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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骄(115)

不能了,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就拿这次的事作为开端吧!

于是司徒空在老夫人的床前跪下了。不但跪下而且还声泪俱下。他学了老夫人那一手哀兵政策。

“我知道娘心疼锦儿,可是如今锦儿的性子越发张狂,行事不计后果。再如此放任并纵容下去,总有一天锦儿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

锦儿如今还小,还有可能纠正她的言行,别再阻着拦着护着了。

娘今日也看到了。对锦儿的行为圣上极为不悦,不但停了我的差事。方才又通过惠妃娘娘给儿子带来了训示,言下之意如再不管好侯府内院,迟早会夺了爵位。

若到了那一日,你让孩儿如何对得起司徒家的列祖列宗?请娘也心疼心疼儿子!”司徒空跪伏在地好一番痛哭流涕。最后还“咚咚”地叩起了头。

声声重叩击在老夫人心头,她司徒锦没错,可司徒空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相对于司徒锦这个孙女儿,老夫人自然更疼司徒空这个儿子。

于是病也不装了。自个就麻利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司徒空道:“起来说话,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像什么话?”

司徒空像个听话的孩子,从地上起来,拭去脸上的涕泪,在老夫人的床前坐下,一边拿过个靠垫放在老夫人身后,让老夫人坐得更舒服一些,又给老夫人倒了杯温水,嘴里一边轻声道:“我让传话的太监给惠妃娘娘带了话,请惠妃娘娘给锦儿从宫里赐个能干的嬷嬷教导锦儿。”

听到司徒空只是给司徒锦从宫里请了个嬷嬷,老夫人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如此甚好,以后就拘着锦儿在锦绣阁跟着宫里来的嬷嬷好生学规矩就是了。”

“这……不妥,我已经让林管家在做准备,等到宫里赐下嬷嬷,就送锦儿去顺平老宅。”司徒空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个的打算,想到刚才随太医送药过来的太监留下的话,于是一咬牙就将对司徒锦的第一种安排给抖了出来。

“哐当”一声,老夫人将刚拿到手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随后就是一串尖声喝骂。

司徒空垂头任由老夫人骂得唾沫四溅,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接口,总得让老夫人先将火气发出来才成吧。

“与其将锦儿送去顺平县受苦,不若直接将她打死算了!”怒骂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也许是累了乏了,也许是因为司徒空一直没有接口让老夫人觉得司徒空只是试探她罢了,因此老夫人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语,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知道司徒空并不喜欢司徒锦,但是若真要他打死司徒锦他定然做不出来,所以才会拿这样的话堵司徒空,试图让司徒空改变主意。

只是这次司徒空却似乎铁了心要将司徒锦送出府去:“娘又何必拿这样的话来要挟,这次锦儿必须送走,而且越快越好!

娘可知,今日的事已经在城里传扬开来,都说我司徒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把庶女当嫡女养,更是怂恿庶女行凶,要置嫡女于死地。

若不马上将锦儿送走,明月定然会有更多的弹劾折子,娘是要侯府长长久儿,还是就因为一个司徒锦让侯府被夺去爵位?”

司徒空所说的话,有真有假,若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定然能从中梳理出真伪,可是如今她老了,更多的时候拘泥于后院,眼界和分析能力退化了许多,加上司徒空说得义正辞严,让老夫人不得不相信。

虽然老夫人还想着争辩,虽然老夫人不相信圣上真会因为侯府后院的事就夺了侯府的爵位,可是老夫人不敢赌。

一句夺爵,终于让再多的不甘都化为灰烬。

再闹腾下去,若真被夺了爵位,司徒空的差事只怕更难以恢复。

既没爵位又没差事,那么司徒空还有什么,岂不是更要被韩家狠压一头?这可是绝对不行的!

只是司徒锦总归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老夫人疼了她那么多年,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替司徒锦争取。

既然处罚是少不了的,那么总要替司徒锦争取到最轻的处罚。

再说老夫人最听不得“宠妾灭妻”这几个字,这些年司徒空有宠过小林氏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去处

司徒空说出“宠妾灭妻”这几个字,顿时激起了老夫人这些来一直压在心底的不甘和怒火,只见她愤愤然地瞪了司徒空眼反驳道:“宠妾灭妻?你摸着自个的良心问问,你有宠过琴儿吗?哼!”

看到司徒空额头上的红印,老夫人的目光闪了闪,总归还是不忍心过去斥责司徒空。

敛去心底的不甘,老夫人摆出了自个对于司徒锦送出府去的态度:“我可以答应你将锦儿暂时送出府去,但是绝对不可以将她送去顺平县,那里不过就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屋,你让锦儿去哪里,让她如何过?你就如此舍得让我的锦儿去受苦?”

说着老夫人流下了眼泪,她是真心疼爱司徒锦。

只是相对于司徒锦,老夫人更不愿意失去爵位,若不是面临夺爵的危险,老夫人拼了一把老命也会逼司徒空将司徒锦留在府里。

只是事情若牵累到爵位,老夫人也只得松了口,不再坚持要将司徒锦留在府里。

“那娘觉得送到何处为好?”司徒空暗地松了口气,能让老夫人同意送司徒锦出府,就是一件好事,于是恭顺地顺着老夫人的话问道。

“不如送去林家。”老夫人舍不得爵位,又舍不得司徒锦受苦,自然是怎么对司徒锦有利怎么来。

“娘是与我开玩笑呢吧!送去林家,您老觉得可行吗?”司徒空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十足就是“娘你是在开玩笑,你一定只是在开玩笑”的模样看着老夫人。

“有何不可?今日那鬼……”

“娘!娇娇也是我的亲生女儿,请娘以后别用那两个字称呼娇娇可好?”

老夫人平时用“鬼仔”两个字称呼司徒娇已成习惯,此时毫无例外地就要以“鬼仔”两字来代替司徒娇。却被司徒空充满无奈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见司徒空为了司徒娇与她呛声,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你亲生的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改了她的生辰不成?她出生于七月半,叫她‘鬼仔’有何错?”

“娘真要逼我说出当年的事?为什么娇娇会早产在七月半,娘心里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司徒空这次没有软下来,定定地看着老夫人轻声说道。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夫人心里一个哆嗦,眼神有些飘忽。嘴上却不肯示弱。

“呵呵。呵呵……娘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司徒空惨然苦笑,想到这些年来的种种令他感到异常酸涩。

老夫人目光沉沉,半晌没有开口。

司徒空这是拿当年的事与她做交易了。但是要让老夫人同意将司徒锦送去顺平县那是绝无可能,就算司徒空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当年她和小林氏一起对韩氏动了手脚,那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