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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早死反派(32)

长公主递过去一个大包子,“正要喊你呢,你吃第一个大包子。”

床上又多了一个小太子,床帘都可以摘下来说悄悄话了。

武皇一口半个包子,“驸马给你做的?”

长公主眉飞色舞,知道哥哥为什么吃一口就猜出来了,还是暗暗得意地让哥哥亲口说出来,“哥哥怎么知道的呀~”

他追不上婵婵哥哥,可比湘湘哥哥这块朽木强多了,好坏之间,他中不溜。中不溜的哥哥会满足妹妹偶尔的炫耀,“你家驸马做的吃食比旁人做的好吃。”

此刻正是争宠的巅峰对决,小太子不会让父皇独得姑姑偏爱的,“婵婵哥哥喜欢姑姑,做吃食用了心。”

长公主怔愣,缓缓低头吃一口包子,包子不知怎么没了滋味。

在最亲的家人面前,所有的情绪都放大了,眼泪落在包子上,咸了口味。

长公主含着泪吃下一口湿哒哒的包子。

小太子和武皇手里的包子顿时失了味道,小太子放下包子,小手轻轻地擦姑姑脸上的泪,“姑姑为什么哭?”

婵婵哥哥柔柔弱弱的,不可能欺负姑姑,他猜不出姑姑哭的原因。

武皇伸出大掌,盖在妹妹脸上,搓一圈,眼泪和鼻涕都抹均匀了。

长公主不哭了,委屈地瞪一眼哥哥,下床洗脸。

小太子等姑姑洗完脸,挪一挪,“姑姑快进来,我一直给你暖着,不凉。”

儿子让出了最暖和的位置,武皇握住儿子的小脚,用掌心暖着。还是婵婵家的饭更养人,刚从婵婵家回宫时的小脚肉嘟嘟热乎乎的,现在不肉乎也难热乎了。

“儿子,你去公主府住几天。”武皇有现成的蹭饭借口,“看驸马怎么欺负你姑姑。”

“他没有欺负我。”

“你哭什么?”

长公主眼睛又红了。

武皇神色不善,眼中有了杀意,“他欺骗了你?”

长公主摇头。

惹哭了姑姑的话,小太子还记得,“婵婵哥哥不喜欢你吗?”

长公主再摇头。

他就说嘛,婵婵哥哥如果不喜欢姑姑,怎么会惦记着姑姑饿不饿暖不暖。他都冻病了,姑姑有了婵婵哥哥的照顾都不会每个月手脚冰凉肚子疼了。他晚上饿了没吃的,姑姑饿了有一大盒热腾腾的大包子。

包子突然变好吃了,继续吃。

小太子不担心姑姑为什么哭了,武皇也不关心妹妹为什么掉泪了,两人吃包子吃的欢快。

武皇:“好吃!”

小太子用力点头:“好吃!”

武皇:“给公主招个好驸马,咱们都能沾光。”

小太子再次用力点头。

一直难以说出口的话在轻松的气氛里终于能够说出来了,“穆月晚上总是做噩梦。”

她看着他不敢入睡,看着他眼睛熬的血红,不得不睡又陷入噩梦的痛苦中。

小太子和武皇都是能够掌控梦境的人,梦不好,他们就有意识地换一个,绝不会陷入噩梦的囚困中。

小太子不理解:“婵婵哥哥不能把噩梦变成开心的事情吗?”他梦见被追杀时,就告诉梦里的自己,他在做梦,梦里可以跑的很快,还可以飞,然后他就飞起来了。

武皇也不太懂,他的睡觉时间不多,睡觉就是睡觉,不做梦。年少觉多时做的梦还能模模糊糊地记起来,这些梦也是他懒洋洋地躺在河边,草帽遮在脸上,钓着鱼,哼着曲。现在偶尔也做做梦,只是这些梦不好意思说出来了,梦里他站在汴都城门口给灾民发馒头,热腾腾的,全是白面的,每个灾民都有。

惆怅。

梦醒时做不到,只能在梦里奢望。

再次从噩梦中惊醒,穆月换下冷汗浸湿的寝衣,无法入眠,从小白兔背包里拿出毛团,慢慢地解,想着妹妹拿到毛绒小白狼的欢喜,狂躁的恐惧缓缓平静。

长公主站在门口,与他对视。穆月低头,轻轻亲吻她湿润的眼睛。

“我可以为你做什么?”长公主哽咽,她知道她可以为哥哥做什么,她也知道她可以为小侄子做什么,可是她不知道她可以为她喜欢的人做什么。

似乎哭了太多了。

一个大大的鼻泡悄悄出没,啪——

此时无声胜有声。

长公主震惊。

长公主僵硬。

长公主嚎啕大哭。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不活了!

穆月浅笑着沾湿绣帕,慢慢擦她哭红的眼睛,“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湿漉漉的眼睛悄悄地看他一眼,飞快转移,再悄悄地看一眼。

白皙的食指点一点她红红的鼻尖,“想要东岩银票?”

“en~”

“还有吗? ”

长公主看向床头的白毛团团,“想要~”

“白毛小猪?”

“en~”

长公主今晚不想睡觉了,拿着两张东岩银票蹦蹦跳跳地去牵小毛驴进宫。

刚睡着的武皇再一次被妹妹晃醒,“离猝死又近了一步。”

“你看这是什么?”长公主从怀里拿出荷包,再从荷包里倒出东岩银票。

武皇心跳骤然加速,离猝死又又近了两步。

“哥哥,你还记得咱们上一次用银票买了几车粮食吧。”长公主强调,让哥哥回忆起她派侍卫送粮食到军队的兴奋。

睡什么睡!心焦一个月,不就为了这点粮食。武皇两眼没有一点困意,坐的板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妹妹手里的银票,“怎么可能忘记,足够整个军队吃半个月。”为什么还没有亡国,全是这些东拼西凑的粮食在苟延残喘地拖着。

“这两张面值更大的银票可以给哥哥,哥哥拿东西来换吧。”

玉玺、空白圣旨、免死金牌、空缺职位、库房要钥匙全摆出来,“妹妹随便挑。”

长公主看着哥哥连床都不用下来,侧身打开床头盒,全都有了。哥哥确实做好了亡国准备,随身要带的行李都提前打包好了,她还在床头盒里看见了小纸人,这粗造滥制的既视感是哥哥的手艺。

长公主没有碰盒子里的东西,虽然她很想要,但她有更想要的东西,“你们不是打算放弃北疆吗?”

朝廷早已入不敷出,他们没有钱粮运往北疆。李先生和军师也劝武皇放弃北疆,十万北疆大军名不副实,地裂才是北海无法过界滋扰的天然屏障。

“哥哥把北疆的虎符给我吧。”

“李先生和军师不看好你的救国策略。”

“他们在我这里不重要,哥哥支持就够了。”

武皇拿出虎符,认真看着妹妹:“你懂它的重量吗?”

“我拿了它就入局了。”

武皇眼眸深沉:“你没有在棋盘上,哥哥死前可以藏下你,让你有个安稳的去处。你执掌虎符落到棋盘上,哥哥就藏不住你了。哥哥不得不死时,你也会不得不死。”

长公主接过虎符,放入小白兔荷包里,“我家驸马倾城倾国,哥哥要是死了,他会被抢走,想一想就生气,我还不如和哥哥一块死。”

长公主翘脚脚,骄傲,“我家驸马这样的长相,在话本里都是引起天下觊觎和战乱的绝代妖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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