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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早死反派(19)

“去哪儿!”项良恶声恶气,说话像骂人。

“去汴都!”小皇女踹一脚哥哥的腿肚子,“好好说话,小娃娃经不住吓。”

项良不敢置信:“你嗓门比我大,比我狠,你说我吓小娃娃? ”

小皇女歪脸,黑红脸蛋送到小娃娃嘴边。婵婵嘟嘴,啄一下。小皇女心里美的不得了,得意地瞥一眼哥哥,“婵婵才不怕我,喜欢我喜欢得很。”

这嚣张的劲劲儿,项良特想一脚踩到她的脸上,他算是看明白了,她就仗着婵婵有求于他,对婵婵予取予求。所以,婵婵有求于他,为什么不讨好他去讨好小混蛋?

想到一种“一个小娃娃都知道他受制于小混蛋”的可能,项良脸更阴郁了。

婵婵亲昵地蹭蹭湘湘的脸:“婵婵喜欢哥哥,姐姐也喜欢哥哥。”

小皇女被软软绵绵的小脸蛋蹭迷糊了,什么也听不到了,泡在蜜水里醉迷迷。

阴沉沉的郁气里豁然闯入活泼的暖光,项良的脚步都轻快了。

步入山洞,婵婵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白绒绒的巨雪雕。

项良:“想摸一摸吗?它们很乖。”

话落,项良喂食的手僵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妙,他竟然爱屋及乌的对小娃娃有了保护之心。

项良还沉浸在自己是博爱之人的震惊中,小皇女把婵婵塞到了他怀里。

项良看向怀里的小娃娃,宛若幼时生辰日姨娘送给他一只小白兔,他抱着小白兔,心里满是柔软。

小皇女两手自由了,一把拽过巨雪雕,捏住危险的尖喙,握紧能够撕裂野兔的腿,囚到婵婵手边,让婵婵摸毛毛。

项良看到妹妹竟然这么对待他的雕,分裂了,心还在温情脉脉着,表情逐步狰狞,“你放开它!你可以这么对我,不可以这么对我的小雪雪!”

“小雪雪?”小皇女低头看看雕,惊讶,再抬头看看哥哥,嫌弃。

小雪雪不认识汴都的路,被项良带到汴都孵化的是小满满,小满满比小雪雪更大更白。

热腾腾的大火炕上,兮娘和柳娘写信,婉娉喂婵婵奶糊糊。

婵婵从小布兜里找出糖豆豆,偷偷喂小满满。小满满偷窥一眼项良,悄悄地叼一根白毛毛送给小娃娃,再啄走小娃娃手里的糖豆豆。

项良看过来,婵婵正专心致志地吃奶糊糊呢,小满满正目不转睛地看天呢。什么糖豆豆?不认识,不知道,没吃过。

眼睛余光看见了小娃娃和小满满地下交易的项良:有种儿子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微妙不爽。

“婵婵,你知道小白兔的天敌是谁吗?雕!一口一只,一顿三只。”谁也别拦他,他是恶毒婆婆,专门拆散小两口的!

婵婵摸小满满的爪爪,小满满张开大翅膀抱小娃娃。一娃一雕相亲相爱,眼里完全没有项良这个第三者。

项良悲愤:“你找到巨雪雕最喜欢的小红果时,我就知道我失去了小满满。”他的人找了整整两年,只从松鼠洞里找到一个小红果,她两个时辰就有了整整一瓦罐的小红果,他能不生气,能不嫉妒?

婵婵爬到床边,打开瓦罐盖子,从里面抓出一把小红果,送给湘湘哥哥。

“给我的?”

“给哥哥。”

项良手里握着小红果,眼睛褪去了伪装的颓郁阴暗,驱散雾霾,露出真正的他,欲摧毁一切的狂癫。

他看着她,无声,眼底万鬼悲鸣。

小娃娃蹒蹒跚珊站起来,像抱住半夜失眠的哥哥那般,抱住他的头,轻轻地拍一拍,“乖哦,不怕。”

万鬼沉寂。

雪茫茫的天地之间,小满满翱翔,腿上绑着小娃娃的信,爪爪上抓着小娃娃的糖豆。

衣衫褴褛的乞丐端着破碗蹲到长公主府门口,老门房看到乞丐心里叹息苍天不仁,三年干旱,涌入汴都的灾民增多,今年冬天却不见一个灾民,都冻死在了路上。

老门房关门插上门闩,回屋翻找出旧袄,临出屋时看到桌子上的甜点,长叹一口气。

穆月家人给穆月的包裹都是他经手的,汴都和北疆的路被大雪断了,穆月送给家人的包裹堆满了他的大半个房间。穆月家人越是没有消息,穆月的包裹越多,以前是固定一周一次,现在一天一个包裹。每次穆月把包裹交给他时,他看着穆月哀求的眼神都不忍拒绝。这小半个月都是长公主泪潸潸地转送包裹。厨房的婆子说,穆月已多日未食。人不吃饭怎么能行,人都是靠一口饭活着。

老天爷不管凡间的事儿,地府管不管?他以后不拜神了,只积阴德。穆月活不过这个冬天,门外的乞丐也活不过这个寒冬。穆月这样的小身板挤不过其他的鬼,乞丐吃了穆月亲手做的甜点也能在奈何桥上给穆月让让路。

“放的时间太长,咬不动。”乞丐穿着老门房送的旧袄,还挑剔甜点太硬。

“放了大半个月。”老门房倒一碗热水给他。

乞丐吃饱喝足,从怀里掏出信给门房。信封上一只抱着灵芝的小兔子印章。

老门房手抖,碗摔在了地上。

老门房激动不已,也没有失去平日的谨慎,关上门,插上门闩。他年纪大,跑不动,也不放心把信交给小门童,尽可能快些走。

这信是一条命啊,耽误不得。

第20章

寒气白蒙蒙,汴都郊外,寡居山腰的农家院,小满满松开小爪爪,啄开小包包,盯着最后一颗糖豆豆,想小娃娃了。

蹲在长公主府的乞丐想着家里的巨雪雕和主子写给他的信,手里的七节棍棒在地上断断续续地敲击着。

木棍棒敲击地面的声音本该闷沉微弱,却如打更声般回荡四城。

乞丐紧一紧身上的衣服,继续蹲在长公主府的门口,等着大门再次打开,也等弟子们找过来。

老门房一路快走,腿脚酸软了,后背也出汗了,脸上的笑始终没落下。他年少时无父无母颠沛流离,中年丧妻丧子郁郁寡欢。人老了去寻个坟头时,不忍心看见一个小姑娘被害,把小姑娘带到了穆大林的葱油摊,竟是一场造化,得了个安稳的去处。

他这辈子孤孤单单,没有大仇大怨,前半辈子遇见的开心事不多,晚年能遇见的开心事也没多少了,遇见了要多笑笑,笑多了福气就多了。

死寂的小院,穆月猛然睁眼,踉跄着跑向外面,血红的眼睛满是祈求地看向老门房。

老门房从袖笼里拿出小兔子抱灵芝信封。

穆月盯着信封上的小兔子,迟来的病症让他的四肢僵化,捧不住这只姗姗来迟的小白兔。

长公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紧张,“婵婵来信了?”

随着老门房的点头,长公主的眼睛里炸出了万紫千红的烟花。

穆月的手冰凉,长公主没有碰也知道,他苍白的像一片雪花。

长公主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快速看完,脸上的笑容灿烂绚丽,轻快欢喜地读信。

血液缓缓流动,耳边仿佛有了妹妹的声音,妹妹在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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