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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诺之浮云出岫(213)+番外

阿松让施父选了一间进去,一张很小的桌子,两侧的椅子也是仅仅够二人,放下门帘,阿松坐到了隔壁间。

施言一会就赶过来,阿松已经为他们父子都叫了啤酒。施言以为办理护照出了什么大麻烦让阿松这么正儿八经约自己,结果一问,阿松说是他自己想慎重地再征询他一次意见,施言敲了他一记:“你电话里不会明说啊,你那什么口气,不是害我瞎担心吗?”

阿松干笑几声:“在单位不是觉得人多口杂说话不方便吗?我想知道,你真的决定了要这样做?”

“你又想什么呢?我还说得不清楚吗?。”

“你想清楚了,这边你可都放弃了?”

“该放的放,不该放的想办法吧。”施言沉吟着说。

“不该放的是指?”阿松引导着施言去回答他父亲想知道的问题。

“还能是什么?”施言叹口气:“还不是我爸我妈,临走再编理由怎么他们都很难接受的,何况我爸心里门清,无论怎么说对他都是一种伤害。”

“万一,我是说万一家里就是不允许走呢?”

“你看我爸妈还可能在我坚持走的情况下阻拦成功吗?除非我爸来硬的动关系,护照上做文章,签证上老外的事我爸也管不着。而护照上背后做点什么,肯定会伤了我们父子感情,我爸不会这样做。

最主要我现在经济独立了,就等于获得了自身的独立。我父母,”施言有点无奈:“我哪里愿意放开父母,但是我更加放不下他。在分开的那一段我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也好,我也不至于做个孽子。然后你也看见了,我天天都出来混,你知道吗?我如果不出来混,我怕自己都疯了。可是出来混,我没疯却死了。”

“什么意思?”

“简单,行尸走肉。我每天要提醒自己我还有父母,我还有自己的责任,我做为儿子最起码的良知不可以让父母白发送黑发,所以我要活着,无论多痛苦都去活着。但是除了这一条理由,我根本找不到我活着的意义,别说什么人生的高尚追求咱们打小就没有,而所谓的事业的欲望,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成就事业?

我想努力赚钱,因为我想给他好的物质条件;我想有机会向上爬爬,因为我想一辈子让他想靠就靠,有能力做这个依靠。我就是这么俗气,我的动力来自于我想俩个人幸福,在一起的幸福。”

“三哥,现在是他回头了你们又一起了,要是他一直坚持不肯回头,你难道也这么做个活死人?”

“我不清楚是否一辈子丢了心,我可以准确回答的是一辈子不会再有完整的一颗心,就好像心脏病人一样,不死不活的混吧。”

“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呢?逼得你们要背井离乡,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咱们已经一生是朋友了,将来也可以有机会相见,或者他回到这里,还是可以经常出来坐坐、聊聊,有时间一起喝喝小酒、弄点烧烤,还是知心知己,何必要走上那条崎岖路?”

施言蹙眉盯着阿松看几秒,然后微微而笑:“如果他不是最早就钟情在我身上,如果他肯接受你,你会不会放弃这段感情?”

这话有点尖锐,阿松连灌几口酒才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自己为了父母而放弃他,我的人生中将会有一个永远不可说的后悔。”勉强笑笑,难掩失意:“这样说来,其实他没有爱上我,还是我的幸运。”

“屁话,他不爱你是我的幸运,是你的损失。”

“三哥,这你就不地道了,你们两情相悦,美得冒泡,我找借口安慰自己你都不放过。”阿松做捧心状:“你再这样刺激我,我这个情场失意人会得忧郁症,会自杀的。”

“滚,”施言干脆的一个字:“你他妈的猴精,全世界为情自杀你也会存活,否则他能直接就把你淘汰了吗?”

“你就不精?”阿松大声陈诉冤情:“你不精怎么抓到他的?他这是赤裸裸地偏袒,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怎么就看不出你?”

“他不管看穿我多少,他知道一点你和我的不同,也是你没戏的理由吧。”

“哦?说说,要我知道自己死哪上了?”

“我怕他。”

“啊!”阿松很傻地再问:“啥?你说啥?”

“我、怕、他。”施言说得很清晰。

“你怕他什么?”阿松看见三哥眼睛里都是笑容,那笑得真叫一个幸福,让他看了真想抽掉他那份得意。

“我怕他会皱眉,我怕他会生气,我怕他有不痛快不发泄……我最怕自己是让他皱眉的人。你没有那种感觉,他一生气,我慌得走路都会迈错步子。所以,我不敢对他说谎,我一旦撒谎自己都不知道眼睛处于游离状态,怎么都不肯和他对视。”施言自嘲地撇撇嘴:“你知道这是谁告诉我的吗?”

“他。”

“嗯,他当时对我说,让我对着镜子说上几百次,可以眼睛对眼睛说熟练了,再来他面前说。”

阿松哈哈大笑,这黑诺真是绝品啊。

“所以那次你带他去找我,我真的吓坏了,比突然出现的是我父母还让我害怕。他什么都不用说。但他的眼泪比什么都沉痛,我再不敢做让他掉眼泪的事,因为那是我承受不住的重量,胜过我生命的重量――他的泪。”

阿松沉默了,他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施父明白。

“所以,我哪里还敢喝那些东西?我哪里还会鬼混?他后来一直都没有再提这些,我知道他一点都没忘,憋在心里呢。我愿意自己陪他一起擦去那些污秽的记忆。其实,人说有爱才有恨,但是我想我们之间更多的是有爱才有怕,我大概要一辈子怕他了。”施言最后一句说得无奈,却笑开了花,分明是炫耀。

阿松气哼哼地说:“你就做一辈子妻管严吧。”

“错,”施言摇着手指:“XXXXXXXX.”

“阿松,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黑诺高中为什么复课了吗?”施言突然很严峻的表情。

“三哥?”阿松早觉得这事情不单纯,估计是三哥的杰作,因为三哥一直避而不谈更证明心里有鬼,只是现在打算解惑了吗?

“高考前三天是我第一次得到他,”施言点上一根烟:“武力得到他!”

阿松曾经有过多种猜想,唯独不会有这想法。再好的涵养在得知真相的一瞬间也让他忍无可忍地暴跳:“你,操,我他妈,”阿松拿起酒杯手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又砸在桌面:“你他妈高!你他妈可真是爱他,爱死他了,你怎么不直接把他整死?”

“我大概早就喜欢上他,但是又不知道,被于瑶刺激,那天或者下意识就是要他,要他属于我。”

“你都下意识做了,后来怎么又丢了他自己落榜不管?”

“我那时候真的很混蛋,我总有很好的理由为自己开脱,直到听说他落榜才慌了,但是你不知道,当我找到做临时工的他时,我,我,”施言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