尘,擦擦脸上的沙尘:“下次你要用这个能力时,先让我们找人地方躲吧。”

众人同感地点头,让云烁好不尴尬:“不好意思。”

一滴两滴,天空下雨了,来得很急,雨势一下子加剧了,把所有人的衣服都淋湿了。

众人愕然地不是抬头看天,而是看向唯一没有被雨淋着的那对兄妹。

弹弹绘甲,较冶艳的那张脸笑开了:“舒服吧,洗个澡,马上干净了。”

“……”舒服?哪里?是满清新的,但这水也太冰了点吧?

“畅!”云烁无奈地低唤,帮鹰长空擦脸上的水。

看自家哥哥紧张成这样,为免淋着了哥哥,云畅很好心地撤了鹰长空头上的雨,回头看了眼软轿上定定地盯着两人的那位大哥,准备慈悲一回,但手才举起,却见对方摇了摇头,而目光始终紧盯着前方。

“让它淋吧。”低沉的轻喃化在沙沙的雨声中。

雨水顺着乌发滑落,自脸上汇成行行水痕,莹满眼框,又顺着脸颊滑至瘦屑的下巴滴落。

云畅深吸一口气,按着心脏。

黑眸闭了闭,长长的睫毛上两粒水珠被抖落,随即目光又固执地紧胶着前方。

“不要再看了。”够了,真的很痛。

黑眸转向云畅,血色渐褪的薄唇轻抿,满带歉意,还有莫明的苦楚:“让你难过了,真对不起。”

“……”那是笑,却比哭更让人心痛“既然痛苦,为什么还要看呢 ?”

“没关系,这让我知道,自己还活着。”

“离开我哥就不活了吗?”她确确切切地感受到那股心痛,明知而故问。

“要活下去啊……我答应过他。”

“我不欣赏你,你像一朵菟丝花。”

强行退了那朵雨云,雪白长衫上水滴断断续续,却不曾间断。

“是吗?所以我没有想缠上他……被菟丝花缠上就只能枯萎。”轻拭额上的手,另一手悄悄伸进袖里握紧微凉的琥珀。

“口是心非。”喷喷气,云畅直接走过去拖走自家哥哥,让鹰长空气得牙齿痒痒。

云烁无耐地看着妹妹跟鹰长空对垒,一边以眼神安慰咬牙切齿的鹰长空,一边拖住不停比着中指挑衅的云畅。

“竟然能够打开通往黯月宫的路,不知是何方高人。”

陌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原本注意力集中在拉锯中三人的大家同时抬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另一行人已经从山上下来,除带头一人,随行十来人穿的衣服不巧跟难书的手下穿的是一样的。

然而最让人关注的不是这事,而是为首的人。

那是个出色的人,无论把他放在哪里,大概都没有人会忽略他吧。虽然他的样貌并没有比所有人出色,却有着独特的气质。

笑容可鞠,一身蓝绸长衫,黑亮长发如瀑,从他整齐的服饰跟仔细的束发可以知道,这个人很懂得照顾自己,跟某喜欢坦胸赤足人恰恰相反。

但云烁认为,这是个脸在笑,心却没有在笑的人。

“笑脸虎耶。”云畅在自家老哥耳边喃喃。

“蓝碎玉,你没有看见本宫主吗?”难书气极,云烁等人无视他已经够了,这个副宫主竟然也不将他的存在放眼里,太过了吧!

被叫作蓝碎玉,眼睛笑成一弯弦月的男人慢条斯理地侧头,一张俊脸挂上一抹极其做作的惊讶:“咦!这不就是我们少小离家,不问宫中事务,只知道回分堂领家用,像米缸中小白虫的宫主难书大人吗?”

众黑线……

……这小鸡肚肠的蓝碎玉……

难书额角抽了抽,可又发作不了,因为他知道副宫主他老大真的不爽了,如果真把人给气跑了,这宫里的事务可就没有人担待着。

“我这不就回来了。”难书气得差点把袖里的皮鞭扬出去。

“是啊,玩个三五七年,让宫里损兵折将,然后灰头土脸地带上家眷逃回黯月宫来,宫主大人可真懂得打算啊!在下佩服……”煞有其事地鞠恭,蓝碎玉大概觉得已经够了,也就不理会自家宫主,反而向支烁等人拱手。

那弯眼睛细细打量了眼前的人,笑容不变,先对莲湛毓鞠恭:“莲爷,一路上累了,先上宫内休息吧。”

莲湛毓点点头,看也眼云烁,也就没有拒绝,让人给抬上宫去了。

看着白色背影渐远,云烁叹了口气。

“叹什么?他总得适应的。”云畅扯了扯云烁的头发,指了指与蓝碎玉对瞪中的鹰长空:“他倒是顶有度量的嘛,也不怎么样吃醋。”

云烁看向瞪视中的鹰长空,唇角一弯:“嗯,他就是这样的。”

“嘶……”云畅一抽鼻子:“得了,我快冷伤风了,肉麻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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