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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种了一盆花(189)+番外

殿内有一瞬间的肃穆。

太后端坐在侧,看着大总管,眼中划过一丝阴暗。

大总管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说完这最后一句,他心里也忐忑非常。他提到的这些人里头,每一个都有嫌疑,要说最不可能的,便是太后娘娘,毕竟太后娘娘可是皇上的生生之母;可要说牵扯最大的,也是太后娘娘。当着太后娘娘的面,他本不应该说这句的,可若不说,这秦太傅、摄政王几个,也不是好对付的,早晚都会知道。与其等着别人来查,还不如早点招了算了。

再者,大总管本就觉得今儿太后娘娘来得稀奇。就他所知,太后娘娘这些年身子不如以往,每日巳时方才起身。今儿皇上出事的时候,辰时都还未到呢。

莫不是,太后娘娘知道些什么事儿?这想法有些偏激,可是大总管不得不多想。宫闱之中,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人间亲情。

众人眼睛一转,看向太后。

赵煊先一步逼问道:“不知太后娘娘前来,所谓何事?”

太后凉凉地笑了一声,看都没看赵煊:“怎么,哀家来看皇上,不行么。莫不是摄政王连这个也要管?”

“这看望的时辰是不是太早了些?”

“摄政王年纪轻,又没有妻子儿女,只怕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母子连心。哀家昨儿晚上一夜未眠,眼皮一直在跳,今儿早上实在受不住,便来了太极殿找皇上。谁想到,昨儿担心的都成了真。”太后苦笑一声,有些哀莫大于心死的意思在里头。

“着实是太巧了些,未免叫人觉得,太后娘娘是不是另有所图。”

这样针尖对麦芒的话,叫太后听了更是怒火中烧,目眦尽裂:“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是哀家杀死了皇上?那是哀家的皇儿,是哀家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哀家恨不得替他去死!”

赵煊嘲讽一笑,也不言语,只是淡淡地打量太后。谁也不是傻子,这时候说这些话,谁愿意相信呢。

“太后娘娘勿怪,此事牵扯甚大,臣等也不是疑心娘娘,只是想要将事情弄清楚。”薛太保替赵煊说了一句公道话。

如今,他们三人站在这儿便是一条船上的,虽说昨日都与皇上接触了,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彼此都心知肚明。正是因为知道,薛太保才替赵煊说了话。比起赵煊,眼前的这位太后娘娘,嫌疑反倒大了许多。

倒不是说太后娘娘害了皇上,而是,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实在太多,明眼人都知道是牵扯了张家。太后夹在里头,也清白不到哪里去。

碍于太后丧子之哀,又辈分尊贵,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他们也不好与太后直接撕破了脸。

少顷,薛太保转向大总管,问道:“你说的那个许太医?”

“方才太后娘娘叫奴才几个去传唤昨儿涉事之人。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和太极殿中拿药的小太监都被押了过来,只那许太医和小玄子,服毒自尽了。”

秦薛二人一惊,连忙问道:“可去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总管看了太后一眼:“太后娘娘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

“此事……”秦太傅犹豫了一下,方道,“还是交由大理寺才处理才好,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太后脸上看不出之前的情绪,显得有些麻木:“太傅大人怎么说,那便怎么办吧。”

秦太傅当然向亲自着手去查,可皇上昨日是见过他的,按理,他也得避险。张太师的人手还没来得及渗入大理寺,此事交由大理寺,才最叫人放心。

她看向身边的大宫女:“慧心,将永宁宫的人手都调回去。”

慧心福了福身子:“是。”

慧心叫底下的小宫女吩咐下去后,殿中暂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这情况,实在太过棘手。皇上无嗣,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出不来几日,皇家那些宗亲便会挣破了脑袋往上挤。而外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张太师在等着。

加之,太后娘娘的态度亦不明朗,不知道向着哪边儿。

良久,还是太后打破了这沉静:“哀家身处后宫,对皇上的身后之事不好插手,也有心无力。之后的事,还得交给三位来处理,三位都是我大魏的股肱之臣,交予你们,总好过交予他人。”

“太后娘娘放心,臣等,必好生料理。”

“嗯。”

之后的事,便真的不是太后能插手的了。她将皇上的后事交给秦太傅,也断了自己再插手的可能。太后如今心绪不宁,没见皇上一眼,都觉得心中坠痛,悔之莫及。

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她也是熬不住的。

等秦太傅等人商议好,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

太后早上未用早膳,等事情定下来,刚要起身,身子忽然晃了一下。

慧心立马扶住:“娘娘,保重身子要紧啊。”

她抓着太后,手上稍稍使了些劲儿。

秦太傅亦回过神,劝道:“太后娘娘,还请节哀顺变。皇上这边,自有微臣几个处理,还请太后娘娘移步,先行回宫歇息。想必皇上在天之灵,也不愿意见到太后娘娘伤心至此。”

太后苍白一笑:“如此,便劳烦几位费心了。”

“应当的。”

太后点点头,当即准备回去。

赵煊原站在后头,见状忽然拦了一下:“太后娘娘且慢。”

太后立定,冷淡地看着赵煊:“摄政王还有何事?”

“忽然只有一事不明,想要请叫太后娘娘。微臣记得,之前大总管仿佛还提到了一个人,是叫小玄子是吧,太后娘娘可认得他?”

太后沉下脸:“认得。”

赵煊眼中起了些兴味:“难得,太后娘娘竟然会认得这太极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监。”

太后知道赵煊是什么意思,说来说去,无非还是在怀疑她。只是这小玄子,确实是她的人。眼下,人都死了,拦着这些事也没什么意思了。

“小玄子原是哀家宫里的人。摄政王,听懂了么?”

“自然是懂的。”赵煊颔首。

做母亲的,想要时刻掌控儿子,这心态也不难理解。况且,太后和皇上,从来不是纯粹的母子。

太后刚离了大殿,远远地便瞧见太极殿外头跪着一片的人。

最前头的那个也是一眼就见到了他,神情显得有几分急切。太后目光从他身上划过,心头添了丝恨意,加快了步子,不吭一声地走了。

张太师留在后头,神色不定。

匆匆离了太极殿,待回了永宁宫,太后立马瘫软在锦榻上。今儿的事,对她来说,简直是个灾难。她该怎么做,儿子没了,娘家还是凶手?儿子没了,她还得靠谁?后头的新君,谁又能靠得住?

她的娘家人,为何是她的娘家人……

慧心见状不好,连忙叫人请太医,又叫人备了参汤,亲自喂与太后。

太后勉强喝了两口,便再也咽不下去了。太后看了看这心腹宫女,哑着嗓子:“说说吧,这么急着叫哀家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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