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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骄(505)

韩氏沉吟半晌,又与司徒娇对了个眼神,最终露出个比哭还难看有笑容:“族里这次着实帮了府里的大忙,按理族里有事我不该阻了大家的归程。

只是族长也知道侯爷是最孝顺的一个人,这番日夜兼程赶回来,却只看到老夫人的棺椁,侄媳妇这心里实在是没底。

还请老族长和三叔叔在京都再多待几日。”

韩氏这话说是在理,老族长想要推拒还真找不到好的理由。

最后还是司徒展拍了板:“虽然族里事务不能耽误,嫂夫人说得也是实情。如此先让其他人返回顺平,我和爹爹就再留几日,或者再让老大也一起留下?”

司徒展嘴里的老大,是司徒老族长的长孙司徒雄,是顺平司徒家族新一代中老大,今年正好二十。

司徒家族的决定,让司徒娇十分满意。

而司徒空父子,也如司徒娇所猜想的那般,日夜兼程往京都赶,只用了八天时间就赶回了京都,在老夫人灵柩送去皇觉寺的第二天傍晚赶回了京都。

父子俩各带着一名亲卫打马而来,远远看到安宁侯府那满目的白色,还有什么不明白。

连日的餐风露宿,在这满目的白色之下,显得毫无意义。

还没下马,司徒空只觉得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人摇晃着就要一头栽下马来。

幸好紧跟在他身旁的司徒顺虽然同样疲惫,却在看到那刺眼的白色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看到司徒空往马下栽,一个鹞子翻身,将司徒空接住。

紧随其后的司徒阳动作也不慢,翻身下马一把将受惊的马控制住,避免踩踏的惨剧。

将手上的缰绳交给恃棋,司徒阳过来扶住司徒空,见司徒空并没有昏厥过去,只是眼中少了些神采,知他是被噩耗给迷了心,连忙用了点力气在司徒空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爹爹,咱们先进府再说。”

司徒空的确没有昏厥过去,只是原本一直吊着的那个母子能够再见上一面说上几句的希望破灭,给了他沉重的打击,才会一个没忍住喷出那口血来。

被司徒阳那么一掐,司徒空清醒了许多。

老夫人过世显然已成定局,只不知能否让他们母子再见上最后一面。

到底是上过战争打过战的人了,司徒空如今的心性倒是比以为硬了一些。

他稳了稳心神,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府里走去。

而此时府里也得到了司徒空父子回来的消息。

林管家带着人迎了出来,司徒展带着司徒雄也迎了出来,司徒娇则扶着韩氏与闻讯而来的周雅琪等在二门处。

远远看着两个如野人一般往二门而来的人,别说是周雅琪,就连司徒娇都红了眼圈。

从五月初十启程到五月二十到京都,只不过用了短短十天的时间,他们必定是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地赶路,看他们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如杂草一般的头发,还有胡子拉碴的脸,能不让人心疼吗?

司徒空哪里都没去,也不听任何人的话,到了二门仿佛没有看到韩氏和司徒娇她们几人,只直直地进了二门,往慈安苑去了。

只需看府里的情形,他心里已经明白老夫人的灵柩已经不在府里了。

可是他的心里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此时的他仿若一具行尸走肉,完全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

第五百七十章 误解

司徒空的模样吓坏了一群人,司徒娇连忙给林管家使了个眼色,林管家连忙跟了上去。

司徒阳只默默地看了周雅琪一眼,也跟了上去。

“你们且先小心些扶嫂嫂回青松苑。”司徒娇转身吩咐扶着周雅琪的春月和双喜,尔后扶起韩氏跟上司徒空的脚步。

于是除了周雅琪主仆三人,其他的人都默默地跟着司徒空来到慈安苑。

看着老夫人的遗像,司徒空缓缓跪下,趴伏在地久久没有动静。

司徒娇让司徒阳给老夫人上了香,尔后心疼地看着他憔悴而粗糙的脸,小声劝道:“哥哥且先回青松苑洗漱,用些膳再过来。”

司徒阳看了眼趴伏在地长跪不起的司徒空,摇了摇头。

司徒空这个样子,他着实不放心。

司徒娇的目光也落在了司徒空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就敛去了眼中的情绪道:“哥哥放心吧,爹爹这里有我呢!你且放心去吧。”

司徒展也连忙劝司徒阳,司徒空他们这行人显然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洗漱,更另说好好休息过了。

“阳儿下去休息吧,娇娇留下。展弟也请先回。”司徒空嘶哑的声音传来,不但没让司徒阳放心,反而更多了几分对司徒娇的担忧。

司徒娇摇了摇头,对着满脸写着担忧的司徒阳和韩氏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

屋里很快就剩下司徒空和司徒娇,司徒空已经直起身来,只那么直挺挺地跪在老夫人的遗像前,目光中似孺慕似深情地看着老夫人,这样的目光令司徒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司徒空不说话,司徒娇自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在离司徒空几步远的莆团上盘膝坐了下来。

良久司徒空才开了口,声音依然有些嘶哑,语气却显得过于平静,目光却依旧停在老夫人的遗像上:“你祖母真的是因为边关打了胜战欢喜过度导致的昏迷?”

“爹爹觉得呢?”司徒娇并不直接问道,只反问道。

司徒空突然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他比谁都知道老夫人惜命,更清楚老夫人绝对不是那种因为他打了胜战立了功勋就会喜不自胜的人。

老夫人会为他取得的功勋而开怀,但绝对不会高兴的忘乎所以,所以老夫人昏迷的原因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看来爹爹是不相信的。”司徒娇十分肯定地说道。

司徒空的目光终于离开了老夫人的遗像,转过身来正对司徒娇,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儿来。

记得他离开京都前,司徒娇的小脸虽然不能说有多么丰满,不过至少下巴应该还算是圆润的吧。

就算少女抽条,也不该如此瘦削。

若不是看到司徒娇脸色还算红润,司徒空真会觉得司徒娇是不是也身患重病呢。

不过想想韩氏柔弱,周雅琪又怀着孩子,想必这府里里里外外都是这孩子在操心,心里就不由一阵心酸和怜惜。

只不过司徒锦呢,不是说接回府来了吗,刚才应该没看到她吧。

他这个当父亲的回来,她不应该出来迎接吗?

难道又犯了什么蠢给关起来了?或者老夫人的死,就是司徒锦弄出来的祸?

顿时司徒空以为自个找到了真相,脸上闪过浓浓的戾气:“司徒锦人呢?”

司徒空脸上的戾气让司徒娇有些心惊,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司徒空真相。

顿了片刻,觉得这事儿与老夫人的死有关,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决定还是如实相告:“二妹妹前些日子受了伤,需要卧床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