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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骄(3)

司徒锦对这座别院的桃子始终念念不忘,今年尚未到桃子成熟的时节,就已经在几个要好的姐妹面前夸下过海口,定会从别院拿些美味的桃子与姐妹们分享。

于是今年司徒锦比之去年早来了别院差不多有半个月。

也不知道是司徒娇预先得了消息,还是今年的桃子早熟了些,当司徒锦兴冲冲赶到别院的时候,桃林里的桃子早就已经一摘而空。

看着空无一桃的桃林,听着桃林在轻风的吹拂下发出的“飒飒”声,司徒锦觉得全世界都在向她发出嘲笑,顿时恼羞成怒,再次前来叠翠苑大闹司徒娇。

司徒娇扶着窗台看着房外纠缠在一起的丫环婆子,听着司徒锦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小脸阴沉似墨。

冷冷地看了一会,一抹冰冷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让正手舞足蹈指挥丫环婆子们的司徒锦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只见她左右看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继续高声叫嚣起来。

见此司徒锦毫无收敛之意,窗户后的司徒娇秀眉微微一挑,抿了抿小嘴,似是下定了决心,眼中的寒芒更甚,左手轻抬,一缕气流冲向窗外。

随即房门外传来了一连串的声音。

“啪”

“哎哟……”

“你这个死丫头,让你打那些个贱婢,你打哪呢?还有你,你,你,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一起上,狠狠地教训那些个贱婢!”嚣张的娇喝再次连番传来。

司徒锦的叫骂及其丫环婆子突如其来的自相残杀,令坚守在门外的李妈妈不由一楞,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而后身体继续左摇右摆,护卫着身边的丫环婆子。

只是她的双手却微抬了起来,看似上下左右无序地挥舞起来。

随着李妈妈双手的挥舞,很快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更加热闹的声音。

“啪,啪,啪……”

先是几声或高或低的手掌打击肉体的声音,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惊呼声、呼痛声和带着怒气的娇喝声,中间还伴随着不断传来了“啪,啪”声,热热闹闹地响成一片。

“哎哟……”

“你打哪呢!”

“小姐让你打那些个贱婢,你干嘛老是打我?”

“你还说我,你的手打哪儿了?”

“……”

“啪……”

“哎哟,你个死奴才,找死啊!居然连本小姐你也敢打?”

“小姐,小姐,对不起,可是我这自己控制不住手的方向啊……”

“啪……”

“哎呀,你还打还打,去死吧你!”

“……”

看着对方只是闪躲并无多余动作,而自己这方却总是自相残杀,司徒锦身边的大丫环不由惊恐大呼:“哎哟,我的娘哎,咱们这是不是遭鬼了?快,快,快,带着小姐赶快离开这里……”

随着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和司徒锦的怒骂声渐行渐远,房门外总算安静了许多。

第二章 主仆

随着司徒锦一行人的离去,房内司徒娇的身子也完全软了下去,如没有了脊梁一般,垂头顺着墙壁瘫软在地。

不过只是小小的使了点内力,已经让她觉得脱力到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虽然这一年来,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力值,可是这小身板到底还是太脆弱了。

房外传来李妈妈干净利落的吩咐声:“大家各自回房整理一下,互相抹个药然后各司其责。绿梅你将药膏分发给大家,青竹,你去厨房看看小姐的药煎好了没?”

随着高高低低的几声应答,门外一阵错乱的脚步声,彻底安静了下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即传来了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

司徒娇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李妈妈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刚才这番作为能够唬得住司徒锦,却瞒不过李妈妈。

何况房外的这一番动静也并非全是司徒娇的杰作,她不过就是看不得自己的丫环婆子被司徒锦欺负,抬手起了个开头的作用罢了,后面自然全靠李妈妈那一番状似无意的舞动。

若没有在房外人群中李妈妈的暗地帮助,以司徒娇目前的内力,根本吓唬不到司徒锦,更不可能将司徒锦一伙吓退逃离这座别院。

李妈妈的脚步似乎直冲里间而去,不过很快“踏踏踏”的脚步声就来到了司徒娇的身边。

随即李妈妈一声似叹似嗔的声音传入司徒娇的耳朵:“小姐,你怎可妄动内力!奴婢们皮糙肉厚,给她们打上两下又有何妨?若是小姐有个什么,让老奴如何向夫人交待?”

随着声音,一双粗糙的手伸到了司徒娇的腋下,只一个巧劲就将司徒娇从地上抱了起来。

司徒娇将头靠在李妈妈的怀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宽慰李妈妈:“妈妈别担心,我没事儿,休息一下即可。”

“小姐,你可千万别再动用内力,这一年来你好不容易才凝聚在丹田的这点内力可经不起小姐这样折腾。”李妈妈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气中却饱含着浓浓的心疼。

“好,下次没有妈妈的同意,骄兰再不妄动内力。妈妈别生气。”司徒娇自然明白李妈妈的心思。

李妈妈将司徒娇放在床上,用薄被给她盖好,她自己则一边在床边的小兀凳上坐下,一边拉过司徒娇的手搭起脉来。

一番号脉下来,李妈妈的脸色略为好转。

司徒娇虽然强用了内力,所幸对司徒娇的身体并无大碍,她现在如此虚弱多半还是风寒收起的,现在司徒娇的脉相虽弱却也无妨。

不过听了司徒娇尚有些敷衍的话,李妈妈不由老脸一板,瞪了司徒娇一眼道:“没有下次!”

“好,一切都听妈妈的!”司徒娇浅浅一笑,显得顺从又乖巧。

李妈妈直起腰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定在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身上,怜惜宠溺……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床上的小姐自上次被二小姐推倒受伤以后,这一年来,与以前真的是不一样了。

若是从前,她哪里敢出手?

当然从前的司徒娇由于一直不愿意学武,虽然每年韩老将军都会来别院为她舒展筋骨并给她注入内力,却一直没能将内力聚在她的丹田之中。

这一年来,转性了的小姐,每日里勤加苦练,加上她原本根骨就不错,于是收获颇丰。

只是……

李妈妈暗地长叹了口气,内心里她既希望司徒娇不再如以前那般懦弱自卑,却又不希望司徒薇过于强硬。

殊不知:至刚则易折。

可是只要一想到安宁侯府那个大染缸,李妈妈又不得不硬起心肠,若司徒娇再如以前那般懦弱胆怯,一旦回到安宁侯府,只怕不用多久就会被撕得尸骨无存。

韩氏不就是那个最鲜明的例子?

韩氏出身于手握大半个南陵国兵权的大将军府,如今在侯府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虽然韩氏如今的境况,与她生司徒娇时难产导致的体弱多病有极大的关系,可是她本性柔弱却是最主要的因素,正好应验了至柔则易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